《农女有土种好田》焦糖吃瓜子

15、第十五章

　　“不打紧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邢大夫，你还是快点给我娘看看吧。她的肚子……嘶……”

　　说着说着沈云的嗓音就小了，小到跟蚊子嗡嗡似的，几乎听不见。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重物摔倒的动静在院子里来回荡漾着。霎时，跟前儿的二人就慌了手脚。

　　“云儿，你……你这是咋了？快起来啊！”沈多金吓懵了，想碰又不敢下手，只能干巴巴地站在旁边搓手，看着沈云捂着大腿来回的滚。

　　“邢大夫，我闺女她……她，这是咋回事？我啥也没做啊！”

　　邢大夫对沈多金摆了摆手，拧着眉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沈云。

　　她除了面色苍白以外，额头上还起了一层豆大的密汗，身子也来回抖动着，捂向大腿的地方渗出来了不少血水。

　　观察到这里，邢大夫的脸色早已变了样儿。迅速从药箱里拿出几颗药草来捣碎了，准备给她敷上。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能扛？再晚点这条腿就要废了！”

　　沈云抿着那张起了干皮的嘴唇，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惹得邢大夫心头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酸涩。

　　这药是弄好了，邢大夫又发起了愁来。在沈云大腿的上方来回比划了两下，嘴里念念叨叨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沈多金满脑子里都是沈云受罪的画面，想着她能赶紧好了，也就没有往深处里琢磨。

　　“邢大夫，你倒是给云儿下药啊！她快要疼死了！”

　　“糊涂！治病救人那是我的本分，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

　　沈多金一时心急，忘了有些话在邢大夫这里是有忌讳的。结果惹得他又是一顿吹胡子瞪眼，还被训斥了几句。

　　“你也不想想，大丫头是未出嫁的闺女，我要是不顾忌着点儿她的名声，往后还嫁不嫁人了？”

　　被邢大夫训了几句，沈多金的脑子里瞬间清醒了许多。厚重的大手用力一拍，啪啪作响。

　　“对啊！你瞅瞅我这脑子吧。那……那现在该咋办啊？”沈多金搔了搔头，看着沈云更加苦恼了。

　　邢大夫抿着唇沉默了半天，几次欲言又止后，这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沈家大丫儿，你……”话到嘴边上，邢大夫又止住了。越想越觉得那个念头有点荒唐，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别人知道了该会咋想？

　　邢大夫略有些失望，“唉，算了算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沈云见邢大夫又摇头又叹气的，大致上还是能猜得出来他刚才想说些什么。

　　其实，她也正有此意。要不然为啥要等到现在还不给自己包扎伤口？不就是为的，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众人面前使用医术。

　　“邢大夫，我能跟您学医术吗？”

　　没有过多的言词解释，更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平静的小脸上，瞪着那双真诚的眸子，足以证明沈云的决心。

　　邢大夫望着她瞅了半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下，几乎在这一刻就有开口应下来的冲动。

　　可是，眨眼间又被他给压制了回去。

　　沈云不明白。

　　他明明是愿意的，为啥不应下来？

　　沈多金品不出邢大夫话里的意思，认为沈云这是在故意惹大夫生气，还佯装拉着脸催促她快点道歉。

　　“不许胡闹！快给邢大夫赔个不是。往后也不能再说些有的没的，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会笑话死的。”

　　闺女家家的，除了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嫁婆家还能干个啥？

　　沈云不说话，两眼巴巴地望着邢大夫，就等他开口说句话了。

　　“我……你爹说的对，你还是在家等着嫁个好婆家吧。学医术很枯燥的，也没啥乐趣，不是你能学得了的。”

　　邢大夫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沈云。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她不是男娃，不能做自己的徒弟吧。

　　沈云见邢大夫紧咬着不松口，没有收下自己的意思，她也不好再强求。免得适得其反，再惹起他们的怀疑。

　　邢大夫不收徒是一回事，暗中多教沈云一些简单的自救医术是另一回事。虽然这些东西沈云早就做过无数次，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但她还是认真的听着，一一记下了。

　　郭秀娥肚子里的孩子稳住了，沈云大腿和手上的伤也包扎好了。本来是件好事，但这一切看在沈多金的眼中却成了红.果.果的讽刺，是那么的可笑。

　　这才出去半天的功夫，自己的妻儿就差点死在了老二家的手里。要是再回来晚一点儿，是不是躺在眼前的就成了两具冰凉棒硬的尸体？

　　沈云见沈多金盘着腿，倚坐在炕头上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有啥苦，有啥愁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也不说倒出来让大家帮着出出主意，硬往死里扛。

　　“爹，我没事，也不疼了。你也别再气了，小心自己的身子，娘和弟弟还得指望你呢。”

　　沈云越是懂事，沈多金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瞪着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眸子，看看沈云那只包得跟粽子似的的手，再瞅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腿，他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得慌了。

　　“云儿啊，是爹没用，是爹让你跟你娘受苦了。”

　　沈云知道沈多金是个心疼家人，能吃苦、能受得了委屈的汉子。但是，他的愚孝恰恰把这些优点全部盖过了，变成了个不懂得明辨是非的男人。

　　“爹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哪能说这些见外的话？”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倒是没啥，就怕他们容不下娘肚子里的弟弟。”

　　要是沈云在以前说这番话，沈多金铁定会怒斥她的，不许说二婶儿的坏话之类的。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哪怕就是沈多金不愿意听，不愿意相信，它也发生了。

　　沈云见沈多金再次长吐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往后墙上倒去，眉宇间还有着挥之不去的惆怅，她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眼下的处境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拖延下去。

　　沈云酝酿了下词儿，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爹，要不……咱搬出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