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主今天也在怀疑人生》挖矿猪

21、新生

　　“谢恩？你在吗？我进来了哦？”尼奥敲了敲鸡舍门，探出个脑袋向里张望。谢恩正背对着他，手里捧着鸡饲料往谷仓里塞。鸡舍有股淡淡的干草味和鸡腥，但并不难闻，看得出刚清理不久。
　　谢恩循声回过头，看到来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开视线。

　　“啊…尼奥啊。昨天谢谢你，我喝多了，神智有些浑，幸亏你在。”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开口：“我现在想把养鸡作为副业，试着发展看看。当然，赚的可能比较少。”

　　谢恩托起了一只蓝色的小鸡，摸了摸它的羽毛。小鸡眨巴着绿豆眼看向尼奥，无比讨喜，尼奥感觉心都要化了，动物的雏体实在太可爱了。有一只还直往尼奥脚边蹭去，扑腾了半天翅膀跳上他的鞋面，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被靴子包裹住的小腿。

　　“这真是太棒啦！我很高兴，你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尼奥莞尔，“还有，你的蓝小鸡能卖我一只吗，我觉得这小家伙挺喜欢我的。”他蹲下身，逗弄起小鸡。

　　“那就送你吧，毕竟你功不可没。”谢恩罕见地勾起嘴角，将小蓝鸡抱起，放入尼奥怀中，顺带摸了摸他的脑袋，挑出了一片不显眼的小叶子。
　　“快到夏月中旬了啊，树叶也有往下掉的趋势了。”他看向手中的树叶，视线柔和。

　　尼奥愣了愣神。
　　谢恩今天理过了胡茬，下巴看起来挺光洁的，笑起来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感觉自己心跳一滞，耳侧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道谢地接过小鸡。

　　“我认真考虑了你说的那些话，可取之处还是有的。”谢恩莞尔，“我的确不该把生活重心都放在Joja的工作上。”
　　“那joja的工作…你该怎么平衡？”尼奥小心翼翼发问，其实他想的是帮谢恩另觅一份工作，因为joja的工作看起来并不适合他。

　　“先顺其自然吧，莫里斯这个月的薪水已经铁了心不发了，我也是时候该有点骨气了。”谢恩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蹙起了眉。
　　尼奥刚想夸赞一番谢恩的果断，话到嘴边就止住了。

　　谢恩之前靠着Joja的薪水生活，虽然微薄，也够日常开销了。他多下来的钱都会拿来买酒喝，所以口袋肯定不会有什么存款，如果突然辞了职，会不会过上揭不开锅的日子？
　　是自己疏忽了，一昧劝他离职走出阴影，但没有详细考虑过他的后路问题。

　　尼奥没有直视谢恩，他抱紧了怀中的小蓝鸡，一言不发。
　　“你别这样啊，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关系。你让我走出来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谢恩看出了尼奥的心事，放柔声音轻哄，顺带摸了摸他银毛乱翘的脑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恩觉得尼奥这个人是特殊的。
　　他脱线地不行，总爱说些无厘头的冷笑话，整天一副傻乐样，眼里永远带着光——这个铁憨的身上似乎从来找不到‘绝望’这种情绪。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有时能从这个铁憨的身上嗅到熟悉的气味，那些被自己归于社会蛀虫才该有的特殊情绪味儿。
　　迷茫、煎熬、低落……而这些情绪几乎是一刹那就被尼奥压了下去。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是天性如此，还是学会了掩藏？
　　想到这里，谢恩又突地低落起来。尼奥从他口中知道了有关他的一切，并竭力安抚他，听他倾倒那些该死的没营养的苦水，而他却对尼奥的背景、经历一无所知。

　　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请让我也为你分担一些压力吧。
　　谢恩没把这话说出口，他知道现在这么说会有些突兀，有些不合时宜。

　　尼奥不知道谢恩此时的心理活动，他仍在思考怎样为他谋出路。镇上有什么工作是谢恩能接受，氛围又不错的呢？
　　有了！
　　尼奥脑袋旁突地冒出个小灯泡——格斯的酒吧一到晚上就会应接不暇，光靠艾米丽有些力不从心，格斯在不久前也有过增员的打算。

　　如果谢恩能顺利顶上这个位置，那就再好不过了——他相信格斯是个好老板。
　　“谢恩！我有法子啦！”尼奥双眼放光，兴奋地一蹦，怀中的小鸡吓得扑腾了几下翅膀，有些恼火地啄了尼奥几下。
　　谢恩：“……”

　　他刚还在酝酿怎么跟尼奥表达呢，这会儿这不太平的主又想到哪去了。
　　“我有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敲定之前我决定不告诉你，”尼奥狡黠一笑，“如果成功了就当个惊喜吧，要是失败了就当我没提过。”

　　谢恩一头雾水。
　　“谢谢你的小鸡，我要走了，回见！”尼奥弯腰道别，拎起小蓝鸡的翅膀也比出个摇手的姿势。
　　谢恩看着眼前人，有些头疼。他揉揉太阳穴，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回见。”

　　……
　　“嘿，格斯，格斯叔！”还没进门，尼奥就兴冲冲地招呼着格斯。
　　“什么事啊尼奥？我现在有些忙，最近生意好的超乎想象。”格斯抹了把汗，手上的工作仍未停下，他端着披萨汉堡在座位间穿梭。

　　“我是想告诉你，我找到可以来你这工作的人啦，我想他会很愿意的！”尼奥笑的神秘兮兮。
　　格斯一个愣神，盘子差点打翻，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立即反应过来，稳住身形。

　　“有人愿意来？真的吗？我这儿的工作可能会有点辛苦，我已经筹划了好多天的增员计划啦，可惜不知该怎么实施，毕竟镇上的大家都有工作，我不太好撬墙角。”格斯叹了口气，期待地看向尼奥——他以为尼奥想来这儿做份兼职赚点外快。

　　“不先生，我想您搞错了，要来的不是我是谢恩！”格斯的反应很可观，尼奥感觉胜利在望。
　　“谢恩…？老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他在这儿工作，他能力不错做事也勤恳，坏就坏在当时选错了工作单位，莫里斯的绩效字典只有两个字，利益——不管是销售临期产品，还是克扣员工工资。”

　　“他近乎天天都来我这喝酒，我也看得出他压力大，但他从来都不和我说，我挺担心他的，他现在好点了吗？听说他昨天进医院呆了一宿，吓了我一跳，还好没出事。”格斯唏嘘。

　　“不过，为什么他突然愿意离开joja了…？算啦，这些也不是我该问的。总之，如果他要来，我会尽最大可能欢迎他，毕竟我这里太需要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