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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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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水是这样的凉。夏雪沫的衣裙像铁块一般沉重的坠着她往下沉。她拼尽了全身力气从水中冒出头来,尽力的呼吸一口空气,却又往下沉去。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在水中尽力憋着气。
“也许,也许会有人来救我的,我只要憋住呼吸就好。”夏雪沫抱着一丝侥幸心里。
刚刚从寿宴上出来的君慕枫,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他赶过来时正好看见一人落水,一人施展轻功飞去。
他本可以追上飞出之人,但是救人要紧,只见他脚尖一点,借力朝湖中跃去。那轻功一掠几丈远,落在夏雪沫沉下去的位置,准确的将她从湖中骤然拉出,稳稳的落在了岸边。
夏雪沫声嘶力竭的大口呼吸,清冷的空气刺激着肺呛得她直咳嗽。
惊魂未定的她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说声:“谢谢!”
君慕枫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一个宫女和太监,眼见这丫头抖得厉害,他心想:得找个地方给她换件干爽的衣服。
“来,你跟我走。”
君慕枫带夏雪沫来到了清书阁,他未离开皇宫时居住的地方。
看到君慕枫带着一个女子走进来,而且两人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小顺子赶忙上前关切问道:“王爷您这全身都湿透了,发生什么事了?您有没有事啊?
然后吩咐旁边的宫女道:“去拿王爷的衣裳来!”
君慕枫对他道:“快去拿烈酒来!”
然后又对旁边的宫女道:“去给这丫头拿套干爽的衣服来!
君慕枫接过小顺子递来的酒大口饮下,又递给夏雪沫道:“把它喝下去。”
夏雪沫看着他,迟疑着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酒。“
“如果你不怕生病,可以不喝。”声音虽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君慕枫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我喝。”夏雪沫说完一把拿过酒壶,闭着眼就就灌了下去。顷刻间,她只感到咽喉像被烫了一样,辣的她直咳嗽,难受的她几乎要把这烈酒吐出来。
见此情景君慕枫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定没喝过酒,还傻傻的往里灌。
这时,宫女拿来了两人要换的衣服。
见她脸上显现出醉酒的陀红,他无奈道:“好了,去换件干爽的衣服吧!”
换上干净衣裳,擦干头发,君慕枫舒服的伸了伸胳膊。看到小顺子不说话却是很担心他的模样,他不禁一笑道:“我有内功护体,无事,那丫头也不知为什么被人推下了水,我若不救她,恐拍她就活不成了。”
换好衣服的夏雪沫悠悠然的走了出来,她头痛的厉害,眼睛也有点花,而且全身发冷,她真想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但她深知今天太后的寿宴重要性,必须得赶快赶回去。
看到她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棉花上,君慕枫不禁问道:“你还能走吗?”
“我没事。”夏雪沫强逞说道。
“你可知是什么人推你下水吗?”
夏雪沫摇了摇头道:“不知。”
她这时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禁脱口而出道:“辰王。”
她认识他,他并不奇怪,这京城想接近他的女子太多了,但他却从不放在眼里。
他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他脚步快得让她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看到夏雪沫再次走进寿宴,欧阳珊那张绝美的脸立即变了颜色,这个蠢女还没死,那她做的事会不会败露呢。
夏子玉注意到夏雪沫的变化不禁问道:“雪沫,发生了什么事?”
“哥,回去再说。”
辰王府。
烈酒辣喉,情人伤魂。醉得人自在,情伤难感慨……入夜,辰王君慕枫坐在庭院中一边舞剑一边喝着酒,他每次都想把自己喝醉,但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越想喝醉却越喝不醉。
君慕枫放下手中的长剑和酒,眼中尽显凄凉之色,他起身走向了凝香小筑。
一走进门,就又踏入十年前的回忆里。
这屋子里的一切竟都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一桌一几,依旧全都安放在十年前的位置,甚至连桌上的笔墨书籍,都没有丝毫变动。十年了,他一直不敢踏进这间屋子。他拿起桌上的笔,思绪又将他拉回到十年前。她坐在书桌旁,他教她练字画画。
他不禁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当年梅花飘落,他们两人在梅海中吟诗做对,琴瑟合奏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
君慕枫忍不住了轻叹了口气,十年了,曾以为时间过得很慢,但他今天站在这里竟忽然发觉,等它真过去时,才会发现它快得令人吃惊。除了每年的太后寿宴外几乎他和她很少很少见面,即使在宫中偶尔碰见,也是彼此礼貌寒暄。
“雨柔,是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他喃喃自语中泪早已落下,心已痛到了极点。
李寻欢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的伫立了许久,叹息着喃喃道 但十年毕竟已过去了。
这漫长的十年时光,无论谁也追不回来。他不知自己今天走进来是要缅怀这段感情还是要告别这段感情。
李寻欢蜘躇着,实在没有勇气踏上这小楼。
可是他又不能不上去。
无论她是为什么找他,他都没有理由推却。
李寻欢刚踏上小楼,就骤然呆住。
漫长的十年,似乎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消逝,他似已又回到十年前,望着那垂着的珠帘,他的心忽然急促地跳了起来,跳得就像是个正坠入初恋的少年--十年前的温柔、十年前的旧梦--李寻欢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非但对不住龙啸云,也对不住自己,他几乎忍不住要转身逃走。
但这时珠帘内已传出她的声音,道:请坐。
这声音仍和十年前同样柔美,但却显得那么生疏,那么冷漠,若不是桌上的那几样菜,他实难想像帘中人就是他十年前的旧友。
他只有坐下来,道:多谢。
她的脸是那么苍白,那么美丽。
她眼波中充满了激动,又充满了痛苦。
她从严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常过。
我本来就是个骗子,只不过现在骗人的经验更丰富了些而已。
李寻欢还在笑着,他的目的总算已达到。
他就是要伤害她,要她快走,为了不让别人被自己连累,他只有狠下心,来伤害这些关心他的人。
因为这些人也正是他最关心的。
当他伤害他们的时候,也等于在伤害自己,他虽然还在笑着,但他的心却已破裂---他紧闭着眼不让眼泪流出来,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他就发现林诗音不知何时已回到屋子里,正在凝注着他。
李寻欢道:你---你为何还不走?但是他那双冷酷明亮的眸子里,却仿佛泛起了一阵潮湿的雾。
阿飞闭起眼睛,仿佛睡着了,眼角却已沁出了一滴泪珠,看来就像凝结在花岗石上的一滴冷露。这声音是如此温柔,如此关切。
阿飞张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脸上带着世上最温柔、最可爱的笑容,眼波里带着最深厚的情意。临危而不乱,虽惧而不馁。一双寒冰似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着她,她,看到欧阳珊单手勾着斜撑仰起脸。对她来说,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要握住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