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开荒种粮》本质废柴

3、雾酒

　　晃动很快停下，凌风定神一看，那处生长的不是树木，而是交织在一起的荆棘丛。

　　荆棘丛中困住了一头野兽，黑毛，长嘴獠牙，长得有些像野猪，体型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野兽长了一条长尾巴，部落人叫它长尾兽，这就是抢劫他的那野兽！

　　长尾兽是杂食野兽，什么都吃，吃草吃果子也吃肉，部落里跑出去玩的小孩被长尾兽叼走的不少。

　　这长尾兽什么都吃，但偏爱甜食，成熟果子中含有甜分，是它们最爱的。之前凌风和它碰上时，长尾兽的注意力在果子上，才让他抓住机会逃走了。

　　这长尾兽估计是吃完果子，又来追凌风了，只是它追得太急，一不小心窜进灌木丛中，被困在其中，进出不得。

　　前一刻，凌风还是被追逐的猎物，现在情况调转，这野兽被困，他处于上风了。看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长尾兽，凌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宰了吃肉！

　　凌风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长尾兽见他靠近，再次挣扎起来，同时嘴里发出威胁声，声音又尖又刺耳，凌风被骇得脚下一顿，理智回笼。听声音，这长尾兽还有体力，万一这野兽中途挣脱，遭殃的还是他。即便能侥幸弄死这长尾兽，凌风也担心血腥味引来更多的野兽，那情况可就真的糟糕了。

　　最后看了眼那野兽，凌风毫不留恋地转身折回果树下，找回东西，又装了好些果子才离开。

　　担心有野兽循着味道来找来，凌风返程刻意绕了路。路程多了些，好在运气不错，让他找到了一味疗伤药。

　　他走得慢，回到洞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一进洞中，就被刺鼻的气味呛了下。

　　洞里的人非常谨慎，在他出去之后，又给洞口加了些遮掩物。唯一的通风的洞口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空气不能流通，血腥味、腐味和汗臭味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刺激得人头脑发晕。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觉得呼吸不畅。

　　凌风放缓了呼吸，在洞口适应了会儿，才慢慢往里挪。

　　洞里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身子都转向他，想来，他们也是期待自己能带回来些什么。

　　凌风没说话，猫身来到首领的面前，首领咳的声音小了很多。

　　凌风掏出个红果，咬开果皮，放在首领的嘴里，让他吃。首领闭着眼，没醒来，但酸甜的果子入口，他就自动吮/吸起来。

　　凌风缓缓吐出一口气，脱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体质太弱了。出去一圈回来，累得要命。

　　他很想躺着休息会儿，但现在还不行。

　　果子散发着清甜的果香味，像黑暗中的火光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咕咚”

　　果香刺激着味蕾，有人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凌风看过去，是那个瞎了一只眼的女孩。她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完好的一只眼看着首领嘴里叼着的那个红果。

　　凌风冲她一仰头，“过来。”

　　凌风突然出声，女孩受惊地瑟缩了下肩膀，不仅没过来还把身子往后藏了藏。

　　凌风涩着嗓子再一次喊道：“雾酒，过来。”

　　雾酒抬起头，看向凌风，脸上有几分惊惧，有几分疑惑。今天之前她从未跟凌风说过话。逃亡这一路，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不算友好，怕被扔下，她几乎是咬着牙，一步不错地跟着大家才算没被落下。

　　担心被抛下，这是从逃亡开始，一直盘旋在她心中的恐惧。在这个暂时安全的山洞里，她依然没能摆脱那种恐惧。从进入山洞开始，她酒一直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别人注意到她。

　　雾酒不明白凌风为什么喊她，她心中很抗拒，想拒绝，却见凌风冲她晃了下手中的果子，雾酒迟疑了下，还是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凌风身边。

　　凌风也不废话，等她靠近就将手中的果子人扔给了她。方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雾酒跟变了个人似的，动作敏捷地接过果子，像是担心有人抢她似的整个塞进嘴里。她塞得太猛，一下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干呕了几下，从被凌风点名就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子全掉下。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把果子吐出来，手捂在嘴边，腮帮子鼓鼓地开始嚼果子。大大的独眼戒备地看着凌风，凌风微微蹙眉，倒也没做什么去刺激女孩。

　　雾酒几口把果肉吃完，还舍不得扔掉果核，翻来覆去地啃着。

　　咀嚼果肉声，吸溜果核的声音，各种声音勾得洞内的其他人开始蠢蠢欲动。有人忍不住一点点挪到凌风身边，企图趁他不注意拿果子。

　　这些人连着逃了几日，路上本就没怎么进食，奔逃中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个个饿得眼冒绿光。凌风抱回的果子，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如果首领大人还清醒着，这些人兴许不敢乱动，但现在首领半死不活，眼看要没气了，没人再把他放在眼里。

　　没了首领震慑着，凌风这个首领的双性后代，自然也成为他们可以抢夺欺负的对象了。

　　雾酒吃了凌风一个果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是自动把自己划入凌风阵营，眼见有人凑过来了，龇着牙提醒凌风。

　　雾酒的提醒，来人并不放在眼里，径直冲着他身前的果子而去。这人根本没管凌风，因为抢夺凌风的事，他早就做过很多次。

　　凌风是个没用的双性人，但是他爹是首领，狩猎的一把好手，在狩猎中总是能分到很多的食物，凌风总能分到比他们多的食物。凌风长得瘦弱，胃口也小，吃不了那么多，他们分到的少，胃口却很大，他们总是挨饿，每时每刻都觉得饿。饿了他们就会去抢凌风的吃，每次都能得手。

　　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担心过凌风会不会告状，但是从不跟首领说，也不会跟巫说，所以后来，他们就守着凌风抢吃的。凌风他胃口小，有时候好像吃一点草也能活着，反正他吃什么都能饱，不如就把他的食物全部给他们吃。他们吃得多，才能长得更高，才能长得更壮，长大后为部落打更多的野兽。

　　白天的时候，凌风竟自己一个人出去，还找到食物回来，这让他受了极大的打击。在部落里的时候，凌风明明胆小得很，被抢了食物都不敢跟别人说，只会自己偷偷躲在石头后哭啊。

　　他不害怕吗？他不怕被大鸟抓走吗？他不怕被野兽一口吃掉吗？他是怕的，所以不敢出去。

　　他不敢出去，但是找凌风要食物，他还是敢的，所以他做了第一个向凌风伸手的人......

　　对于那个看他醒来，不仅没退缩，还怪叫着他扑向果子的男孩，凌风的做法是直接扔出去一块石头，那石头有棱有角，正好打在男生的额头上，当下砸出了血，血顺着男生脸颊流下到嘴角，那男生也不擦，傻愣愣地看着凌风。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他能轻易制服的凌风，突然知道用石头打人了？

　　以前凌风都低着头，驮着背，不敢看人的，今天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叫他无端端地害怕起来。野藤不敢说话，捂着头退回之前自己待着的地方。

　　凌风目光在洞里环视一圈，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充分停留了几秒，然后冷着脸缓缓地说道：“外面就有果子，想吃自己出去找。”

　　凌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洞内的所有人听清楚。其余的人都缩手缩脚，不敢再往凌风跟前靠。断臂的男人向凌风看过来，凌风不闪不避，直直对上他，停了片刻才慢慢转到其他人身上。

　　断臂的男人目中闪过一丝讶异，双性人一向胆子小，在部落里大声说话都不敢，见到人，通常都是远远的躲开，今天凌风竟敢直视他。白天他敢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到食物，还安然回来，这一点就很奇怪。如今，打人威胁人他也做得很熟练，跟在部落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凌风无视他的打量，卷起树叶，将果子全部裹住，转问雾酒，“吃完了？”

　　“嗯。”雾酒点头。目光期待地看着凌风抱在怀里的树叶上，她知道那里还装着许多多汁的果子。

　　凌风拿了草药出来扔给她，“把这个捣成汁，我再给你一个。”

　　“好。”雾酒迫不及待地接过草药，放在地上捣汁。她人小胃口却不小，一个果子囫囵吞下，根本不管饱，反而感觉更饿了。帮忙做事来换果子这种事，她在部落里就常做，她也很乐意跟凌风做这种交换。

　　雾酒欢喜地忙活着，凌风则抱着木棍警惕地看着四周。

　　洞里的人不少，断臂的勇士外，还有一个胸口破了个大洞的男人。五个身上带伤的女人，其中一个瘦高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凌风猜测是个还在吃奶的孩子，但他从没听到那孩子哭过。两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加上雾酒就有四个孩子，双性人只有凌风一个。

　　总共是十三个人，凌风的年纪是最尴尬的，十二岁的年纪，算孩子显大，算做大人又显小。

　　凌风选了雾酒帮忙也是经过思虑的，雾酒人小，没父母做依靠，又瞎了一只眼，对他没威胁，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听凌风这么一个双性人的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