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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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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事情之后，徐英走出院子，径直朝主屋走去。奇怪的是，那个一看到他就满脸害怕的小子，并没有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刚掀开帘子，便听到一声催促声，“银杏，你找到了吗？”
他抬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站在下位的秦凉，还有满头大汗的银杏，她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正在哗啦啦的翻找什么，嘴里还嘟囔着，“不应该呀！怎么会找不到？”
楚婳玉端正的坐在上座，见到他的到来，原本有些焦灼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不少，“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英上前几步，站定后朝她拱手行了一礼，算是拜见，然后才回道，“属下谨记圣命，自是不敢离开久了。”
楚婳玉顾不上问那么多，转头又看向银杏，目光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只见银杏脸上一喜，激动地说道，“找到了，公主您看！”
楚婳玉接过册子，顺着银杏手指的位置一看，立刻就对上了，“找到了就好。”
银杏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始为自己辩解，“奴婢也没想到，卢太医会突然要走这么多药材，都怪奴婢对药材之类的东西不熟悉，这才会惹得公主跟着费心，都是奴婢的错。”
“千万记得，以后决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楚婳玉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是是是，奴婢谨记。”银杏连连点头保证，怀里抱着那本册子，抱得跟命根子一样紧。
一旁的秦凉，依旧保持沉默，但那双眼神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淡漠，似乎是对银杏的举止感到很无奈。
这引起了徐英的好奇，他直接开口问道，“敢问公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刚刚卢太医来要了一批药材，银杏在找对应的记录。”
“可是公主有碍？”
“不是本公主，是高、大人。”楚婳玉下意识想说高怀雍的全名，好在反应快，及时改口。
“这位卢太医，难道是宫里面的那一位？”徐英瞬间了然，然后猜测道。
“不错。”
“依照臣对卢太医的了解，陛下能派他出宫，想来是让他当您的随行太医，可他又为何会去给高大人看诊？”
“徐指挥使脑子挺活络的呀！”楚婳玉惊讶于徐英的敏锐，面上却是浅浅一笑。
“臣只是随口一问，公主勿怪。”徐英简单回了一句，但态度没有丝毫轻慢。
至于是不是真的随口一问，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婳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深邃如幽潭，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觉得他心思深沉，定是别有用意。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以徐英的本事，随便找一个人一问，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还不如她现在正面回答，总好过避而不谈，让人产生什么误解，以免将来回到京城后，别人以此说事。
“徐指挥使有所不知，前段时间肃平发生了地龙翻身，高大人临危救驾，这才身负重伤。当时他伤势过重，为了避免落下隐疾，本公主就让卢太医破例为其诊治。不然等回京以后，也不好向皇帝舅舅交待。”
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可徐英却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似是玩笑的口气说道，“公主言重了，陛下担心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要您交待什么？”
“此话虽然在理，可本公主此行肃平，代表的是皇帝舅舅的意志，自然是要站在他的角度上，凡事考虑周全才是。”
“这也是公主慷慨解囊，救济肃平百姓的缘故吗？”徐英言语犀利，一阵见血的问出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异常安静，气氛也变得十分微妙。
银杏不明所以，一脸奇怪。
而秦凉一下就想到了关键，知道对方这是查到楚婳玉头上了，顿时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特别是楚婳玉本人，心里警铃大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要知道，为了避免惹人怀疑，这件事她已经做得很隐晦了，甚至还是借高怀雍的手去办，如今竟然引起了徐英的注意！
他才来肃平几天，每天都坐在外室候着，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即便是派手下那些人去查，又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难道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不应该呀，此事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除非，他知道了秦凉和高怀雍的谈话内容，又一想，可能性不大。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都是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一见面就互通有无？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那就是徐英在试探她。
想到这里，她马上就冷静下来了，表情也归于自然，语气淡定的回道，“那是自然，徐指挥使不是调查的很清楚吗？又何必多此一问？”
“公主可能不太清楚，这坊间早已经将您的事迹传开了，就是臣想不知道都难。”说到最后，徐英倒是有些迫不得已的意思。
楚婳玉将信将疑，没有再继续这么话题，而是转而问道，“那些犯人，你审的怎么样了？”
“回公主的话，那幕后之人非常谨慎，将自己隐藏的很深。目前，只问出了明面上管理这伙人的画像，至于其他的还不清楚，后续还需要花一些时间去调查。”
“此事非同小可，本公主相信以徐指挥使的能力，一定能查破此案！”
“臣职责所在，定竭尽所能。”
话又说回来，自从小四帮卢太医搬回去了一箱子药材，他就被留在那儿打下手了，只因随行医者都出去坐诊了，实在是找不到人手。
后来，卢太医见小四做事小心，人又机灵，便向楚婳玉请求，将小四暂时留在他身边，当个小药童。
简陋窄小的药房里，到处充满了浓郁的药香，只见一个小药炉上，正飘着一道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小四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闷着头在那里碾药，半天过去了，一句话也不说。
卢太医见他情绪不对劲儿，忍不住开口问他，“小四，你是不愿意给老夫当药童吗？”
小四碾药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碾了起来，他也不傻，头也不抬的直接否认了。
卢太医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这是心不甘情不愿，于是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在太医院里，有多少人想尽方法，争着抢着要当老夫的药童，老夫还不收呢！像你这样不情愿的，还是头一个！”
小四听出来卢太医是在说他不识好歹，但他志不在此，所以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低声说道，“我不懂药理，学这些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卢太医一听这话，立刻就来劲儿了，下意识想要拿出太医院的那套理论训斥他，可他还没忘记，这个小子就是个门外汉，跟他说了他也不懂。
于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就变成了没好气的询问，“那你觉得什么有用？”
“像秦护卫那样。”小四闷声闷气的回道。
“你想学武？那老夫可教不了你！”卢太医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一下子就释怀了，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不过，你这个小子还挺有眼光的，秦护卫可不是一般人，以前那可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明显是有所避讳。
最后这半句话，成功引起了小四的好奇心，他停下动作，抬起头来追问道，“以前是什么？听您的话，您对秦护卫很了解？”
“还行吧！”卢太医见他满脸期待，抿起嘴角，藏起了自己的坏心思。
小四马上起身，快步走到他身后，二话不说就给他捏起了肩膀。
对此，卢太医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明显是很受用。
“劳烦您给我讲讲吧！”
“哼！那你先说说，为什么想要学武？”
“我，我想要保护别人。”
“保护谁？”卢太医眯着眼睛直接反问，见身后没有声音，他自顾自说道，“像你这个年纪，一般人家早就忙着说亲事了，哪里还有时间学什么武？更何况，没有一个好师父，想要学有所成也是很难的，还不如好好学一门手艺，以后也好成家立业。”
“对了，你有底子吗？”
“没有。”
“那老夫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小四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是没听见，“您还没告诉我，秦护卫以前是什么呢？他以前很厉害吗？”
卢太医心想，能给陛下当御前侍卫的人，能不厉害吗？不过，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小子，先跟你说一声，可不是老夫小气啊！实在是他以前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只能告诉你，他要是能教你个一招半招的，可比你找任何师父都强。”
小四不想轻易放弃，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就被卢太医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再说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京城了，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小子，脑子灵光，还不如想想别的出路，总比吊在一棵树上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