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印》小方菇凉

2、若如初见

　　“默默，你的英语书还没找到呀！”，林静故作焦急的说，“马上就要上课了。”
　　陈默忘向她，顿了顿说“没关系，你忙你的吧！”
　　英语老师喜欢在上课前几分钟前提前进入教室。老师为了惩戒后面那群不思学习的男同学，规定上课谁不带书，就到教室外面蹲马步。陈默正准备出教室，下一秒，傅卓言出现了。
　　“老师，打扰一下！”，傅卓言敲了敲门，以示礼貌“你们班陈默的英语书。”
　　话音刚落，班上的女生压抑的惊讶都显露了出来。陈默就这样在全班女生的注目下，走向了教室门，从傅卓言手上接过了书。吞吞吐吐地说了谢谢，便拿着书回到了座位。耳边传来了“还好赶上了，不然她就受罚了”的心声。那个声音很陌生，但很动听。那是她八岁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心声，因为有温度。
　　英语课结束后，一大群女生围了上来。大家都一脸谄媚的问陈默和傅卓言是什么关系。
　　“你不会和傅卓言是男女朋友吧。”林静一脸八卦地问。
　　教室一时变得吵闹起来。只有陈默知道，她的世界比其他人更嘈杂。因为她听得见两种声音。一种是普通人也听得见的声音，另一种只有陈默能听见一一人的心声。从八岁的一场车祸，陈默的脸上带上了红印，同时也拥有了读懂别人心声的能力。那是另一个国度，在那里没有谎言与猜疑，有的只是现实的残忍。那些别人隐瞒或是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她都知道。但现在的她从不会拆穿，因为已经无足轻重了。大多数都喜欢和明朗的人待在一起。而对敏感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远离，用奇怪的目光看像她，仿佛在告诉那个敏感的人，她是个异类。陈默以前是敏感的人，因为她可以看懂别人的心思。她曾经追求真相，所以她把自己豪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可是别人却因此责备她，但错的不是她呀。后来，她慢慢地觉得真相也不是那么重要。
　　“傅卓言怎么会认识她呀。”
　　“他们不会真是男女朋友吧，她长得很普通啊！脸上还有一块红印。”
　　……
　　此时陈默耳边一直环绕着诸如此类的声音。
　　“可能掉到哪里被他捡到了吧！”陈默解释道“你们别多想了，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傅男神仍然是你们的。”然后陈默挤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班上的女同学们本来心底也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便慢慢散开了。
　　陈默喜欢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喜欢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看风景。那天去食堂的路上，陈默觉得一切都刚刚好。在阳光的照耀下，空气的温度刚刚好。空气中的杂絮变得可见，它们在飞舞，很自由。从旁边的屋檐上探出了几朵小花。陈默感受到了生命，那样的广阔而生机。
　　突然有人拍了她后背一下。她转过头去，没有看到人脸，她顺着对方的身体看了上去，直到与他的目光相对才停了下来。眼前的男子生得很好看。眼睛不大，但很亮，仿佛里面嵌入了星星。鼻梁很高，是标准的“拉美人鼻”他在笑，嘴角的露出了两个梨涡。他和此时的环境融合得刚刚好。陈默望出了神了，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直到过路同学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陈默才回过神来。
　　“傅卓言啊啊啊”
　　“傅卓言旁边的女生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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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怔了怔，反应过来眼前的男子就是早上给她英语书的傅卓言。陈默因刚才的失礼而感到羞愧，脸染上了红晕。
　　傅卓言好像完全没有意识陈默的窘态，“我捡到你的英语书，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呀。”
　　“什么”陈默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恩人。”傅卓言加大了声音说到：“至少要请我吃饭吧！”
　　“喔，你喜欢吃什么。”
　　“火锅，日本料理……什么的都可以。”
　　陈默顿时无语，指了指食堂。好像在说，要么去食堂吃，要么就没得吃。
　　陈默和傅卓言去到食堂。傅卓言买了一碗牛肉面，陈默打了饭，再打了一碟小菜。两个人相对而坐。傅卓言往陈默的餐盘看去，突然心头一酸，关心地问道：“你每天中午就吃这个吗？”
　　“对呀。”陈默完全没意识到这句普通的话里面蕴含的复杂情感，“不是每个都可以大手大脚的花钱。”陈默边说边把埋在餐盘里的脑袋抬起来，刚好与他看到的眼神相对。陈默怔了一下。她觉得他的眼神很温柔。
　　傅卓言将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一直捂着脸上的红印。傅卓言以为她是因为怕丑才捂住的。
　　“你脸上的红印不丑，所以不必要遮住。”傅卓言说道。
　　陈默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怕丑，就是习惯了这个动作。”其实是因为是食堂本来人多，就很嘈杂，她还听得到两种声音，感觉耳朵吃不消，便把红印遮住，这样就听不到心声了。
　　吃完饭后，陈默和傅卓言一起回到了教学楼。傅卓言是高三，教室在陈默的上面。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分开的时候，傅卓言很自然地说。
　　“嗯”陈默没有问原因。因为她听到了傅卓言的心声，他在期待能和她做朋友。
　　从那天以后，傅卓言每天中午都会在陈默教室门外等她，和她一起吃饭。其实陈默打心底里不愿引人注目，她已经习惯了安静。但傅卓言是高三，每天中午都会提前去食堂，每次陈默一下课。傅卓言早在外面等她了。她有很多次都想拒绝傅卓言，但每次看到他，总能感觉到他的真心。一个人很真诚地和自己做朋友是陈默以前一直期待的。她以为她已经不在有所期待，直到傅卓言出现，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内心还是向往着有一段那样的关系。
　　傅卓言路上绝不会打扰她，只是合着她的步子一直到食堂。他总是买很多东西，然后又说不想吃了，就全部给陈默。陈默知道傅卓言是在关心她。然后都说礼尚往来，她觉得自己又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想了好几天才想出了主意。
　　“傅卓言，我跟你说我很会看人，以后你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就来找我。就当是报答你的投食之恩吧。”
　　陈默看向傅卓言。她的眼睛弯弯的，睫毛很长，眼睛还透着自豪。左边的酒窝凹陷得更深了。傅卓言感觉眼前的陈默有点像个小孩子正在炫耀这自己的技能。
　　“你牙齿上有辣椒！”傅卓言十分嫌弃地说。
　　陈默感觉自己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在给傅卓言一记白眼后，走到了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