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玄机》金匮要略

94、决战（上）

　　恒阳深知，擒贼擒王，而要停下这一切，唯有逼迫帝卿退位！
　　众神纷乱，保护帝卿的仙神皆上前来，恒阳手起刀落，一个也没有刀下留情！
　　煌祭发出嗡嗡的嘶鸣声，好久没有尝到神仙的血液，格外兴奋，锋芒便能斩杀无数。
　　九牧晴祭出魔神斩，挥向帝卿。他的修为，在没有狼祸星之力前不是帝卿的对手，但他发了狠地向着帝卿劈斩，帝卿却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阻挡他的进攻。
　　“你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吗？害得你父君身死，害得你师傅家破人亡，还成了天族的叛徒！”帝卿一边后退一边说着，他对他摄人心魂的能力从不质疑，除却这一个没有办法控制的灵魂，和恒阳那个他不会采用这种方法控制的灵魂外，世间所有的灵魂，都能为他所用！
　　“害死父君的人是你！害得师傅家破人亡的人也是你！”九牧晴越发用力地挥舞着周身带着魔气的魔神斩。
　　帝卿毫无意外地躲掉九牧晴的进攻，脸上瞬间露出一个不属于天君的狐狸笑容，“你父君是为了保护你，你师傅更是为了保护你，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了，你看！”
　　帝卿指着恒阳的方向，九牧晴不去看，因为天君最是擅长这种幻术。
　　“晴啊，为师答应你。”
　　是师傅的声音！
　　九牧晴忍不住扭头去看，却被一位将军引水盾袭来。
　　恒阳击退面前的神，以最快的速度扬剑劈散了水盾，飞到九牧晴身旁，道：“不要听他说任何话，他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听到恒阳这样说，帝卿面露失望，“阳儿，我何尝亏待过你？我待你，比待华源要好不止两倍三倍！华源是我亲儿子，我却一次都没有陪伴过他，而你，却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你的修为法力，哪样不是我亲自教授的？”
　　恒阳召唤百鸟，以阻挡众神的进攻，否则就以他和九牧晴两人，对抗这几十万天兵天将，其中还有修为高于恒阳的上神，简直有点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恒阳投过一个不屑的眼神，与九牧晴一同，一个提剑，一个提刀，攻上前去。
　　原本一点胜算都没有的魔族士兵里突然注入了一股虽然不正规，但却是魔族之人的帮手。本来恒阳和九牧晴的出现，已经让他们士气高涨，突然增加了帮手，更让他们振奋起来。
　　恒阳瞥了一眼后方，发现森川和青婴竟然带着三清玄的魔族人赶来支援了。
　　与九牧晴相视一眼，只要他们俩把天君抓住，那么这场战争就有可谈的筹码。
　　“你还忘了一个人吧？”天君的龙锏格挡住魔神斩，只擦身而过的瞬间，如同轻絮一般的声音，“你兄长也被你害死了。”
　　不，不会的，兄长不会那么死去的！然而天君的声音还在不停环绕着，没完没了地纠缠着九牧晴。对父君的愧疚，对师傅的愧疚，对兄长的愧疚渐渐击垮了九牧晴的心理防线。
　　“兄长！”九牧晴突然失控，一声惨叫后长发四散，凌空飞舞。
　　恒阳见状况不对，直接扑上前去，抱住九牧晴，两人滚落悬崖。
　　凌虐的风肆意刮刺这恒阳的脸颊，下降的过程中恒阳在下方，血滴因为太大的惯性而向上飘起，在九牧晴苍白的脸上瞬间开出花来。
　　“师傅……”九牧晴恢复一点神智，伸手去抚恒阳的脸颊。
　　“你……倘若雪真出事，你会没有感觉？你们可是孪生子！”恒阳有些恨铁不成钢，语速飞快地教导他，“为师说了，无论碰上什么，处变不惊便是！”
　　“是，师傅！”九牧晴展开巨大的玄色羽翼，在恒阳碰到冰面的前一瞬，将她带回地面。
　　见到两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帝卿显然早就猜到了，脸上依旧淡然，却依旧威严。
　　“想不到阳儿竟然能控制狼祸星？”帝卿并不吃惊。
　　“别跟他废话！”恒阳喊道。
　　两人再次攻上前去，帝卿却拿出了摄魂箭，五箭齐发！
　　原来师傅的箭术是天君教的！
　　不过此时没有时间去研究那么多。
　　九牧晴身后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周身带着来自地狱三十三天的凶恶诅咒之血，很快便穿过一些小神的阻挡，扼住了帝卿的喉咙，与此同时，恒阳的煌祭也架在了帝卿的脖子上。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众神瞬时停下打斗，而百鸟也化为鸟儿，在空中盘旋。
　　“让他们停下，否则现在我就杀了你！”恒阳斩铁一般坚定地说道。
　　“恒阳，他是魔便算了。但你是上神，诛杀天神的罪名，你担待得起吗？”帝卿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带着讥诮的语调询问恒阳，旋即看向九牧晴，“诛杀天神，是要形神俱灭的，你舍得吗？”
　　只是轻言淡语，但九牧晴心中却已经有了断定。
　　恒阳轻笑两声，“杀你不用我动手！”
　　扬言，九牧晴的魔神斩已经刺破帝卿的脖子上的皮层，鲜血沿着脖子浸染红华丽的领子。
　　“等一下！”清瑶仙君喊道，“恒阳你不能让九牧晴杀天君！雪真还在我们手上，要是天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会马上杀了雪真！绝不心慈手软！”
　　九牧晴看向恒阳，征求她的意见。
　　然而恒阳还未张口，从雪峰顶上飞下一黑一白两人。
　　皆是亭亭如松身材高挑的俊美公子。一身雪白的那位长着与九牧晴一模一样的脸，气质神韵却是迥乎不同。穿黑袍的那位这次没有戴兜帽，一张俊俏又极富野性的禁|欲面庞，堪堪比那雪山还冷淡。
　　这两位，光凭面貌，便是世间少有。
　　这是恒阳第一次见到非影的“真面目”。
　　非影一声不吭亦步亦趋跟在雪真身后。
　　清瑶一众显然十分震惊。
　　然而下一刻，清瑶的脖子已经被雪真捏在手中，一股阴冷的魅气滑过清瑶的脸，旋即非影在他挣扎前决绝地杀了他。
　　血流了一地，森冷地铺向冰封的地面。
　　“真容易。”雪真抬起眸子看向那些惊惧着他的仙神们，“就像你们杀我魔族之人一样，如同草芥一般。”
　　“……”
　　“看我做什么？要怪只能怪你们派去的神仙没用，杀不了我。”雪真轻蔑地掠过他们，旋即上下打量着帝卿，邪魅地笑了笑，对着九牧晴说道：“父君的仇，现在可以报了，杀了他！”
　　九牧晴见到雪真，切切实实的雪真，忍住了上去抱住他的冲动，低头应答：“是，兄长。”
　　忽然，天地变色，云层翻滚，一道金光将恒阳和九牧晴震出几丈远。
　　光芒中一道人影，恍恍惚惚动作却极为迅速地一掌击向雪真！
　　不好！恒阳硬生生从肺腑中挤压而出一口鲜血，喷咳而出。
　　主神！雪真一定杀了上神！所以才会遭到主神的击杀！或者是帝卿早就报告了主神这件事，现在两个魔族的王室亲手杀了仙神，主神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然而就那一瞬间，非影就像是影子一样，突然出现在雪真面前，用胸膛为他当去了主神的一击。
　　那是雪真的纤尘不染的袍子第一次染上杂质——非影的血。
　　非影倒在雪真怀中，雪真那张始终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无措、慌忙的情绪。发白的手指蜷曲又伸直，紧抿的唇微张。
　　九牧晴腾空而起，在主神击出下一掌前用魔神斩挡了一半的神力，而另外一般，则被自己的身体承受了。
　　恒阳准备展翅飞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张开翅膀，只得原地收魂，只希望在非影的魂魄全部散完之前将他们全部收集起来。
　　雪真冷笑，脸上突然展现了极度的幽暗，一双凌厉的眸子似刀刃一般杀向主神，下一刻已经与主神拼杀起来！
　　“兄长……”九牧晴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渍，“快跑，你打不过他……”
　　父君走，姑蓬山的各位离开，他都未曾经过这样的绝望。眼睁睁看着敬重有加的非影死在自己面前，而兄长为了报仇……
　　恒阳最后也没能收集齐非影的灵魂，只得放弃，起身之时却被帝卿踩住了煌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恒阳，像是看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恒阳，你真让我心寒。你看着吧，你苦心守候着的，到最后一个也守不住。”帝卿冷冷地说道。
　　恒阳咬牙，斜睨着他，手摸着煌祭，一直到刀刃的地方，将手指抹上煌祭。
　　突然间万鬼齐哭，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传来万千鬼魂的哭喊！充满戾气的鬼魂从地底钻出，发了疯一般兴奋着，刺激着，四处寻找鲜活的灵魂。
　　以神之血，召唤地府三十三天鬼魂！
　　恒阳不要命了，当不当这个神也无所谓，她只是想保住最后一丝于她来说，活着的意义。并非为了两族，仅仅是为了她自己。
　　雪真和九牧晴二人加起来也不是主神的对手，况且雪真早在对付上神之时，便受了伤，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他不能倒，一旦他死去，雪焱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强撑着身子，接了主神一掌后，重重地落到了非影的尸体旁。
　　“雪焱……”雪真倒在非影身旁。
　　“兄长！！！”九牧晴厮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