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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鬼 ...

  •   “不能。”九牧晴笃定的语气凉凉的,倒是为这夏天增添了一丝凉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上了出租车,边上男人两条修长的腿放松张|开着,而她总是习惯性的留下另一个人的位置。虽然可以不留,但能看见九牧晴的人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坐到对方身上。
      江洛手肘撑着车窗,手掌撑着带着淡妆的小脸,闻言瞥向九牧晴在的一边,眼尾浮起一丝笑意,浓密如扇的睫毛煽动两下,“那好吧,你这辈子都要是我的奴隶了。”
      司机一惊。
      “那你可能搞错了我们俩的身份。”九牧晴说。
      “好吧,是不是像神祈祷我就可以换掉你!”江洛眼睛一眯,“没办法所以必须绑在一起,有没有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
      司机一抖。
      “我也没有选择权。”九牧晴手一摊,“该给差评的人是我,你也不看看你的运气和你的法力,连小鬼都打不过的人,有什么资格退货换货。”
      江洛:“……”
      这家伙智商真的没问题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好像很擅长做。不是人也就算了,把自己说成货物的傻叉,他是头一个吧。
      不过江洛不打算针对这事和他再吵起来,反倒是依着原来的话题,假装埋怨道:“所以那到底是哪个狗屁玩意儿制定的这样不合理的规定的?”
      “姑娘,这可不是我规定的,是公司规定的,整座城市都是这个起步价,没办法,要是嫌贵的话你可以现在下车。”司机再也不淡定了。
      江洛:“……”
      “不是这样的师傅,我在打电话。”江洛取下无线耳机,脸上有些窘迫。
      不多时,车上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司机抱歉,说道:“那不好意思,我弄错了。”
      说起麦秋生,江洛到了邀请函所写地址时,才发现这孩子真的是名都其实的富二代,用一个字形容——壕。
      生日宴会选择在自己家的别墅开办,然而那栋别墅足足占地四英亩,16200平方米,绿植密阴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古堡型别墅展露一角。
      没有想象中土豪标配的游泳池,反倒是种了大半块地的草皮,踩在上面软软的。
      据管家介绍,这些全是从巴西运来的专供世界杯那样比赛用的足球场专供草皮,就算摔倒,也不会受伤。
      麦秋生喜欢踢足球?江洛穿着小白鞋,作了一个踢球的动作,便见着麦秋生指间夹一只白玫瑰着一身高级红褐色定制西装款款走来。
      像只骚|气的公鸡。
      这不是重点,肩上趴着那位,陈旧带血的米白色旗袍,青丝垂地遮挡住麦秋生半个身体,半笑半哭的白色鬼脸面具掩去真实面孔的,明显喧宾夺主了。
      江洛见惯不惯,还是下意识去找站在身旁的九牧晴,却没见九牧晴的身影。
      麦秋生以为是自己行为不得体,从上到下再三打量自己,才开口说话,与此同时,那戴着哭笑脸面具的女人发了声,“你看得见我?”
      那声音沙哑阴郁到极致,带着巨大的悲伤潮涌一般敲击着沉寂多年寺庙的古钟,旋即转换为千钧沉痛压到听者身上。
      江洛一时愣怔,眼眶中滚动的泪珠哗啦啦掉落,像是玉盘被敲响,清脆而刺耳。
      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发出像现在这样悲戚的声音?
      “洛洛?”麦秋生转身把白玫瑰递给管家,拿出手帕,很是熟练地给江洛轻轻擦着泪水。
      “没事,睫毛掉进眼睛里了。”江洛推开麦秋生的手,“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你,”麦秋生顿了顿,郑重地说:“很漂亮,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
      江洛微微笑了,这么老套!这位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好鸟了。
      此时,麦秋生肩上那位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嘶吼起来,尖锐的爪子像利剑一样刺向江洛。
      来不及反应,江洛只瞪大了眼睛,忽然间,常人看不见的黑色疾风卷来,掠过麦秋生头顶,掐住女鬼的脖子摁到后面与古堡相似的墙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内。
      麦秋生眨了眨眼睛,头发用发胶固定过,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怪异的风。两秒后与管家同时回头,见着墙上的岩石碎片还在往下掉,两个人嘴角抽搐。
      大白天见鬼了?
      那边九牧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将女鬼暂时封印在了墙上,哭笑脸蹬了两下枯如树枝的腿,发疯似的怒视着江洛的方向。
      有一瞬间,江洛觉得她在哭。
      “这……少爷,咱家的房子是二级受保护建筑,每年都会定时维护的。”管家走上前去,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捡起岩石碎片,想是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脸色不大好看。
      “阿姨,带洛洛去简单整理一下。”麦秋生示意管家自己处理,又叫来一位微胖的中年女人,带走了江洛。
      江洛一心记挂着外面墙上挂着那位,没什么心思跟那些在宴会上疯狂的男男女女女演戏,干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静待月黑风高人少时去把那哭笑脸弄下来。
      麦秋生不知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还是没有眼力见,一个劲的给江洛端来他们家珍藏的高端红酒,一边喋喋不休地介绍什么破庄园和葡萄,一边又拽着江洛,给她介绍他们家的同龄兄弟姐妹。
      “洛洛你有兄弟姐妹吗?”麦秋生递给江洛一块刚刚切的蛋糕。
      “没有。”江洛来者不拒,对美食从来如此。
      “那个!”九牧晴难得的伸出他修长遒劲的手指,指着桌台上摆放的黑森林蛋糕,“我要。”
      江洛突然想笑,从进宴会厅开始,九牧晴的视线就不在江洛身上,她刚开始以为是担心外面的哭笑脸女鬼翻天破了结印冲进来,现在看来,他只是想吃蛋糕!
      有点可爱,再看看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反差萌的效果。江洛咬咬下唇,笑得有些深,等会儿找麦秋生打包一些回去。
      “你笑什么,我也是独生子女,那些都只是我们家的亲戚的孩子,有些是我爸这边的,有些是我妈那边的。”麦秋生以为她是在笑话自己家里人多,专门解释了一下。
      “那其中有跟你有仇的吗?”江洛停了笑容,“或者这么说吧,你是不是与人结仇了,亦或是你父母跟人结仇了。”她说着,还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黑森林蛋糕,樱桃在嘴里炸|开,微微有点酸,奶油又甜,还没反应过来,樱桃酒的醇香又填满了整个口腔。
      麦秋生看了看周围沉浸在一片欢乐气息中的人,原先的纨绔模样说收就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五分钟后,麦秋生伸头查探了外面,确定没人后才把卧室的门从里面锁上。
      这是,要干嘛?比麦秋生更奇怪的是九牧晴,从进卧室开始,他就旋风一般扫荡了整间卧室,随后又龙卷风一般,从窗户卷了出去,在麦秋生关好门后飞了回来,除了一丝风吹乱的发肉眼可见的从空气中垂下来,其他的地方看不出任何他飞速出去过的端倪。
      难道这屋子有问题?九牧晴从来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去检查一个地方。
      “我爸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麦秋生开双手,“你懂吧,我们这样的人家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都是常事。”
      江洛一时语塞,她还真不知道豪门里的腌|臜事,把出轨不忠说得名正言顺。
      “那孩子回来后家里怪事不断。我爸晚上去公司处理一点事务,回来遇上车祸,”麦秋生呜咽了一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去庙里求签可以化解厄运,没把我爸唤醒,我妈也病倒了。公司股票下跌到冰点,接连着项目出事,然后家里的佣人闹着有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鸡犬不宁的。”
      麦秋生没有说他自己的事,江洛心说,难不成天天被鬼压他没感觉?
      “江洛,”麦秋生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捏着江洛的胳膊摇晃着,“我知道你跟普通人不同,你能不能帮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害我们,酬金你要多少都可以!我只要父母健康,其他的它愿意拿走就拿走吧!”
      江洛本身都不大只,现在这样被一个男人捏着,白纱袖子下的手臂很快就红了印,生疼的。
      这回九牧晴没有必要再对他客气,充满灵力的手掌像是化成实体一般,在麦秋生瞠目结舌的状况下像拧瓶盖似的拧开了他的手。
      “我哪里不同了?”江洛向后退两步,免得这人又发疯,“要说不同,我俩性别不同……”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和你的那位鬼保镖。”麦秋生收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脸,整个人冰冷而严肃,“如果你不帮我,今天就别想走出这座宅子。”
      说着,将高脚杯摔碎,屋内进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汉子,紧紧围住江洛。
      江洛勉强笑笑,旋即收了笑容,呼出一口气,“你威胁我啊?嘿,你要是拦不住我,那是我的本事,你要是拦得住我,我现在就报警!”
      说罢,扬起手机拨打110,然后左上角显示俩叉。
      还带屏蔽仪的,果然普通玩家干不过人民币玩家。
      江洛举手投降,“……我答应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功夫再好也耐不住人多,这是江洛从小就懂得的道理。
      白昼落下帷幕,黑夜生气,江洛翻身越出别墅,身后九牧晴紧随。麦秋生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宾客趁着夜色狂欢,庆祝他的二十岁及冠。
      “你说那小鬼会是谁养的?”江洛一边奔跑一边询问身后的九牧晴。
      “我不是孔明,有未卜先知之术。”九牧晴答道。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刚刚就那么顺口答应了麦秋生的请求,江洛现在有些后悔,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尊魔级别的魔物,她今晚是吃不了兜着走,得带回去给花子当晚餐。
      两人前后走到哭笑脸面前,墙上的坑已经补好。
      夏日里月朗星稀的天气,整栋别墅区绿植浓密,而挂着哭笑脸的地方正是在树荫下。月光偷偷摸摸透过树叶的缝隙,把自己的光辉洒在地上。
      “她还能如轮回吗?”江洛问九牧晴。
      “困难。”九牧晴只回答了两个字。
      被人恶意养成小鬼的魂魄难以如轮回,除非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功德度化她,但这种舍弃自身福分的事非亲非故的没有人像活雷锋一样无私奉献。
      “你们是谁?”哭笑脸女鬼问道,嗓音如同撕裂一般,上下打量九牧晴,转向江洛,“他是魔,你呢,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别废话,不然你瞧不起的人类,再送你上一次西天。”江洛头也不抬,只咬破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简易轮回盘,她最擅长的三件事——度化、控符、剑术。当然,其中玩得出神入化的是逃跑,上天入地,只要能跑,潜力无限。
      挂在墙上的哭笑脸似乎看出江洛这是在做什么,拼尽全力,经脉似要断裂开来,最终只扑腾了两下脚丫子,艰难诉说着自己的执念,“我不想,不想走,求你,让我再多待一会儿。”
      终于,是泪水滴在静如止水的心田,荡起微微涟漪,渐渐消失在深邃的远方。
      江洛收手,九牧晴按住她,“她是厉鬼,你放松警惕,她可能反扑。”
      “我感受到了,那种痛到心间没有一丝缝隙的思念。”江洛抬头看向九牧晴,“只不过是累点,到时候让麦秋生送我回去就行了。”
      说着,江洛左手屈臂上举于胸前,右手与左手掌心相对,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大怒破阴,大喜坠阳;除秽去累,漠若未始出其宗,乃大通。”
      咒语从口中念出,原先咬破的中指裂口飘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凝滞在空气中。
      江洛摊开掌心,捧着宝贝似的,对着它轻轻吹了口气,命令道:“净!”
      血滴散去,化成一个七政四余似的发出黄色净化光芒的圆图,渗进哭笑脸的身体中。
      她的长发退去,变成跟江洛似及肩短发;带血的陈旧旗袍化为白净素雅的锦缎面秀荷开叉旗袍,性感不失大雅;脚上是一双银白色高跟鞋。
      只是脸上煞人的哭笑脸面具依旧在除不去。
      是个现代人?
      江洛喘着粗气,瘫倒在地上。
      九牧晴收掉哭笑脸身上的封印,蹲下身去搀扶江洛,脸色比鬼脸更难看。
      江洛以自身血气度化恶鬼,给了他们一个转生的机会,却是一件极度伤身的事,一损功德,二损身心本体。
      她现在脸色苍白,唇间毫无血气,仿佛一吹,就能倒了似的。
      “谢谢你。”哭笑脸的嗓音恢复,清脆婉转,听的出来大抵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女生,她看着干净的自己,不自觉转了转圈,上下惊奇的打量着自己。
      “说,谁让你来的?有什么目的?”那姑娘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自己的新装,便已经被九牧晴掐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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