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账》kakaaa

20、作孽

　　冼希音看好的蒸菜馆就在方亦然家小区附近，所以等她爬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逼近饭点。方亦洺也已经从健身房回来洗了澡，他穿着一身老鼠灰真丝居家服，架着腿刷着手机坐在餐桌边等饭。空调开挺高，是让他感觉最舒服的那个温度。陈姨就惨了，是易出汗体质，每次打开厨房门端一碗菜出来额头上汗就多几颗。桌上的一碗银鱼炖蛋已经动过了，看来是真的饿。
　　一句都不理他。
　　冼希音似乎已经知道论坛清场的事，见到她一句不提，就真的跟她认真讨论中午的菜和她最近追的一个漫画。
　　方亦然挑着鱼头鳃部的肉，蘸了盘里的汤水吃下去，辣味呛在喉咙口，干咳到剧痛。她接过冼希音递过来的西瓜汁，灌下一大口。
　　“想什么呐。”
　　“希音……”
　　“什么？”
　　“杏，她最近怎么样？”
　　知道是信瑛和余承奇把她带出警局，那方亦然也能想到以冼希音的性格就肯定会找信瑛理整个事情的头绪。信瑛是他们这拨人里面思路最清的一个人，就算没警局的伏笔，冼希音也肯定第一个想到她。
　　“她在准备考托福现在应该很忙吧。”冼希音吸一口西瓜汁，补，“不过老余应该更忙，他学得慢。”
　　“希音，我不跟你绕，你就说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杏……”
　　“亦然。”话在难以启齿的地方被打断，冼希音挑着碗里牛肉片上的辣椒碎，“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手里的筷子头顶着盘底，用力抵着，使劲儿忍着。到最后也说不出多余的话。
　　冼希音手头钱多到需要挥霍的时候在一家美甲店充了巨多钱，饭后她拉方亦然做指甲，选了款式以后舒舒服服躺在小床上接受服务，两个美甲师一个给她做手一个做脚。
　　“哎，你怎么只做脚？你不是平常也做手指甲么。”她空着的手在眼前架着的iPad上选片，闲闲问一句。
　　“最近在养指甲，把之前磨薄的部分慢慢剪了再做。”
　　“行吧。”
　　冼希音做完指甲美美的回家换衣服准备去个长辈的饭局，方亦然到家躺沙发看剧。
　　之后想起来昨天那半袋芒果干，方亦然往餐桌走，没有。桌角一个刚拆的快递盒，桌上堆好几袋方亦洺的乐高模型分装袋，他的手机也留在一边。
　　方亦然眼神往下瞟，食指按home键，手机屏亮。两个未读消息显示。
　　——电影票买好了，晚上七点半，在新银泰
　　——我们先在楼下吃牛排，OK？
　　再瞧备注，一眼就知道懒出天际。
　　神他妈潘大美。
　　这下好了，晚上有项目了。方亦然下一秒立马进好友微信群招呼人吃晚饭。
　　临时攒的饭局人来不齐，两男三女的组合晚饭约在新银泰的日料店。另外俩女孩先到了在地下一楼的泡芙店碰头，在群里问他们吃不吃泡芙。刚编辑几个字要回她们，对话框先弹出消息。
　　——亦然
　　——我刚看你哥陪着他女朋友在逛首饰店，一楼星巴克旁边
　　接着是周蔷发来的泡芙店菜单照，她催着几个人选泡芙皮和奶油口味。
　　——原味皮香草奶油
　　方亦然回完消息往星巴克那片儿走，没几步就看见犯腻歪的这俩人。
　　方亦洺正好付完账从店员手里接了包装袋。旁边的女孩顺势挽住他，挪步子时半个上身也依着他，细细长长的亚麻色发丝落在方亦洺上臂处。
　　……
　　群里有人催饭，说排到号了让他们上五楼来。
　　方亦然看一眼亮起的手机屏，继续在柜台边慢悠悠地看项链，然后指并排的两条项链：“我想试带这两条。”
　　“您眼光真好，这两条都卖得很好，我们昨天才补过货。”店员为她解开其中一条项链带上，继续介绍，“刚刚有个男生也买了这条作为他妹妹的生日礼物，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款的。”
　　“是吗，那他买了哪个尺寸的？”方亦然看镜中自己的脖子随口问。
　　“大号的，这个款式没有中号，就两个号，还是大点衬得起。”店员为她解另一根项链，“你戴的这条就是大号了。”
　　方亦然示意她解下项链：“那就要一条这个款大号的。”
　　“好的，那这条您还试吗？”
　　“不用了，开票吧。”
　　方亦然从导购手里接过深蓝色纸袋时，心情很好地回了句谢，手指头勾着纸袋绳儿一晃一晃，往电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