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里，有另外一个世界》肖潮生

28、第二十八章 得偿所愿

　　那是一只无力的垂下来的手，五指因极度隐忍而蜷缩着，似乎应着主人呜咽的呼唤。灯还亮着，外面却已经黑透了，窗帘紧紧拉着，似乎是不想透漏一点春光于夜色。
　　那小小的床头灯，昏黄的，温暖的，撒下小小的一片地界来，正照着李炎那张脸，他抬起手盖在眼前。
　　“别看我。”
　　他沙哑地说。
　　“嗯。”有人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正说着呢，便把他的胳膊强硬地拿下去了，反倒细细打量起他来。
　　李炎出了一身细汗，挺直高峻的鼻梁上满是小小的，小小的汗珠。眼睛黑得水润漂亮，少了平日里的冷漠生硬，多了点柔情似水的蜜意。这双往常总让他看不清的眼睛，如今直白得雨霁心都快化了。
　　“你走开。”李炎轻轻推他，他没力气了，四肢疲软的不像话，“重。”他呐呐说，眉头不自觉地蹙着，带着几分难言的脆弱。
　　雨霁看得想吻他。
　　夜还长呢。
　　李炎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张脸，“走开。”他忍着嗓子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意，再次催促。雨霁不再挤着他，让开些位置来。
　　李炎觉得舒服多了，觉得自己方才语气生硬，怕他多想，便回头冲他笑了。
　　灯光下，那张清俊的脸美好的，柔软的不可思议。雨霁抿了抿嘴，极力控制着自己，他猛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不是难受。
　　也不是悲伤。
　　就只是此刻太好了，值得用泪水酬谢。
　　李炎怔怔地看着他掉眼泪，抬手替他去擦，觉得他可怜又可爱，“到了别人那，都是支得住事的，怎么总在我面前哭啊。嗯？”
　　他要不说，雨霁估计跌两滴眼泪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温柔起来像是要把人化开。
　　雨霁仿佛葬身在柔软的春水里，晃晃悠悠地磨着时间过活，水底不像水面，水底温暖细腻的不像话，他在里面待着便不想出来了，他在水底徜徉，水面便时而波光荡漾，春意何处不飞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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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洗了澡躺着，雨霁过一会便来亲他一下，那生怕人跑了的样，让李炎没忍住笑了出来。
　　雨霁看着他发呆。
　　李炎笑着在他眼前挥手：“想什么呢你？”
　　雨霁微微摇摇头：“我还没见你笑得这么开怀过。”
　　这回轮到李炎没话说了，只好嗯了一声。
　　已经十一点了，李炎往雨霁身边窝了窝，掩住神色，道：“我大概一会就要睡了。”
　　“累了？”雨霁问，“那你快些睡吧。”
　　说着，贴近他的耳边低声笑道：“今天辛苦了。男朋友。”
　　李炎的脸肉眼可见的一路红上耳根，雨霁没料到，看着人装作没听清，嗯嗯的样，笑得更欢了，能不欢吗？他可是靠着锲而不舍，把老婆追到手了。
　　想想他都乐。
　　啊，李炎真好啊。
　　雨霁的思绪飘到他今天下午四点多刚进门那会儿，李炎买了些菜回来，在做饭。
　　背影不再直，微微弯着腰，在切菜。
　　听到门响，那背对着他的人徐徐放下手中的刀和菜，转身过来，那眉眼淡如远山。
　　李炎朝他点头，“回来了？”
　　雨霁忽然就有种终于得偿所愿的失重感和幸福感，这场景真实地让他觉得如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