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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砒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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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侍郎——李侍郎的府邸就算入夜也格外热闹。李府朱门大敞,许多官宦人家进进出出,异常热闹。
李表儿身穿华丽衣裳,对客人们都阿谀奉承,笑容常挂。
“表儿,这边来点酒!”某官员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大声高呼。
“哎!这就来!”李表儿手提酒壶,欢喜地蹦跶过去。
今日是李表儿父亲——李侍郎的寿宴,因为兵部尚书重用他,因此特意找人为他举办了一场寿宴,让他高兴高兴。
而一些想要趁机拍马屁,打好关系的官员也都赏脸出席。为了给予李侍郎好感,来宾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带上昂贵的礼物前来祝贺。
李府的中堂摆满了宴席,酒肉飘香。客人们都喝得满脸通红,观赏着李侍郎安排的歌舞戏乐呵得不行。
李府围墙边上,窜入了一个黑影,黑衣人身手矫捷,轻脚踩在砖瓦上,发出的细微声响也被中堂的热闹给覆盖过去。
黑衣人弓背潜入正厢房,动作非常麻利地在橱柜间翻找。
俄而,在李侍郎的衣柜中,他从一件官袍翻出了一沓信件。其中一封信纯白无暇,黑衣人立马便察觉之与众不同,将信抽出,稍微查看。
这一看,他即确信了此乃他寻寻觅觅的文书,于是将其不动声色地偷出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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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御史,这是伏雍会成员的名单。”手下胡齐将偷来的名单交给韩鸫之。
韩鸫之将名单抽出,轻轻一抖使其敞开,随后蹙眉扫视一眼。
这是伏雍会,既与西域暗中勾结的党派成员名单,为了避免被成员们背叛,李侍郎便将成员们的名字都记下,要是自己死了,也绝不放过其余人,大家共乘一条舟。
名单上密密麻麻,置顶的几号名讳更让韩鸫之不由得心生一惊。
兵部几位权倾朝野的人不出所料的都在名单上,他仅靠这一名单便可将伏雍会掀个底朝天,让当今皇朝抄斩问候其全家。
不过,为什么华依蝶之父——华将军会在名单上?
并且名列前位,明显他在伏雍会里的权势不可小觑。
要是将此名单上交给皇上……华府必定遭殃……
不过,韩鸫之也知道,他们可是将自己父亲杀人灭口的逆贼,就因为父亲发现了他们的事迹。
他必须要将名单交给皇上,让皇上斩下这些人头,替他父亲报仇才行……
“韩御史?”见韩鸫之面有难色,胡齐轻唤一声。
“……你先退下。”韩鸫之挥袖,欲将胡齐打发掉。
他攥紧名单,眉宇间满是忧愁。
“大人难道想要包庇他们?”胡齐担忧说道。
“非也。”韩鸫之说,“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因为嫂子?”
“……”
胡齐不悦,眉头微蹙:“在下认为大人应当以国家安危为重才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替朝廷除去这些卖国害虫,而不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她不是。”韩鸫之冷冷且带着凌厉寒意的眼神投去,“她才不是区区一个女人。她是我一辈子最深爱的女人,要是失去她,我不如也与她共赴黄泉。”
胡齐:“……”
“我希望你能暂时保密,勿将此事道出。”韩鸫之将名单折叠收起,塞进了胸襟里,然后他转换真切的眼神,“拜托了。”
胡齐虽认为韩鸫之此举非正确选择,却也看在他如此真诚放下身份拜托自己,犹豫片刻后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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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么高兴?”见李表儿浑身酒味归府,七娘边嗑瓜子边调侃道。
李表儿想来沉不住脾气,即刻中她撩拨,她将包袱甩给身后的婢女:“你什么意思?”
“爹爹死了你还有心情大酒大肉……”七娘虽云淡风轻地说,眼底却尽是讥讽,“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挺佩服你的。”
“那是我爹,我爹生辰身为她女儿的我难道不能过去吗?”李表儿不服叉腰。
“这是我爹,我替我爹感到不值不可以吗?”七娘丝毫不畏惧,摆明了要挑事。
“你!”李表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她转念一想,又说:“我认为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喔!我现在可是当家,要是夫人将财产分刮权交给了我……”
七娘听见,立即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去。
对啊,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会不尊重?”七娘旋即露出假情假意地微笑,“我一向都十分尊敬三嫂啊,我刚刚只是想起爹爹,有点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而已……”
李表儿得逞,不禁笑意高挂,“算你识相。”
想起什么,她又说:“如果你闲着没事做,不如去找华依蝶那厮的麻烦吧。”
“此事怎讲?”七娘噙笑。
李表儿掏出一个小束袋,扔给七娘:“这个,想办法栽赃给华依蝶,要是成功让她被赶出韩府,老爷财产自然少不了你。”
七娘打开一看,发现里头似是砒|霜,“难道爹爹是你……”
“怎么可能,买来的。”李表儿大言不惭。
确实,她奉自家父亲的命行事,在老爷的酒杯里下了毒。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她行事十分缜密。
“我只是不想在韩府见到华依蝶罢了。”
说完,她便噙笑步入厢房。
七娘牙恨恨地望着她的背影,气得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看在她是当家……啧。
她瞥了一眼华依蝶的房间,韩鸫之拼命护着华依蝶的场景历历在目,令她很是妒忌。
她望着手上的小束袋,再想起李表儿说的话,手不禁攥紧。
她趁华依蝶出门,偷偷潜入华依蝶的房间里,将砒|霜放在了寝床底下。
完成诬陷后,她便得意离去。
怎知她一开门,华依蝶就伫立在门外,将她吓了个魂飞魄散。
“二、二嫂……”
华依蝶眯缝着眼睛,兀自走向寝床,将那袋砒|霜给拿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栽赃我?”
从七娘鬼祟进入她的房间起,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一直窥视她,没想到七娘竟然想将老爷之死栽赃给她。
七娘胆怯地避开视线,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
“老爷是你杀的吗?”华依蝶掷地有声地质问。
七娘猛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只是想陷害你而已……”
“为什么?”
七娘垂下眼睑,要紧后牙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你应该也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