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归心与归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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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明月分外皎洁，身旁山林时有鸟叫虫鸣，江渝身处其中，思绪也不觉飘远，耳边忽地传来苍的惊喝：“小心！”
苍不待江渝反应，抽出手中长棍斜挑出去，啪的一声，一条长蛇从树梢间坠落，要是他再晚哪怕是一秒钟，江渝就会被咬个正着！
江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些滑不溜秋的冷血动物，此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慌忙躲在苍身后，捂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一眼，哪里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快、快赶走它！”
苍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手上动作毫不含糊，撩起长木棍挑上蛇用力往远处的灌木丛中一掷，“好了，我把蛇赶走了。”
江渝这才敢慢慢睁开眼，发觉身边果然没有异样了，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催着苍赶紧走回去，一路上也再没有心思东张西望，恨不得整个人化成一阵清风即刻返回。
回到苍猿部落的聚居地时，大伙儿正在准备晚饭，换回来的两三百奴隶直接在大湖边占了一大块地方，将下午捕获的猎物都收拾干净了，一共烤了整整两头大野猪，又用剩下的咸鱼与刚到手的粟米熬了几大锅粥，锅子都是从苍猿部落借的。
按照江渝的话说就是，明天就要启程上路了，今晚可得吃顿饱饭(￣￣)。
这些奴隶之中，既有部落里过不下去之后，自愿成为奴隶来交换粮食让亲人活命的普通奴隶，也有因为征战落败之后被俘虏、辗转了两三个部落才来到这里的战败奴隶。
前者还好，大都已经安分认命了，只要主人家能给一口饭吃，哪怕是受点挫磨也能够忍耐，后者却不同，眼中总透着几分桀骜不驯，似乎随时会像那陷入绝境的狼犬一般，反咬主人一口。
此时江渝一行人站在他们面前，普通奴隶们眼中都带着惶恐，猜测这一次的主人会是什么性子，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被殴打凌|辱，能不能吃饱肚子……而战败奴隶脸上大都晦暗不明，左右不过是个死，要是新的主人行事过于暴戾，大不了与他们来个同归于尽！
奴隶们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但其实十分好分辨，绝大部分奴隶身上都留着主人们鞭笞殴打留下的伤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形十分消瘦，就算是逃了出去也会被人一眼认出，遭受又一轮的欺辱殴打。
所以只要还活得过去，一般时候奴隶们都不会反抗，但要是真的拼起命来，主人们也得吃上大亏。
江渝将奴隶们的表情尽收眼中，压低声音与其他人商量之后，将曾经在部落里说过的那番话也当着这些奴隶的面说了一遍。
只要在部落安安分分劳动三年，便能够脱离奴隶身份，成为白浪部落的一名普通居民，这是真的吗？？
奴隶们都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成为奴隶之后，他们这一生也就基本上没了其他的盼头，甚至以后就算主人大发善心。给他们安排个对象生育后代，孩子生下之后也只能是奴隶。
如今，这个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说，他们可以解脱奴隶的身份？而且，他们身边站着的那十个看起来衣衫完整面色红润的人，竟然也是奴隶？！
白浪部落一定是个比大原部落更大的超级部落，部落的首领也定是个大好人！此刻所有奴隶们的脑洞都达成了一致，对以后的生活也开始有了期待。
能够堂堂正正做人，谁愿意当任人宰割的奴隶呢？不过是三年而已，他们等得起。
见到奴隶们脸上都带着憧憬，江渝满意地点点头，又忽地面色一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心怀不轨，我们绝对不会手软。”
说着，撑起早就握在手上的手|弩，瞄准百步之外一只咯咯大叫的老母鸡，嗖地射出箭矢，老母鸡扑腾了两下就倒地不起了。
江渝笑着朝苍挑挑眉，苍回给她一个赞赏的笑，奴隶们却都被江渝露出来的这一手给吓住了，这……这可是百步之外呀，瞬间就杀了一只鸡，要是换上人怕也扛不了多久，她手上拿着的到底是什么神器？！
别说，刚才还真有两三个奴隶起了歪心思，此时却都被江渝这一手给吓懵了，决心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不然要是背上江渝一箭，怕是得立即丧命！
江渝三步作两步快速跨过去拾起老母鸡，一把抽出箭矢，将老母鸡递给与他们同来的一个奴隶：“熬鸡汤吧。”
来时的路上江渝也不时打几只野鸡野兔来练手，趁着做饭时考验了一下其他人的厨艺，这个奴隶熬的鸡汤最好喝，江渝只喝了一口就记住了味道。
老母鸡是从苍猿部落换来的，也是由苍猿山上的野鸡驯养而成，肉质十分纤细嫩滑，熬出的鸡汤香而不腻，完全不需要其他调料，原滋原味的就让人回味无穷。
鸡汤太少，江渝几个每人只分上一小碗就没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又吃了点烤肉和米粥，洗洗之后就围着湖岸篝火睡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粗粗吃过昨晚剩下的肉和米粥，江渝几人吆喝一声，便带着一群奴隶踏上归程。
“苍哥，下次你什么时候再来？”狩依依不舍地让苍表态，定下下次再来的日子。不止是舍不得苍，也是希望能再次换到盐。
江渝眯着眼替他回答了：“一两个月之后我们还会派人来的，你就准备好迎接吧！”
“真的？苍哥来不？”
江渝对着苍努了努嘴，“你自己问呗。”
苍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渝一眼，拍拍狩的肩膀：“我尽量来。”
离开苍猿部落之后，苍才凑上前来低声问道：“两个月之后再来？你有什么新计划吗？”
江渝扬起嘴角，得意的从背包里取出渔船图纸：“你自己看。”
苍小心翼翼地捧着图纸凝眉细看了十来分钟，脸上既有惊喜，也带着十足的疑惑：“这个是什么？”苍指着图纸上几排方方正正的汉字问道。
江渝：“……”差点忘了这些人都是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的真·文盲，通晓汉语与两三种外国语言的江渝心中突然生出了优越感。
“这是汉字，海神居住的神域都使用这样的文字。”江渝一脸严肃地忽悠着苍。
“这是文字？”苍一脸的“你莫不是在骗我”，苍也是认识几个文字的，立即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下，“文字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江渝凑过去瞄了一眼，险些噗的一声笑出来，苍画的像是一个叉腰站在地上还仰天大笑的小胖人，“噗，这个字是‘哼’吗？”
苍木然道：“这是‘壶’，家里装水用的壶。”
“噗！”江渝忍不住笑出了声，象形文字什么的，还真有意思呀！
江渝在旁边写上‘壶’的汉字，这么一对比，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这么耽搁了一会儿，他们已经落后了挺远，前面的人大声催促了几句，江渝赶忙拽着苍快步向前。
“你认识多少文字？”江渝一边走一边好奇道。
“大概有四五十个吧，大原部落里就我识字最多。”苍神色淡然，语气中却隐隐带着得意。
江渝鼓了鼓嘴，四五十个算什么，她至少认识四五千个，算上外语单词肯定还不止！
苍见江渝脸色有点发黑，连忙安慰道：“不过还是海神的字更好看，方方正正的一目了然。”
江渝却在严肃思考将汉字推广到原始世界的可能性，想到白浪部落如今才刚刚达到温饱，勉强满足了马洛斯需求层次的最底层，要传播文字还太早了点，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海神的文字可是诸神智慧的结晶，而且一共有成千上万个。”想归想，忽悠起人来江渝也毫不含糊。
“那、海神愿意将这种文字传授给我们吗？”苍期待地问道，明显十分明白文字的重要性。
“当然愿意！”江渝喜道，但又想到部落的现状，还是默默改了口，“不过海神说了，现在的部落还不够强大，学习文字还太早了，让我们优先发展部落。”
苍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既然海神愿意如此关照部落，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江渝却又想到另一件事情。汉字先不用教，但是数字却可以预先教会一些人。
按照江渝的计划，这次回到部落之后，除了垦荒种地，她还会安排一些人来制造渔船，以后会组建起一支商队沿着长河上下游来回行商，将部落的产出交换到长河附近大大小小的部落。
现在的部落居民们全都是靠扳手指或者数石子来计数，之前卖盐时她还表演了一番百以内的快速心算，让其他人狠狠震惊了一把，不然靠着他们这样来来回回的数，估计数到天黑还没个结果。
一支专业的商队怎么能不学会基本的算术呢？江渝下了决定，等回到部落之后，就挑出十几个适合的人来，手把手教他们阿拉伯数字。
虽然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现在却不是开设学堂的时候，只能先挑选几个人来做特殊辅导。
前途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江渝重重呼出一口气，忽地又一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尽心尽力为部落谋划了？
习惯真是种十分可怕的东西，潜移默化就让人改变了态度，好在如今的局面也没有违背江渝自己的意愿，且走着吧。
二人已经追上了前方的人群，满怀期待地回家去。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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