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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配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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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靖妍抱住的李萧维持着双手挡在胸前的姿势，一边侧目去看方晓莹的表情。
方晓莹面不改色从容大方地微笑着，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老公被一个衣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妙龄女郎抱着。
靖妍放开李萧，看了眼方晓莹，笑着说：“聪聪你挺厉害啊！去年听大妈说你还是个单身狗，这么快就娶了个美女。”
说完她转向方晓莹，伸出一只手，道，“我叫杜靖妍，你可以叫我的小名贝贝，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Amelie。”
方晓莹也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Amelie，你好，我是方晓莹，你可以叫我晓莹。”
李萧见两人氛围友善十分和谐，便稍稍松了口气。
靖妍又突然冲他道：“你紧张什么，难道怕我会欺负你Femme？”
“femme？”李萧一脸懵。
“法语的wife。”方晓莹低轻声提醒他。
“法语啊，我又不懂法语。”
靖妍看向方晓莹，问：“你会说法语？”
方晓莹摇摇头：“只是大学时上过一学期的选修课，现在几乎都忘了。”
“好了，你们几个别只顾着聊天了，快来吃饭吧。”在厨房热菜的李妈妈朝他们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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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菜里一半是中餐一半是西式做法。靖妍先吃了几道家常菜，笑眯眯地说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李妈妈又笑着让她尝尝几道新学的西式菜。
靖妍吃了一口奶油炖鸡，然后一脸惊喜地对李妈妈说：“大妈，你做的Poulet à l’Estragon好正宗啊，跟我在巴黎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直端庄自持的李妈妈竟然喜形于色，道：“是吗？我照着网上的菜谱做的，今天是第二次做，你大大说要让你尝了才能知道正不正宗。”
靖妍竖起大拇指：“太正宗了。在巴黎生活很多年的华人都不见得能做得这么好。”
方晓莹只在法餐厅吃过一次奶油炖鸡，她也觉得很好吃，听靖妍这么说，便也想要尝尝正宗的法式奶油鸡。
她舀了一勺放在盘中，还没来得及吃，只是刚闻到鸡肉的味道，就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说了句“不好意思”，便快步奔向洗手间。
众人脸色一变，李萧赶忙起身跟了过去。
方晓莹趴在马桶上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了刚才吃的一点点麻薯。
李萧轻轻抚着她的背，递给她两张湿巾，一脸心疼地问：“好受点儿没？”
方晓莹点点头，擦擦嘴唇，又擤了几下鼻涕，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那盘奶油鸡太油腻，味道也冲。要不我给你夹点清淡的蔬菜，咱们回房间里吃。”
方晓莹有气无力地摇头：“这样太没礼貌。而且，靖妍刚夸你妈妈的奶油鸡做得好吃，我就……”
李萧抬手摸了摸她蜡黄的小脸，眉心紧锁：“你怀孕了，一切以你为先。”
说完，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另外三个人惊诧的目光中抱着她直接上了二楼。
方晓莹羞愧地想就地昏厥过去。
李萧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命令道：“你就在房间里呆着，别出去，我下楼把饭菜拿上来。”
这个主意似乎更好，她不用再战战兢兢面对他父母，也不用再担心在别人面前出丑。她缩进绵软的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昏昏沉沉又睡了许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已经彻底黑了。她隐约听到从楼下传来谈话的声音。
她悄悄起身，走到门口屏息细听。但他们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了一会也只隐约听到“怀孕”，“结婚”，“回国”，“工作”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些生硬。
方晓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怀孕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倦，在门口站了一会，她有些头晕，只好重新回到床上躺着。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起来，胃也隐隐作痛。除了早上一顿正常的早饭，从上午到晚上她几乎什么都没吃，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静静等了一会，楼下的交谈声停下来，接着是上楼梯的脚步声。
方晓莹闭着眼睛，很快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李萧。
她轻轻睁开眼。
李萧见她醒了，紧锁的眉心松了松，说：“你醒了，别再睡了，我这就去拿饭菜。”
然后他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方晓莹坐起身来，转头看向窗外，在月色下朦胧可见那棵桂树上一簇簇的淡黄色的花朵，随着晚风轻轻浮动，恍如宁静海面上的朵朵浪花，阵阵香甜的气息悄然透进窗棂。
若是往常她会很享受这馥郁的香味，但如今嗅觉异常敏感的她只觉得有些刺鼻。
李萧端来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了大大小小的六七个碗盘。
方晓莹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勉强把每份素菜都吃了几口，米饭也吃掉半碗。
见她放下筷子，李萧又不禁皱眉：“你吃得太少了，这样营养不够。”
方晓莹喝了口水，无奈地说：“再多吃一点，我又要吐了。”
李萧只好点点头，将饭菜收起来。
他将一个靠枕垫在她背后，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还困吗？”
方晓莹坦诚地点点头：“还是觉得恶心，但是这会儿不那么困了。”
李萧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细腻柔软的手心，继续说：“明天你要是不太难受，咱们就回家，在这边……总是不方便。”
方晓莹笑了：“这里不就是你家吗？”
“这里是我爸妈家，咱们俩的家才是我家！”
方晓莹用指尖戳戳他的手，强调道：“那房子可是我付的首付我每月还的贷款，是我家。”
李萧沉吟片刻，说：“我打算明天就开始找工作。以后我来还房贷，我来养你们。”
“你还没毕业呢。”
“不妨碍，我一边工作一边写论文。”
“那你要找什么工作？”
李萧不假思索：“什么工作赚钱我就做什么。”
方晓莹一哂，笑道：“抢银行最赚钱，你要去吗？”
李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对，银行里的钱最多……”
方晓莹笑容一滞，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李萧，你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真要去抢银行？”
李萧回过神来，看着她说：“我怎么会去抢银行？可不能还没见到我闺女就被关进去了。我是想可以去投行做金融，这行来钱快。”
方晓莹双臂交叉在胸前，半眯起着眼睛，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当年报志愿的时候是谁坚决不选金融？又是谁说要坚守理想，视金钱为粪土，与万恶的资本主义划清界限？”
李萧想起年少轻狂的他在高考填志愿时清一色全选了物理学，当年最火的金融专业一个都没填。他不禁唏嘘：“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谈理想，有了老婆当了孩子爹就没工夫管什么理想了。”
方晓莹听他这么说眸色暗了暗。
果然时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意气飞扬雄心壮志的少年竟然也有向现实妥协低头的一天。
“我也有工作，工资也够我们三个人生活。”
“你每月工资还了房贷，扣掉水电费生活费，还剩多少？有时候还要给你妈一些钱。”
方晓莹不服气地说：“我每个月能存下五六千呢。”
“孩子一个月的花销可不止五六千。我以后得让我闺女学芭蕾，学钢琴，还要给她买很多好看的裙子。”李萧说着已经想象出一个穿着黄色蓬蓬裙的粉琢玉雕的小女孩一边叫着爸爸一边朝自己跑来，不觉一脸痴笑。
方晓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女儿？而且要是她不喜欢学钢琴跳芭蕾，就爱玩泥巴呢？”
李萧脑海中又突然出现一个脸上挂着鼻涕，浑身脏兮兮地趴在地上挖土的小男孩，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猛地甩了几下头：“不行不行。如果第一胎是儿子，咱就再生一个。”
“要生你去生。”方晓莹拿起身旁的一个靠枕扔向他。
李萧赶紧陪着笑脸说：“你说生就生，你说不生就不生，但是我最想要个跟你一样的闺女，咱们争取一胎得女。”
方晓莹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刚才听到他们在楼下讲话，又不免有些担心：“靖妍已经走了吗？你爸妈刚才什么反应？”
李萧耸耸肩：“你刚睡下一会她就走了。我告诉了爸妈我已经没有奖学金了，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延期博士。我妈有些生气，我爸还算平静。”
“那你说了找工作的事吗？”
李萧随意点点头：“说了一点。对了，明天我们上午就出发吧，中午就能到家，下午我就开始投简历，也许假期结束就有面试机会了。”
方晓莹蹙了蹙眉，道：“这样是不是不好，今天我都没怎么跟你爸妈聊一聊，明天就走有些太仓促了。”
“你想跟他们聊什么？”
方晓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给李萧看。
李萧目瞪口呆，备忘录里写了满满一大页——
什么时候要孩子，要几个孩子。
孩子由父母独立照顾，还是需要爷爷奶奶帮忙，如果需要帮忙，是一起住还是分开住。
房贷由双方平分承担，还是按照收入分配。
如何协助双方父母养老，在X市还是在N市，社区养老还是住养老院，住什么规格的养老院
……
“这些问题你都想过了？”
方晓莹拿回自己手机又浏览了一遍，回道：“大部分都想过，但有几个也没想好。”
李萧突然意识到自己结婚时的确是毫无准备的。他当时一心想着趁她反悔之前抓紧把生米煮成熟饭，至于房子，车子，孩子，父母养老等等问题几乎没想过，就算想过也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日后定能找到一份不差的工作，两人吃喝不愁。
他此刻有些赞同袁樱说的话，自己好像配不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