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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再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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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莹带着唐翼先回家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两人再打车去了唐翼的新家。
唐翼向来遵循极简主义生活方式，他以前在Z市租的房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然而当方晓莹走进他的新家时，结实地吃了一惊。虽然算不上奢华，但是从装修到家具再到房间布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客厅墙上是一副巨大的莫奈的睡莲。沙发和地毯的配色则似乎也是某位印象派画家的风格。落地窗外依稀可见远处江上的点点灯影。
“这房子不会是你买的吧？”
唐翼耸耸肩：“我还没傻到要花六百万买一个公寓。”
方晓莹瞪大了眼睛：“这公寓要六百万！那租金多少？”
“房东是我朋友的朋友，给我便宜了，八千。”
“八千在N市已经是很贵的了，你干嘛要租这么贵的房子，这个小区应该也有五六千的房子。”
唐翼环顾了一下客厅，笑道：“五六千可就买不来这一屋子的艺术气息了。对了，先来看看你的房间吧。”
方晓莹略微有些惊讶：“还有我的房间？”
“你要是想住我的房间我也不好拒绝。”
方晓莹不敢再接话，赶忙跟着去看房间。
有艺术细胞的房东，就算简单的配色和家具也能让整个房间既温馨又浪漫。
方晓莹满意地转头看向唐翼：“这个房东真的很懂审美。”
“房东是央美毕业的。他还帮明星设计过装修。看来你还算满意，好了，过来吃晚饭吧。”说着唐翼转身走向客厅。
“你做了什么？”
“我喜欢吃的，你喜不喜欢就不知道了。”
唐翼虽然很少做饭，但是毕竟在国外生活过好多年，厨艺还是有的。一顿中西结合的晚餐，兼具健康与热量。唐翼一直坚持健身和体重控制，只吃了沙拉和鸡胸肉，方晓莹因为连续加班，瘦了一些，于是比往常吃得更多，一盘炸鸡翅全被她承包了。
唐翼有些惊讶：“你这么能吃还不长胖，怎么做到的？”
方晓莹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歪头想了想，道：“一半感谢我妈的遗传，一半感谢老板的压榨。”
唐翼单手托腮，看着方晓莹异于往常端庄得体的样子，多了些少女的可爱，笑容温和地仿佛三月春风。
方晓莹冷不丁对上他含笑看着自己的眼睛，愣了一瞬，忙垂下眼来，假装继续清理盘中的残渣。
唐翼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方晓莹的第一反应是想躲开，但是她心中挣扎片刻还是没有动作。
她脑中想起上次唐翼亲吻她的场景。在三亚的白沙滩上，她正蹲着仔细堆一个沙城堡，唐翼突然凑过来，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一下。她却惊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沙滩上。
精致的晚餐，温暖的灯光，美好的夜晚，似乎该发生些什么。
唐翼将方晓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方晓莹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唐翼身材高大，手臂坚实有力，但他的吻却十分温柔，绅士一样慢慢牵引，循循善诱。
方晓莹也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的小姑娘，开始轻轻回应着他的温柔。
她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初雪夜。就是李萧最后一次吻她的夜晚。李萧的吻没什么章法，只是饱含少年的一腔热忱。他企图用亲吻来挽留她，可是方晓莹却在心里一遍遍地抱怨着：“你知不知你的吻很疼”……
唐翼亲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方晓莹有点不知所错，她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唐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轻声说：“我喜欢你的睫毛。”
方晓莹睫毛动了动，渐渐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唐翼也笑了笑，然后松开她，说： “我想洗碗，你想帮忙吗？”
方晓莹连忙站起身，用力地点头。
唐翼摸了摸她的发顶：“真乖。”
似乎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大她六岁的唐翼哥哥。
方晓莹突然下定决心：“唐翼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唐翼已经卷起袖子开始洗碗，听她这么称呼，不觉弯了弯嘴角：“什么事啊，莹莹。”
“八月底的星期天，我高中的好朋友结婚，在S市，她邀请我去做伴娘，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
“八月底啊……我想想我有没有日程……嗯，我周末应该都没安排，不过你当伴娘应该要提前一天过去？”
“提前半天时间就够了。伴娘的化妆和换衣服都比较简单。”
“你们女生的简单化妆也需要几个小时吧？”
方晓莹有些不服：“哪有！我每天早上十分钟化妆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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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八月，星期六早上唐翼和方晓莹就出发了，唐翼开车，从N市到S市四个小时的车程方晓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为了在袁樱婚礼之前赶完手头的一个急活，她又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班，直到凌晨一点才把终稿发给老板。
抵达酒店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几个比较远的高中同学都已经来了。高中毕业近十年，当年的少男少女都变了模样。一身红色旗袍的袁樱一见到方晓莹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方晓莹身旁的高大男子，她的笑容更灿烂：“你就是唐翼哥哥吧！久闻大名！又高又帅！”
唐翼绅士地一笑，跟她握了握手：“我也是听晓莹好多次提起你。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袁樱被夸奖更加笑容耀眼。
几个高中同学坐在一桌，开始叙旧。坐在方晓莹旁边的女生跟她高中时并不太熟，她看了眼唐翼，然后凑近方晓莹：“晓莹，我有点记不清了。你男朋友是咱高中理科班的李萧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唐翼就坐在方晓莹旁边，多少还是能听得见，方晓莹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这是我男朋友唐翼。”
那女生立刻心领神会，道：“哦，叫唐翼是吧。蛮有气质的。”
方晓莹用余光撇见唐翼正在跟旁边的男同学聊天，稍稍放下心来。
下午司仪给跟几个伴娘排练婚礼流程。唐翼便安静坐在一旁看kindle。
李萧走进礼堂的时候，方晓莹正在跟几个伴娘笑闹着练习抛接花束。
方晓莹抛了两次却都完全偏离轨道。
“晓莹你可得多加练习啊，估计下个结婚的就是你。”
“不是吧，思思应该是下一个结婚的。”方晓莹笑着转过身来。
只一眼，她就看见了靠墙站立的那个人。他正看向自己。
她的笑容生硬地僵在脸上，慌忙垂下头去。还好下一个要练习的伴娘已经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花束。她顺势走下台阶，站在角落里。
她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伴娘们玩了一会都纷纷离开了。方晓莹默默走到唐翼身边，自始至终垂着眼睛。
“结束了？”唐翼抬起头来。
方晓莹点点头，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你不想去江边看看夜景了？”
“现在还早。先回房间休息一会。”
“你是不是有点累？”
唐翼站起身，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方晓莹下意识地也抬起手，不着痕迹地移开他的手。
“嗯……有点儿。”
“那晚上我们在房间里呆着就不出门了。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法餐厅，以前每次来S市出差我都会去吃。晚上我点他家的外卖。”
方晓莹随意地点点头。
两人结伴离开礼堂。
方晓莹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看到了她和他。
她在知道李萧也会参加婚礼后就时不时想象着两人见面的场景。她甚至一度后悔答应了袁樱的邀请，又后悔当时应该认怂地让袁樱不要请他参加。然而，在与他遥遥相望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的内心的确有一丝欣喜。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眼，她已能确定他还是当年的人，就连站立的习惯也几乎没有改变。轻轻靠着墙壁，脑袋稍稍歪着。
方晓莹因为这内心的波澜而有些懊恼。自己决定带唐翼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已经打算彻底放下李萧了。可是如今的情景，自己却有余情未了的苗头。
李萧还在冲澡，外卖却已经到了酒店前台。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脑中的纷繁杂念，起身出门去拿外卖。
在前台又碰到了几个正在登记入住的老同学，不免又寒暄一番。
“你好，806的热水器好像坏了，一直出冷水。”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李萧。方晓莹心中暗叹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前台服务生似乎没什么经验，几个新来登记的客人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了，他便让李萧在旁边等一会。
方晓莹此时站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走到电梯的位置势必要经过前台。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坦然地走到李萧面前。
“热水器应该不是坏了，浴室外面有一个开关，要开一下才会出热水。”
李萧看着她，眸中有某些复杂又难以明状的情绪在流动，但只是迟疑了一秒，他便语气平静地说：“是吗，那我回去试一试。”
两人并肩走到电梯厅。虽然前台传来嘈杂的人声，但他们两个周围却仿佛被一层真空包裹，令人窒息的沉默让方晓莹下意识地紧紧咬住嘴唇。
等了一会，电梯的门叮地打开了。李萧先走了进去，然后轻声问：“你住几楼？”
“也是八楼。”方晓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你住八零几？”
“804。”
“在我旁边吗？”
“嗯，应该是隔壁。”
方晓莹此时最想做的事是把袁樱叫出来骂一顿。就算两人再不介意也不应该把前任安排在隔壁房间吧？
“你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吗？”
方晓莹迟疑了一瞬，还是答道：“嗯。”
电梯里再次陷入沉默。
方晓莹抬头看向显示楼层的屏幕，幸好马上就到八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