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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做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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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向之南抬头,大声喊道:“我当然要在这里继续等了。这才第一个晚上,聂元生说了,我可以在这里待到第七个晚上。既然如此,那我肯定要等啊。”
蒋岳桐放下心来,“就是要有这样的态度,那你就在这里继续等,我明天再朝暮去找徐一怀。时间也不早了,也该休息了,床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就一个人去通间那边睡吧,记住,千万不要打开石门,不然可就回不了头了。”
向之南点头:“我记住了,我走了。”
他说着起身来大摇大摆的往通间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蒋岳桐才安心的往里间去,为了不让他害怕,她没有熄灭正屋的蜡烛。
放下床帘,闭上眼睛,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只好睁眼,呆呆的盯着床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从床上坐起来,本想下床出了无人斋四处走走,可冷不丁的,地狱深渊恶鬼的一阵嚎叫声,让她身子猛地一阵颤抖。
她僵住了,眼眶湿润下来。
那些地狱恶鬼生前都做了多少坏事呢?赎罪的她和被压在石桥底下的恶鬼有什么区别呢?她心情急躁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难道自己生前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吗?
她把头埋进□□低声啜泣,害怕,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一百年就要到了,她心里安慰着自己,她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个地方,重新堕入轮回,做一个平凡人了。
这样想着,她心情好了做多。
“哟,蒋岳桐,你还在睡觉呢?”
刺耳的男高音响彻在耳畔,蒋岳桐皱起眉头,想睁开眼睛,但是却又怎么样也睁不开。
“还不醒呢,这外面的太阳可都已经挂在头顶了。”
男高音继续在耳边高歌,蒋岳桐哼唧了一声,“关山麓,你闪一边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睡觉。”她闷在被子里,嘟囔着。
“你怎么还不起来?通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也在睡。”他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呀?”蒋岳桐迷迷糊糊地问,把被子里从头顶扯下来,露出半个脑袋。
关山麓没答她,站在她床边,双手负于身后,弯腰看着她。被子蒙住了她的半个头,只露出她的眼睛和鼻子。他盯着她,她细长的柳叶眉弯得好像月亮,淡青色的被子盖着她的半张脸,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
被子颜色还真挺适合她的。他心里想着。
“你怎么不说话了。”
蒋岳桐又问,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左手方的关山麓。
“啊!”她尖叫一声,双手捂紧被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随便进人家闺房?快出去。”
“呵呵,还闺房?这破屋子,就一落脚点而已。”
“这怎么不是闺房了?我好歹没有嫁人吧。”
“你嫁的出去吗?你都死了快一百年了,还想着嫁人呢?要不,我跟阎王说一声,给你在地府物色个人选,让你尝一尝当新娘的滋味儿?” 他看着她,一脸奸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混蛋。
“关山麓,你一天不欺负我,你就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哪怕我这里不是闺房,可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吧。你随便进人家女孩子房间,多不礼貌呀。”
关山麓撇嘴,“说的好像我第一次进你房间一样。”
“哎呀,你出去!你出去!”
关山麓见她不高兴了,也没再执意留在房里,他摆手道:“唉,好了好了,我出去,我出去。我问你,那个通间里的睡着男人是谁呀?他怎么比你还能睡?他到现在都还不醒。”
蒋岳桐:“你先出去,等我出来再告诉你。”
“行。”
关山麓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出了里屋。一出门,正屋与通间的交接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比他还高出一点。
他细细看去,男人睡眼惺忪,但眼神里似乎却带着打量的意味。男人的那头红发红的着实厉害,他不禁冷哼一声,哼着小曲儿在屋里转悠。
男人倒也淡定的很,走到四方桌旁,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闲散极了。
“你起来了啊。”蒋岳桐一出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向之南。她走近关山麓,指着向之南说道:“关山麓,这是昨天元生哥哥带来的,他叫向之南。向之南,这是关山麓,地府投胎管理处的处长,名头可大的很。”
关山麓停下走动的步伐,扭头看着向之南,夸赞道:“这头发不错。”
向之南:“多谢。”
关山麓问:“你要等的人昨天没有来?”
蒋岳桐冷哼一声,急忙插话转移他们的话题:“关山麓,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关山麓正经起来,神情严肃,“张航今晚子时会被带去投胎,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他?”
蒋岳桐楞了一下,“这么快?”
关山麓:“对。我反正通知你一声,你要去就去。行了,我也挺忙的,先走了。”
关山麓冲她摆摆手,潇洒离去,就像一个富家公子。
蒋岳桐看重他的背影,心里不爽。
就这么个事情,非得把我叫醒。
向之南见蒋岳桐还在盯着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调侃道:“呀,这人都走得没影儿了,你怎么还在看啊?”
“看看怎么了?”
“难怪你昨天晚上说你不喜欢聂元生了,说,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叫关山麓的?”
“什么?!你也太会乱讲了吧!”蒋岳桐惊呼,双手握拳,义正言辞,“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啊。”
向之南竖起食指冲着蒋岳桐摇了摇,“蒋岳桐啊蒋岳桐,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不知道,咱们阳世间,有一句哈,叫“不要轻易立Flag”,不然,可能会打脸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蒋岳桐看着他,双眼里都是困惑。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话可不能说这么绝。万一你喜欢上他了呢?你嘴上说着绝对不会喜欢他,可还是喜欢了他,这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喜欢他。”蒋岳桐大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向之南咧嘴嘶叫了一声,抬手捂住双耳,“不可能就不可能,干嘛大吼大叫?”说完,他放下手,走近她,装作熟门熟路的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拉近与她的关系,“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对你们很重要吗?”
“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们干嘛要特意去看他投胎?”
“说来话长,我也就不告诉你了。”
“那你子时会过去吗?”
“会啊。”她点头。
“那我可以跟着去瞧一瞧吗?”
“不可以。”她抬手,仿照他刚刚的样子冲他摇了摇食指,“你不可以去。你要是去了地府,你就回不来无人斋了。回不来无人斋,你也就见不到徐一怀了。”
“那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待着这破屋子里,得多无聊?”向之南不满,他拿开放在蒋岳桐肩上的手,像是生闷气一样,又坐回椅子上。
“你也不能这样想啊,朝暮会陪着你啊。况且,朝暮今晚子时也会去找徐一怀,你在这里等他来,岂不是很好?”
“他万一又没来呢?”
“这……”
蒋岳桐愣住,她看着向之南低垂的眼眸,不知该说什么话。
是啊,万一徐一怀又没来呢?
“你别这样想啊,凡事都有个万一对不对?他万一就在今晚子时过来了呢?你多想点开心的事情。再说了,孟婆你迟早都会见到,也不急于今晚。”蒋岳桐撇撇嘴,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可她也真是想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他了。
向之南叹息一声,仰头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