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Mirror》观寂见

97、若水中月行菩提行9

　　其实我对四号孩子很好。
　　呃，前四号。

　　然后，其实我旁观着，发现四号孩子仇家很多，
　　大概是态度问题，好几个人喜欢恶意挑衅他，还有言语刁难。
　　这些仇大概都结在我出现之前，哎。

　　基于法师的修养，我看着闹太过，就会出来帮四号挡一下，
　　反正没人敢冲我嘴我，顶多就是试图绕过我再多咬四号一口，然后安静作礼而退，兵不血刃。

　　还有那种换ID再进来的，四号还在楞着没认出是谁，啊我一看.....
　　咳，不说破，顺手再帮他挡一回好了。

　　不过我每回市恩，四号就一堆小九九，
　　四号不爽他的仇家，但更多不爽的是对我。

　　因为他仇家每次都会被我劝退，只剩我一脸peace看着他，微笑。
　　所以他总是气到对我丢垃圾。

　　我觉得这样玩下去不是办法。
　　这方法不行，他不会改，脑袋没通。
　　这家伙我教化不了。不得不承认，无缘，真的无缘。

　　就算我这么有爱心的硬拗也没办法。

　　哦，这孩子，真实年纪比我大。

　　道不言寿。

　　**

　　换说别的。

　　我耿耿于怀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当今的黑圈生态，确实改变了一些。

　　仙界Online + 灵山派系还是最大宗，天花乱坠一大堆，
　　老样子，数十年如一日就不提了。

　　NAM的人数变多了，他们终于出发展一套很完备足以覆盖东方体系的东西，
　　天使系统，星际孩子，阿卡夏，家族排列，祖先团，

　　这些名词差不多对应的就是仙界Online的满朝神明，带天命，查生死功德簿，还有帮你处理祖业和冤亲债主.....

　　在我封顶登出的时代，NAM的基本上还排不上位，有本事在那边互殴来互殴去的全都没NAM的份，但带了一堆水晶阵精灵魔法阵结果半夜还中了灵伤挂医院急诊的，并沦为圈内笑柄的呢，总有NAM的份。

　　算来算去，当时只有塔罗师勉强有发言权，而我们自己能通的也瞧不上纯占卜，自己转手指比较快....整挂人都是排在后面要请益和认亲的。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NAM快变成第二主流了。

　　他们建立起来的学说，差不多还是糟粕思想的原型，换汤不换药。

　　有啦，比东方古典派含毒量下降一点而已。

　　但为什么可以用心理学救的东西，全都塞入祖先系统来解？
　　这点我很不苟同，TMD开倒车，枉费这派起源于西方。

　　撇开内心对NAM的各种批评指教，我一直觉得哪边不对，
　　几百人之中，我竟然没遇到像样一点的本家孩子。

　　我的意思是，有基本实修程度，至少跟我搭得上话的，不是全部都变成请益听我讲的。
　　一个都没有。

　　就算顶著佛教头贴，唐卡头贴，甚至名字取得很有本家味道的，外观勉强算是，
　　但顶多说几句佛教的粗浅劝善，结果被别派门一问就倒，一战就倒，非常不堪一击。

　　人家问你本家除了念经以外还有啥实修体系，
　　结果你打了十行劝人为善多念经，对问题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黑圈最重视神通发起，
　　你这逃避不答，连正面论道都不敢，人家就看破手脚了不是？知道你没料啊，还顺便踩“这法门没屁用”一脚....

　　虽然我没上去帮腔，但看了实在为他难过。
　　那不是本家荣辱问题，是代表本家的那位选手学弟太过不济的问题，纯属他个人问题。所以我喝茶。
　　论道需要练习，更需要脑子有料，孩子，慢慢练。

　　还有那种，法相抢答抢得很开心，结果想当众卖弄却张冠李戴的。
　　───这我就不行了，有些东西一定要顺便机会教育一下。

　　结果这个顶着密教头贴的孩子才跟我坦白说对不起弄错了，其实他只买了一本唐卡图集，很喜欢，感觉可以吃到能量，感觉自己吃好吃满就出来了（喂）

　　我：没关系，法相很多很复杂，弄错正常。

　　对，我还要安抚他，免得他太伤心，伤心过度不小心把想像中吃到的能量吐出来（？）

　　但我心里想是，学弟你是不是连金刚萨埵十万咒都没做，就跑出来了？被我抓到了是吧，给我回去痛定思痛，你这样程度怎够炫耀啊！
　　你这样就算顶着本门法相，在黑圈也无法扬本门之威啊！认真点啊（抓住用力摇晃）

　　这些怪现象让我越看越尴尬，想拖几个学弟回去恶补一下基本功。
　　但顶着猫脸面具，我就随便了，懒得说。

　　猫脸小号不是我。

　　我不是猫脸小号。

　　反正我到现在也没说清我哪路的。任人猜。

　　但我怀疑了本门怎么了一天，想一天，首度在本家小群浮水说话。
　　谁有灵扰和感应问题的，出来聊。不要整天只会传早安午安晚安，和法讯连结。
　　不说话，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不会除、没本事。

　　一瞬间劈哩啪啦冒出一堆人，七嘴八舌问问题，讨论的很热烈，讯息量迅速超过过往的半个月。
　　一直到半夜两点还有人在发问和讨论。

　　这群谁负责管的？非要猫脸到处抛砖引玉吗，救命啊。

　　我简直要昏倒。没想到毛这么多。

　　有人咒语基础不到，有人观修基础不稳，有人对金刚法认知偏差，有人仪轨混乱，胡思乱想，有人执著在巴利文藏文和悉昙鬼打墙，有人绑手绑脚怕丢脸，有……
　　我都可以单独打一则小论文了。

　　啊全场都憋了一肚子问题，然后平常都在传....安安，法喜充满，美好的一天这种东西？？？
　　你们知道在正常人眼里那些图丑到可以拖去埋了吗？美工能力不行，就不要再制造那种鬼东西了败观感了！

　　那么多问题憋着，为什么平常不问，要被丢深水炸弹才出来，
　　还有，他们现实生活的师兄和师长都到哪去了？
　　手把手教，这些问题都不该出来，更不该抱过年。

　　本家的教学系统到底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挺好的，这边读那边学，很多宝挖不完，只有我不够勤奋的问题。
　　我会浪费时间写废文，很爱到处乱看，乱摸系统，有时候还会沉迷于魔术方块。

　　但外面这多迷路的本家孩子是怎回事？
　　难道只有我自己觉得很好？

　　这回对谈中程度良秀不齐的很夸张，但包含很多讯息，给了我大概的检讨方向：

　　1. 本家法门在下一代灵能者之间已经不流行了。
　　想修能力，很少人选这路，因为据说很慢。

　　2. 本家法门修出神通的人变少了。（啧）

　　3. 本家法门在有灵扰的初学者身上，根本对付不了灵扰，
　　本家弟子和法师都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哄人盲目念经，令人退心。
　　＝这是指导者有问题，未蒙明师。

　　4. 本家法门修出一点什么的人，不敢说，更不敢踏出舒适圈跟其他门派交手
　　＝ 原因很多诸如：

　　因为害怕加持力不足，帮人除灵失败，很丢脸。（我执作祟）

　　因为害怕帮人背业障，神通不敌业力，会自伤，很危险。（观念和层次问题）
　　（我很难讲破，但你该想想为什么上面的人没这烦恼）

　　因为害怕跟别门派辩法，论道都论不赢人，比感应也赢不了人，没信心。
　　（啊这？你要不要乾脆躲在猫脸小号后面？我沉迷于论道不想登出了…）

　　因为网路上其他南北传的会跑来战，说不言神通，怕被骂，所以不敢讨论。
　　（这是教派内战，没办法，人多有白痴，网路上南传弟子就以好斗闻名，北传叫做整天拿吃素劝善砸人的罗嗦佛棍，至于密，那叫喇嘛双修教怪力乱神───而这些难听的标签都是自家人互贴的，民众才没这么懂咧。）
　　（猫脸小号还能强行制止黑圈互殴，但也制止不了南北传没头发的人对骂，我努力过了，然后我惊呆了，那些人吵起来都不要碧莲不讲武德，流弹四射敌我通杀，还要撕到外面给无关路人一头雾水的瞻仰）

　　因为修学制度太松散，没有熟悉的上师，感觉很疏离，
　　对修行次第没概念，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制度问题）

　　5.学仪轨不求甚解。

　　对话下去才承认，所以特别令人发指，为什么这么多人连基本功都没打好？
　　还有一堆自身灵扰没解决，就想跳修的？

　　资质不足还乱跳修，没明师，然后天资又不够自己顿悟，当然所有东西都修不出相应！
　　然后又觉得啊怎么念这么没效，花这么多时间念也没变好.....

　　学仪轨不只是猛念猛念猛念，要！过！脑！
　　随文入观！请带著脑子努力，脑子是个现实和无形都很重要的好东西！
　　谁引他入门的要负责教清楚，为什么都没有底？

　　6.没有人为他们精准择法，一团混乱。

　　看他们瞎讨论了一天，我才发现这是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问题。
　　可能是最大问题。

　　但无解。

　　我一开炸，果然出来一堆人抱怨灵扰，抱怨烦恼，抱怨修行不得力，全都有卡点，择法也错，需要一个一个点破。

　　好的，自家内谦虚一点，我就故意先点名，哪位师兄管的啊，哪位对三套常用语言都学有专精的啊，还有那个之前一直吹自己修本尊得很威的，有缘来帮忙一下啊。

　　OK，听到一群人排队要问灵扰，安静如鸡，不敢处理。
　　支支唔唔，打哈哈，跟我打个招呼随喜赞叹我，然后就装死，溜，不敢说话。

　　你们非得要猫脸小号硬上是吧。好了我也看破了。

　　我讲完去休息了，休息半日，一瞧，后头忽然冒出好几位刚刚给我装傻随喜帮不了手，等了几小时看看左右没人了，不怕了，于是蹦出来抢着推销自己的上师，又劈哩啪啦扔出ABCDEFHG经文本尊咒本。

　　反正乱推荐无成本，不用关心对方真实情形。

　　某甲推销完，某乙也不落人后出来推，深怕让别人以为自己没知识，再来某丙某丁也开始乱丢连结，接着这些人开始互喷说对方推销的咒音不正确，哪边传承有问题，颇有硬别苗头的味道，瞬间又把一堆刚安心下来的初学者全都搞乱了。我刚哄完耶。

　　啊讲这么多，谁要帮忙处理？
　　没有。零。

　　你有没有亲自看一眼，这位学弟身上到底什么问题？
　　他修不好到底卡点在哪里？

　　没看乱讲屁。

　　我一个一个点名先邀你们来解，你们怎都逃了？
　　我讲话时，你们怎不敢出来对喷？
　　我一走，你们忽然自己互相开喷？

　　等等，你们难得从正面刚改成柔性互喷，是因我前面先镇场一次了是吧？
　　昏倒。

　　本家热心传教的人不是没有，但没有为人择法的能力，手中的工具也太少，全都乱七八糟，只会狂搬经典叫有问题的念，
　　肚子痛念X经，头痛念X经，灵扰念X经，家人死了念X经，把对方推得满手经典疲于奔命，难怪会被外头骂没用。

　　看到那种冲出来一古脑乱倒人的，完全没对症下药的，不仅没帮上忙，还使初学者中了混乱，越修越沮丧，我自己也想骂：
　　“你没看出问题症结就先走开一点，安静，不要干扰我刚刚讲完的专法。他心会乱。”

　　不敢自己出手处理，又废话一堆，只会叫人念经。
　　重点是，只要一个人发作推销，一堆人就包围上来推销，这啥？直销公司嘛？

　　这种人发心很好，很热心，
　　但结果极度差劲，还有败形象、扯后腿的嫌疑。

　　一门专修很重要，对，但是好歹先看一下这孩子的灵扰和困难是什么属性的？

　　他是普通人就随便你折腾，反正顶多一无所获浪费人生，没事，
　　但他有扰，有困难，不能这样。他到底适合哪一门专修？

　　本门法宝那么多，就是为了各种不同人而设。

　　搞清楚，为人择法是后期的大学问，不是要你一次把所有ABCDE经典都推到同一个新进手上，新进要容忍这个，还要容忍你们直销性的卖弄，然后还没解决他的心魔他的需求。

　　我要是萌新我都怒退了，拿本事出来好不好。

　　每个初学者都有不一样的卡点，要揪出他修法的障碍，被扰乱的成因，不是乱搬乱倒弄得人七荤八素，
　　选错了，就是修不出功用来，还解决不了问题，外加功课又一大堆，经典都古文，前辈又特别罗嗦劝善婆妈要你乐捐要去追星 ──── 最后路人都跑光了，跑去宫庙神坛舞动。

　　弄半天，问题可能很大半都出在自家猪队友身上。

　　不会择法，教内疯狂关起门来内战，走出去对上别派安静如鸡，不言神通弄半天不是不言，是没有，这就像一群太监聚在一起吹嘘自己眼光太高没遇到美女不想举────抱歉啊你根本没东西可以举耶。

　　于是路人看法师如此不济，也就无法起信，溜。
　　论起搞团康，呼大爱的世俗法，一神教也比我们在行。

　　比啥输啥。

　　**

　　每次出来一圈，都觉得教学相长，从各种问题上学到许多反思，
　　但再多看几眼，我就觉得我要完了，又要变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了，看看有问题想问又不敢问的那么多，没人帮，没人对症。

　　我只能遇到一个讲一个，专为那个人讲破，
　　顺便练练我的四摄，和我的妙有百宝箱。

　　随缘讲，不受？
　　那我也没办法了，可能他无缘，可能我爱语cosplay还不够高明，没办法让他听得苏爽甜，帮他慰完他还肯爬起来修。

　　做人居然要做到这种份上。

　　实际上，我自己也不能畅所欲言，还得顾虑别人的面子，谨慎措词。
　　当事人的面子，其他讲者的面子，比我更年老的一大堆，
　　道不延寿，但以和为贵更重要。

　　已无惑，亦知天命，但真让我随心所欲嘛，不行，会逾世间矩。
　　所以还是要四摄，压着自己的措词，
　　所以我只能继续在这儿挖树洞。

　　其实猫脸小号也想遇到一场像样的论道，
　　不分门派，不分长幼，就谈术式的万般原型，从哪契入，从哪肢解，从何而来，将往哪去，来交换玩具。

　　但现在的黑圈，已经没有本家出去能横着走的学弟了。

　　我们的法很多很好，但教学系统不够好，还经常沦为纸上谈兵，叠床架屋认山头的传承像是空中楼阁，党内互打事情特多，这个无奈的结局也是必然的。

　　早知如此，再直面一次，还是难过。

　　学了这么多有趣的玩具，最后大概什么都留不下来。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怎么书写才好。

　　部派修法不是不能跟大乘神通并存，它会变得非常微妙，两者相辅相成，一个目标出世间，但在你还一息尚存时，你会拥有一些在世间开心游玩到最后一刻的小秘技，这些秘技会反过来使你更方便观察十二因缘，诸界缘起，众生心识，在玩弄那些后，你不知不觉就回到四圣谛。彼此无碍。

　　我跨了杂密东密藏密，深知当今密教有很多问题存在，但经过适当的分离，也能禅和中观并存，只要你再往上走，你一定会看到那个美丽的风景。

　　那些混杂的鬼神外道法，诡异的东西，最初始，其实是大修行者为了接引更多众生的另外一种慈悲。只要你程度够了，却还想试着努力接引谁，开方便之门，你就一定会走到这路上，玩法，玩戏论。

　　就像猫脸小号正在学习怎么玩得更漂亮，这是幻师的游戏，明知是幻，却还是使用接地气的幻术，幻术中的咒言，因为想摄众生心，你只能下来用cosplay和框架应他们，即使法在言语断尽之处。

　　只是密教和大乘最后把戏论弄得像真的，太像了，
　　所以还没爬上去的人，又在以幻修真的路上迷失了 ──── 他真以为那全是真的。

　　其实就连世世常行菩萨道都不完全是真的。

　　看懂了，那些门内派系的三乘修法争执，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就连我，都无法定义自己真正属于哪一边。

　　别人在骂DL或骂哪位宗师的时候，我也不痛，不会狂热的想为谁辩护，我偶尔还会认真讨论农奴制与种姓制度的不公，和宗教的政治不正确。

　　它就只是那样而已。

　　而在NAM派的眼里，我也是星际种子和水晶小孩，高度共感人，还拥有双生紫焰。我甚至看过阿卡沙记录，很有趣，但对我而言没啥特别的意义。
　　不用那些后天架起来的天花乱坠，也知道。

　　都是世间名相，一场游戏而已。

　　但我不得不承认，看到本家这样的光景我会遗憾，但我也不会再跳入体制内硬走一次幻想改革，那条路也是死的，走不动。

　　脑残的猪队友很多，本家历经千年的加油添醋，糟粕也不少。
　　即使我自己很认真的在除魅，把错误的东西挑出来，去芜存菁，想把它弄得更乾净一点，却只能给非常少数的人。

　　这就是我的执。
　　执的究竟是度谁，还是执于想留下什么，给那个配得上的受法之器？

　　带人很难，
　　不带人，也好难。

　　...

　　记录到这边，我有一种很疲劳的感觉。

　　只能遇到一个随缘敲打一个。

　　对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被叫学长，而不是师兄。这点我一直一直都不习惯。
　　事实上，我还是管理群里面年纪最轻的。师兄有一种听起来很有年纪的感觉。

　　对了，猫脸可能太萌了，我应该换邪气一点的面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