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繁花录》白祖母

91、第 88 章

　　自从泠姬与林灵聊过彼此过往后，泠姬心里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每每见到林灵也不像以往要故意摆出个魅惑她的样子，反倒是由爱生出情趣，较之以往更有滋味。

　　但最开始几日泠姬不大敢直视林灵，每每想起当日，都会忖度自己是不是太冲动说了太多，怕林灵事后回过神来开始介意，又怕林灵心中渐生厌恶，觉得自己一开始没有把自己过去说的清楚，心中忐忑不安。

　　而林灵一直如寻常般与她相处，林灵不止没疏远，反倒又像是中了泠姬的毒一样，只要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要推倒她。天天绞尽脑汁的哄泠姬开心，大方的陪她在人群里逛街游玩，丝毫不介意展露自己对泠姬的爱意。

　　当众对泠姬展现爱意不说，更像是一个追求泠姬的多情人，甜腻的不行。而对泠姬来讲，现在的感受，仿佛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谈了场全心全意的恋爱一般，世界是空的，心里只有相公一人，毕竟这是自己合法的相公。

　　偶尔在街上遇到了泠姬的“老主顾”，也有话里话外挑衅林灵，暗示自己曾和泠姬有过春宵一刻的人。每当这个时候，林灵都把泠姬紧紧的搂在怀里笑着应对，有些太过分的，林灵最多说一句：“你呀，不知她旺夫，你命里只有三寸，但她要嫁个命里有八尺的，你配不上。”

　　而这些人走后，林灵都会抱一抱泠姬，或用力拉一拉她的手，然后温柔的笑说：“娘子，放心。”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泠姬心中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仿佛胸口中住了一个太阳，温暖的融化掉所有过往的寒冷。

　　每当夜色降临，泠姬与林灵在床上恩爱时，泠姬都要看着林灵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她舌尖碰触到自己的时的样子，体会着自己幸福的感受。

　　而每天战斗在工作第一线的章茴，每日疲惫不堪，回到家只见林灵陪着泠姬在花前月下，心中难免失落。

　　这日，林灵和章茴一同去查看制盐的进度。路上，章茴一如往日的冰冷。马车走了三分之一的车程后，章茴突然开口问林灵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跟我出来，不陪泠姬妹妹去戏楼？又有妹妹，又有姑娘的。”

　　林灵一听，立刻转身观瞧章茴脸色，但章茴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冷冷的。

　　林灵想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说：“今日本来就计划要与夫人同来的吗。”

　　章茴听后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马车外。

　　林灵知道自己没有说出正确答案，于是马车内尴尬的气氛凝结开来。越是这样，章茴越是冰冷，虽然没人讲话，但气压低到林灵觉得要呼吸不上来了。于是思忖一会，林灵开口说道：

　　“娘子，我知你气我这几日太放纵了些。原本也没想……但我发现泠姬嫁过来后每日小心翼翼，总是谨小慎微甚跟我跟大家相处，这让我很不舒服。你也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一段比较黑暗的时间，所以我想她也许是没能很好的接受新的开始，或者越是相处，她越怕大家介意她的过去，所以我就多花了一些时间，让她可以慢慢的把过去的事情放下，让她相信她真的重新开始了生活，我也并不在意她过去是谁。虽然过程进行的很顺利，但后来在街上遇到一些特别讨厌的人当面挑衅，故意说她以前的事让我听，她心里又介怀起来，又小心翼翼起来。我知道那些人是故意挑拨离间，但不能因为他们的存在，泠姬就永远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为了让她安心，所以我又每日陪她到处闲逛，外人觉得我是陪新妇寻欢作乐，其实我是想陪她一起面对新的生活，给她一些勇气，我希望她有一天可以云淡风轻的面对过去。”

　　章茴听了林灵的话，脸色稍有缓和，章茴虽然不悦，但不至于连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也没有。

　　林灵继续说道：“虽然你平时冷冰冰的，但我知道，你想要的，绝不是今天我跟你躺在家里谈情说爱，这或许是泠姬想要的爱，可你不是。你希望我可以更优秀，优秀到能振臂一呼，能打下一片天地，能把弘儿从新送回王座。完成了你心里的心结，我们再归隐也好，再做什么都好。所以我最近在外面闲逛的时间太长，像是忘了来这的目的，因此夫人心有担忧，但夫人又不直说，还是选择纵容着，可见夫人待灵儿之心啊！”

　　章茴回头白了林灵一样，然后说道：“我就知道你全是道理”

　　林灵拉起章茴的手，真诚的说：“若不是遇到你，我也知道我能做这么多事，让泠姬开心很容易，只要在她身边就好了；让方词开心也很容易，只要我心里有这个家；萧鸢就更可爱了，抓几个贪官再把我岳父哄高兴了，她就得意了。反倒是你，你的心一直冰冰凉凉，我愿意用我的心和血，来温暖你，想让你过的有希望，而不是虚妄。”

　　“好了，别说了，说的肉麻。”章茴打断林灵的话，神色已经完全缓和。

　　林灵又小心翼翼地说：“夫人啊，我们弄的这个新盐，是个造福百姓的好事，这段时间怪我，太少跟你沟通了。如果有一天光复你的故国，我就是驸马了吧，我要做个让你骄傲的驸马，让弘儿不会没面子的‘姐夫’，不给你们皇室丢脸，不给‘弘儿小皇帝’丢脸。”

　　林灵说完，便笑嘻嘻的，小心翼翼地贴在章茴身边，生怕章茴一挥手揍她一顿。章茴侧头看了看林灵，嘴角流出不经意的淡笑。

　　过了一会，章茴还是面无表情，开口说道：“如今你也娶了四位了，又是公主又是女将军，如今这天下绝色也都被你娶进来了，以后你权势会越来越大，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想必给你送姑娘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最好收收心，我以后定然是不会允许的了，你也知道你是驸马？哪个驸马敢三妻四妾！！”

　　“是啊是啊，我以前不是不懂事么，这越来越发现，你们都是我不可辜负的人，只是已经都娶了，彼此心意也付了。你看，我这几个月转变多大，上官甜叶那么喜欢我，我都洁身自好了，缇盈那么温婉可人，我都从未多想。”

　　章茴复又冷冰冰起来，淡淡的说：“你这已经想的够多了！我知道你最近跟泠姬妹妹谈心，她也跟我说了，跟我哭过几次，按道理是该多陪陪她，不过你也要把话跟大家说明白，大家这么辛苦，只你带着她风花雪月，成何体统！”

　　“是是，夫人说的是，接受批评，我一定虚心改正！”

　　“好了，这事过去了，先把眼下的盐务事情做好吧！”

　　自从林灵来到江南就开始准备形式制盐的事，转眼间两月已过，新制出的盐又便宜质量又好，产量也高，朝廷一直禁不住的私盐被林灵做的高质量官盐冲击的一下减掉百分之八十，剩下那几家在暗处的私盐恐怕也再难维持，林灵又树了新敌——私盐贩子。

　　这些私盐贩子被林灵堵死活路后，便到处找林灵的茬，无论是在戏楼，还是在船厂，都有这些私盐贩子的蓄意找茬和蓄意破坏。缇盈她们几个姑娘也不厌其扰，开始担忧如果自己经营戏楼的话，这些人来闹事，自己如何平压他们。

　　这些人仗着人多，又痞气，丝毫不怕林灵这个当官的。不过林灵更不怕他们，只是难缠费事一些，林灵也没办法一辈子都在这看着，总得有人盯住才行。

　　林灵本是想在漕运帮里让笑脸阎王找一些可靠的人来给自己戏楼当打手，但漕运毕竟是一个已经成熟的帮派，林灵想跟她们变成自己人还是有些障碍，况且也不能让漕运的人不做漕运的事，转行当打手啊。但如果自己招募些人又一时不知道哪里去寻，真是犯愁。

　　不过林灵知道，他们闹事，是因为自己断了他们的买卖。而跟私盐贩子屁股后面的这群乌合之众，不过就是为了一口饭，如果林灵提供了工作给他们，并且按照后世的规范化公司的标准招工的话，林灵相信大部分人是不会愿意冒着被抓的危险跟私盐头子瞎混的，毕竟，走私私盐，钱都是上层大佬赚，也轮不到这些人。

　　于是林灵今天跟章茴来盐场，就是要看看一旦大规模进入生产环节后，到底需要哪些岗位，需要招多少人，如何制定制度、工资、福利等等事情。

　　这不是个轻松的事，也不是一两日能解决的问题。林灵和章茴从大清早一直忙到工人下班，等人都走了之后林灵和章茴又转战戏楼。

　　晚上人最多的时候林灵要坐镇戏楼一段时间，一旦那些私盐贩子找茬，也不用别人出面，林灵直接来，一来是效率最高，二来是林灵也不想缇盈几人刚开始熟悉戏楼就遇到棘手的麻烦，让她们心中动摇。所以林灵跟章茴就带着工作来这继续忙。

　　等天刚黑透，闹事的人果然如约而来了。

　　“我靠！什么破戏啊一点都不好看！你们秦淮四艳不是在这么！方词、泠姬不是也在么！怎么不出来！！开个戏楼不找最好看的姑娘出来演戏！是不是骗老百姓啊！”

　　人群中率先有个泼皮大汉开始喊叫，紧接着周围就开始出现附和的声音，影响的其他客人要么立刻看热闹跟着起哄，要么就转身离开，不过也有一部分人不为所动，单等着戏楼出面解决问题。

　　这些等着看解决问题的人，都是当地名流，自有贵重身份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但一个戏楼解决这些麻烦问题的能力，代表着背后的势力与智慧，这些人知道林灵今天来了，所以他们也想看看，闹便江南的女侯爷，到底有何本事，处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