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鬼差后》掉落一支笔

9、第 9 章

　　“铃兰花……”

　　“是啊，铃兰花。”老雀冷笑道，“别说不是你给她的？这铃兰花一看就是我家的，如果不是你给她的，这只小鬼能从哪里拿到？”

　　“我说了不是我！再说了，就因为这束花，你就要强行送妮宝上路吗？”

　　顾珉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什么叫‘就因为这束花’？”老雀气得眼睛都红了，“顾珉，老子告诉你，花店你别来了，老子也不认可你这个鬼差兼职，这只小鬼，我收定了！”

　　老雀说着，推开了顾珉。

　　顾珉避之不及，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她听到了铃铛在，一看，老雀果然掏出了一串铃铛。

　　孤魂野鬼在被鬼差抓住后，不是去黄泉路，更不是去奈何桥，而是会被送进体察司进行审判。审判出来的结果，及时是未作过恶的鬼，也不会在有很好的投胎机会了。

　　如果是在被鬼差捕捉之前，就因为完成了心中的执念，自己走上黄泉路的鬼，他们的投胎轨迹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当然，这并不是鬼差不准从她手里逮走游魂的根本原因。

　　“老雀！”顾珉叫道，同时挡在了妮宝前面，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渐渐地，甚至有掩盖住老雀手中铃铛声的趋势。

　　“你不能动妮宝。”顾珉说道，“你看看那边。”

　　顾珉示意老雀抬头，围墙上方，正飘着几只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而在进入这条小巷子的拐角处，小数和其他几只经常来缠着顾珉的鬼，也在看着他们。

　　小数很不安，一直在妮宝和他们之间来回看着。

　　老雀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看了一圈这些鬼，握紧了手中的铃铛。

　　见老雀似乎是有所冷静，顾珉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先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说出刚刚那些话。老雀，花确实不是我给妮宝的，我会问清楚的，给你一个答复。但是老雀，你现在真的不能对妮宝动手，如果你今天动手了，我或许真的得下岗了。”

　　“这么多鬼看着呢，如果他们知道即使来找了我，也会被你们抓住，那我也会成为被他们躲避的对象。这就和队长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虽然许木并没有和顾珉明说，但是这么多天了，她也自己琢磨了出来。许木邀请自己作为鬼差兼职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能看见鬼，更因为她的体质，总是能吸引鬼来缠着她。

　　简单的说，她就是起一个鱼饵的作用。

　　听了顾珉的话，老雀啧了一声，脸上的怒意虽然还在，但是总归是放下了他手中的铃铛。

　　“那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的答案。”老雀收起铃铛，冷冷地看了依然跪坐在地上的妮宝一眼，走向了垃圾桶，将地上破碎的铃兰花一朵一朵捡了起来。

　　等到老雀离开，顾珉才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她的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顾珉察觉到，刚刚在和老雀对峙的时候，手腕上的铃铛一直在不安地晃动，而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是跑了800米一样，有些缺氧，头重脚轻。

　　*

　　顾珉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发现鬼们已经散开了，只有小数，还在远处站着，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小数？”顾珉叫了他一声。

　　小数并没有理她，而一直看着妮宝。

　　妮宝从始至终都和顾珉刚过来时看到的一样，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跪坐在地上。

　　顾珉蹲下身子，小声叫了妮宝一声，妮宝并没有回应她。

　　她拿出放在包里的糖果放在手心，慢慢移到妮宝眼前：“妮宝，吃糖果吗？是巧克力夹心的。”

　　妮宝终于动了，她慢慢地抬起头，凑到顾珉的手心，吸了吸鼻子，然后才用手接过糖果，自己剥开，放入嘴里。

　　妮宝一边嚼着糖果，一边流着泪，并没有注意到顾珉震惊的眼神。

　　顾珉何止是震惊，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鬼是妮宝，她肯定早就拔腿就跑了。刚刚妮宝一直都没有抬头，所以顾珉都不知道，妮宝竟然露出了死前的面貌。

　　鬼一般会用生前的面貌存在着，但是一旦他们受到刺激，就不受控制地露出死前的面貌。

　　顾珉是第一次见到妮宝死前的面貌。

　　没有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能看见的皮肤全是红色的疤痕，看不见皮肤的地方，是骨头。脸上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黑色的骨头清晰可见，她流的泪是红色的，不知道是流到了身体的那个地方。

　　“很丑吧。”

　　妮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口中的糖果，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手背也染上了红色。

　　“但是珉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就是回不去，一直这样好丑，我好讨厌我长成这样……”妮宝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哭起来。

　　顾珉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开口道：“嗯，确实很丑。”

　　妮宝哭泣的声音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顾珉，那样子不仅丑，还有点吓人，但是顾珉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还笑出了声。

　　她狠狠地揉了下妮宝的头：“但是那又怎么样，要是有一天我也和妮宝一样了，妮宝你会嫌弃我吗？”

　　妮宝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就听顾珉又说道：“你只准说不嫌弃。”

　　妮宝：“……我尽力？”

　　“哇！妮宝，你白吃我那么多年糖了！”顾珉又从包里掏出一手的糖，她警告道：“说，你不会嫌弃我，不然这糖你别想吃！”

　　\"那我不嫌弃！\"

　　妮宝快速说出了标准答案，一把薅过了顾珉手中的糖，然后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吃了起来。

　　顾珉看见，妮宝一边吃着糖一边恢复到了原来的样貌，又变成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顾珉笑了，回头招手让一只惴惴不安的小数过来，同样给了他一把糖果。

　　小数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又分了一半给妮宝，他也蹲坐在旁边，面带笑容地吃起了糖果。

　　等到妮宝吃完糖，她才想起来说到刚刚的事情：“珉珉，我刚刚知道你来了，但是我好奇怪，我当时就是不想理你。”

　　“为什么呢？”

　　妮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