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鬼差后》掉落一支笔

7、第 7 章

　　转眼就是一年。

　　虽然这一年对于顾珉来说是非常辛苦的一年，却也是难得轻松的一年。

　　顾珉产生了一种，要是可以一辈子都看不见鬼就好了的念头，她有一种鸽了许木的冲动。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冲动，就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看见了在她床边抹眼泪的妮宝。

　　“呜呜呜，珉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妮宝就这么哭着，重复着同一句话。这感觉，就像是她死了一样。

　　顾珉觉得脑仁疼。

　　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别哭了。”

　　这一出声，顾珉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班上同学一起吃了顿散伙饭，她好奇尝了点酒。

　　这是顾珉第一次喝酒，没想到她还挺能喝，期间都是非常清醒的，直到回到家，困意瞬间就袭来。闻到她满身酒气，顾奶奶骂了她好久。

　　后来，她好像就一直傻笑着认错，顾奶奶这才又气又笑地绕过她。

　　顾珉觉得嘴巴很干，妮宝好像没听到她说话，还在那儿哭着。于是她直接选择了无视，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之后，顾珉发现现在竟然才7点钟。

　　这该死的生物钟。

　　顾珉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出门买早餐。等到她回家的时候，爷爷奶奶也正好起床。

　　看见顾珉，顾奶奶的第一句话是：“哟，我们酒仙起床了啊？”

　　一听这话，顾珉就知道顾奶奶还生着气。

　　“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顾珉心想认错第一，她挽着顾奶奶的手撒娇，指着餐桌：“奶奶，你看，我买了好多早餐呢！豆浆油条，稀饭包子！”

　　“都说了，少在外面买，不卫生！”

　　“是的是的，奶奶，咱们就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顾珉拉着她走到餐桌坐着，“奶奶，您先吃着，我去叫爷爷！”

　　顾奶奶到底不是真的和顾珉生气，只是觉得她还未成年，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在得到顾珉的再三保证之后，这件事也就这么过了，开始高高兴兴地收拾行李。

　　顾爷爷和顾奶奶早在顾珉高考前，就报了个旅行团，等她这边考试一结束，他们就带着顾珉在外面玩了一个多星期，这才满面笑容地满载而归。

　　顾珉在第三次看到许木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心虚。

　　*

　　昨天顾珉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装着的是一部手机，手机是许木送来的。

　　因为她一打开手机，就接到了许木的电话。

　　“这是福利之一。”许木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但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明天见一面吧。在你家不方便，就约在齐美广场这边吧，有一家烤鸽子肉还挺好吃的。”

　　当初说好的，顾珉在高考结束后就得入职，但是她非常愉快了鸽了快半个月。

　　顾珉是有点心虚。

　　但是也只是心虚了一小会儿。

　　而且鸽子肉还是好吃的！

　　“这份合同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份普通的合同。”许木将合同放在顾珉面前，“你可以放心地把它给你爷爷奶奶看，也算是有个交待。”

　　顾珉大致看了眼，就很爽快地签了合同，拿起合同许木便要走了，顾珉赶紧将手机拿出来。

　　“手机我可以挣钱自己买，我现在拿着了，而且也不太方便和家里人解释。”顾珉还是很心动这款手机的，但是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拿着比较好。

　　许木并没有接过这部手机，他说道：“拿着吧，可能是我没说清楚，这个手机不仅是你的工作福利，也是以后的工作必须的办公用品，你自己买的手机不合适。”

　　许木都这样说了，顾珉只能放弃之前的想法，尽管现在的她不认为这部手机和其他的手机有什么不同。她平时也是会玩爷爷奶奶的手机好吧！

　　反正她拒绝过来，现在不要白不要。

　　许木说完该说的，就离开了，饭也是顾珉一个人吃的。

　　顾珉告诉爷爷奶奶自己找了个兼职，他们也并没有怀疑，但是有些担心，提出要去她兼职的地方看看。

　　至于手机的事情，她打算先偷偷藏一段时间，之后就说是自己买的。

　　顾珉给老雀打电话，问他方不方便她带家里人去他那儿看看。

　　老雀还是答应了顾珉，虽然语气并不好，听起来并不太乐意的样子。

　　不过顾珉也没在意，反正，她和老雀的关系又不好。

　　每一个地方的鬼差，都有自己的一个地盘，有的鬼差会开一个人间店，比如老雀，就在齐秋市开了一家花店。

　　顾珉今天不是第一次过来，想她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完全想象不到，老雀那么个一脸凶相的人，竟然会开一家花店？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气质。

　　顾爷爷和顾奶奶倒是很满意，虽然老板看起来凶了点，但是他们和他说话的时候，感觉还是挺礼貌的。而且这家花店也不是在什么偏僻的位置，坐公交车，几个站就到他们小区了。

　　顾爷爷和顾奶奶彻底放心顾珉在这里做兼职啦。

　　老雀在两位老人走之后，就变了张脸，一副对顾珉爱理不理的样子。

　　顾珉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便找了地方坐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妮宝撅起个嘴巴，阴恻恻地飘在她背后。

　　“唉呀妈呀！”顾珉乍然之间看到妮宝放大的脸，吓得叫出了声，不过看她的表情，又觉得好笑。

　　她戳了戳妮宝的脸蛋问：“妮宝你干嘛呀！嘴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妮宝气得直跺脚：“珉珉，你真要去当鬼差了吗？”

　　“不是要。”顾珉纠正她，“我已经是鬼差了，不过只是兼职啦。”

　　“那珉珉你会抓我走吗？”

　　顾珉摇头，妮宝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她说道：“不是抓，是让你们心甘情愿地上路。”

　　在那段短期的旅行途中，顾珉遇见了很多孤魂野鬼，人生百态，世事无常。人们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于是生出了执念，魂体亦有了意识。这意识是他们的保护伞，更是他们催命符。

　　过去，顾珉会想方设法地“解决”缠着自己的鬼，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烦不胜烦，更是因为她不忍心，看见他们就这么游荡下去。所以，只要她能做的，她都会去帮助哪些鬼完成心愿。

　　那一刻，顾珉是快乐的。

　　许木说，她现在的工作内容，和过去她做的那些事，大致相同。就是帮助找上门的孤魂野鬼，去完成他们心中的执念，将他们指引到通往黄泉的路。

　　妮宝是顾珉的朋友，也是在她身边待了很多年的孤魂。

　　顾珉曾经问过妮宝有没有想去做的事情，妮宝笑嘻嘻地说她要吃好多吃的，穿好看的衣服。好吃的和漂亮衣服，顾珉也没少用零花钱买给她，但是妮宝就是不走。

　　久而久之，顾珉发现，妮宝口中所说的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

　　今天，顾珉又问了一遍：“妮宝，你有想去做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没有！”妮宝叫得很大声，三个“没有”，一个比一个喊得响，“我就是想一直在这里和珉珉玩嘛！讨厌的珉珉，你为什么要去做鬼差嘛！我讨厌鬼差！”

　　妮宝“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看起来哄不好的那种。

　　顾珉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糖递给妮宝，妮宝的哭声小了点，但还是在哭。

　　顾珉作势要把糖果放回去：“再哭的话，一颗糖都不给你吃。”

　　妮宝老实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只有些许抽泣声。她接过糖果，双手捏紧，跑到角落吃了起来，就怕顾珉抢走的样子。

　　不过这倒霉的孩子可算是消停了。

　　直接将手中的物品给到鬼魂手中，这是顾珉得到的第二个福利，也算是兼职鬼差的工作权限。

　　以前的她，得烧香才能把物品给到鬼魂，或是直接烧给他们，现在就不用了，轻轻松松递过去就好啦！

　　“嗤。”

　　顾珉刚安抚完妮宝，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讥笑。

　　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老雀。

　　“我说新来的，你行不行啊。”老雀一开口就是嘲讽模式，他指了指妮宝：“就这么个屁大点儿的鬼，你磨蹭什么呢？不是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了吗！”

　　顾珉客客气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老雀同志，你要是行，这齐秋市早没孤魂野鬼了，哪里轮得到我做你同事啊！”

　　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

　　听出了顾珉话后的意思，老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妈的，要不是因为你是队长招进来的……”

　　“得了吧，老雀。”这一年的时间，顾珉也看出来了，老雀对于自己兼职鬼差的事情很不满，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齐秋市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的地盘，现在被她这么横插一脚，就不得不分出一杯羹，“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不管有没有我，你一年到头，能抓到的孤魂也就那样了。”

　　老雀就是因为知道，才更气了。

　　他最后憋着一口气去边上包花了。

　　妮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含着糖飘了过来，眼里充满崇拜感：“珉珉，你好厉害啊！这个老雀可凶了！”

　　顾珉有些好笑：“那你今天还敢来这里找我。”

　　妮宝：“反正有你在，老雀也不能把我抓走。”

　　鬼差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对于普通鬼差来说，不可以跨区捕捉鬼魂。对于顾珉来说，如果有孤魂野鬼主动找上她了，其他鬼差不可以随意对他们出手。

　　顾珉看了一眼，浑身散发这怒气，包花的动作却很温柔的老雀……她没有想到，今天才是上班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职场的压力。

　　可真难。

　　好像是察觉到了顾珉的视线，老雀抬起头，恶狠狠地问道：“干嘛？别指望我帮你！自己的鬼自己解决。”

　　顾珉没说话，哼了一声，扭过头。

　　这时，手机连续响了几声，是来自微信的提示音，不仅是顾珉，老雀那边也同步响起了这个声音。

　　顾珉感到有些奇怪，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