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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第二十四章
      说话的这女生相貌普通,额前连点留海也没有,只蓬松地在后脑勺那扎条低马尾,简单地穿着身T恤和仔裤显得挺突兀。她不是李卫青请来的,也没人认识她,倒更像是趁众人不注意时,突然从地板的哪条缝隙里钻出来的。
      这时房间里已经没人再说话了,空有音乐伴奏还哐哐哐地响。其他几位电竞队员和女孩子们正好奇地打量一眼那姑娘,再遮掩着看一眼林河,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李卫青提前安排好的什么新鲜游戏。刚才那沉浸在技能数据里的队员还想着第二天的训练,挺犹豫要不要忠言直谏玩不能超过三点。李卫青则正寻机想把这女的低调些弄出去。
      王洲却莫名挺有心情,还故作诧异地和林河对了个眼神,那意思是听说你家前两天不才闹过吗,这东西难道还有闹上头的吗。
      可怜我们的林河小少爷这两天刚缓过劲来,被这女生一问就又想起了吊在他家客厅天花板上的女鬼,和那一双死人脚冷冰冰地拍在脑门上。他颤了颤,头一回没立刻回应他王哥的话,而是挺没风度地指着包厢门,冲那女生说:“不去不去我们不去,你赶紧走。”
      那女生听了,却全当这话是耳旁风,仍就那么施施然站在原处,噙着笑看林河。
      林河被她看得莫名发毛,立刻伸长胳膊去够一旁的李卫青,招呼道:“李卫青你赶紧把她弄走,她谁啊让她赶紧走。让她赶紧走!”
      待到李卫青半是强硬、半还算客气地把这女的终于给拎出门去,今晚的这局也算是被搅和的就地解散了。
      于是当王洲凌晨一点多拖着个箱子出现在陈晨家的玄关时,还被陈晨堵在门口挺惊讶地左右打量半天。概因王洲以往被请去玩乐的时候从来都跟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头,最早都是要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归家,而今天居然后半夜就回了家,这可真是头一回。
      陈晨先侧侧身让王洲换了拖鞋进屋,他自己则蹲下身,拿了块毛巾把行李箱轮子擦了擦,才起身扶着箱子也进了客厅。这时王洲早就已经脱了外套、外裤和袜子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他自己则跟个爷似的盘踞在沙发的L位上,还从茶几上拿了盆草莓搁在手边,一口一个吃的正欢。
      “林河你应该认识吧,”王洲说。见陈晨也过来了,他一边把装着草莓的果盆往陈晨那边推了推,示意对方也过来坐下吃点,一边开始给陈晨讲他今天是如何被卢毅卖给林河的。
      “听卢毅讲过几次,不过没见过。”陈晨把行李箱送进客卧放好,转身出来把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和裤子捡起来挨个兜地看看都没有东西,才和王洲的臭袜子一起抱到卫生间去,扔进了洗衣机里:“就跟你和洗衣机差不多,也是只听过脏衣服要放到洗衣机里,但是你就从没见过这个洗衣机。”
      这些年都是有陈晨在时就是陈晨帮王洲前后左右地收拾,王洲早就习惯了。这时看着陈晨走来走去的身影,王洲的屁股仍然在沙发上坐得安稳。不过他还是做出个受教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而后赶紧话锋一转,说起了唱歌时满茶几的饮料中显得分外可怜的那几瓶酒、压根不来和自己搭话只知道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的队员,和那个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女的。末了,王洲咂咂嘴,有点纳闷地说:“林河他家前两天不是刚闹过鬼吗?”
      王洲目送陈晨从卫生间出来又转身去了厨房。
      陈晨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和餐厅、客厅连在一起,王洲只稍稍一转头就能看到陈晨。于是他提高了点音量,问陈晨:“哎我说陈晨,我这几个月没来,怎么现在沦海这边都开始流行这么玩了吗?”
      陈晨这时正在料理台前拿着个长柄小勺给王洲调蜂蜜水,一听这话不由就乐了:“你知道给林河家除妖的是谁吗,和给卢毅除妖的是一个人。”陈晨说着把长柄小勺抽出来随手搁进洗碗池里,又往蜂蜜水里加了片早就准备好的鲜柠檬,这才端着这杯蜂蜜水重新回了客厅,把它送到王洲手里。
      而后陈晨坐到沙发的另一端,继续和朋友分享道:“居然就是跟我大作业的一个大二学生!”
      “嚯,你们学校还教玄学呢?”王洲本来端着蜂蜜水正要喝,这一听又放下了,惊讶又好奇地看向陈晨。
      然而还不等陈晨再开口好接着把这个异闻讲下去,王洲的手机就见缝插针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是林河。
      一看这来电人,王洲都不用问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为了那事来的。王洲简直都想把林河这不屈不挠的精神头单独从他脑袋顶拉出来,然后吊在柱子上让人每天三遍地上香。
      不过王洲只脑内畅想一番,最后还是蔫蔫地靠回L位的靠背上,等电话又响了两三声便接了起来。一旁的陈晨见状,便伸手把还剩下一半的那盆草莓拖到自己手边,一边默默地吃一边等王洲把这电话打完。
      说起来,林河想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事。不过是想要王洲那电竞俱乐部里奥利维亚大陆游戏分部的一个青训生。
      那青训生是个刚19岁的姑娘,实力不错,还是个挺有名气的奥利维亚游戏主播,算是王洲内定下的一队替补。不过这样的人在王洲的俱乐部里也不算少见,所以当初林河提出来时,王洲是愿意卖林河个人情,打算直接放行的。
      可奈何那姑娘死活不同意。再加上她是王洲身边宋昀的亲妹妹,和王洲关系也不错,于是王洲就只能落得个夹在中间的境地了。
      王洲看看一旁还在安静地慢慢吃草莓的陈晨,示意对方赶紧去休息,而后他自己也站起身来,一手拎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电话,一手拿着那杯蜂蜜水进了客房。他进了房间后没关门,房门还半开着,陈晨一边端着还剩着的草莓往厨房去,一边还能听到客房里王洲尽量耐着性子说话的声音:
      “我说我喊你哥还不行么,你知道我来前人家姑娘怎么和我说的么,”
      陈晨把剩下的草莓收进冰箱里时,听见了王洲把衣柜门拉开的声音:
      “说要是我真把她弄你那去,她就立刻和粉丝说我其实是她干爹,还要往头上插根稻草,然后就直播卖身活体葬父。”
      陈晨不由笑了下,遂把冰箱门关上往主卧去,就又听见:
      “我说林河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我回去就让她改了还不行么。”
      陈晨进了自己的卧室正想关门,就听见王洲又说:
      “那姑娘说不来就真不来,林哥您可趁早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啊。”
      而后就再没说话声音了,应该是王洲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陈晨见客房里的灯也熄了,便轻轻关上了卧室门,让这个家终于沉入了安静的深夜中。
      然而客房里,王洲却几乎是刚要睡着,就又重新惊醒过来。
      因为他在朦朦胧胧中居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就好像这房间里还有别的什么人,正借着黑暗从某个角落处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
      于是他猛地睁开眼,快速地把眼前的衣柜和好好关着的门一扫而过,倒是没发现什么。不过他还是伸长胳膊去够灯的开关。这床本身不宽,王洲脑袋旁边的墙上就是吸顶灯的开关,所以他很迅速地就摸到了这个开关,使劲摁了下去。
      然而吸顶灯却只瞬间微弱地闪亮了一下就熄灭了,任凭王洲又来回反复摁了几次开关也再没反应,连闪烁都消失了。而后他突然住了手。
      王洲刚才一直冲左侧躺着,习惯性地伸右胳膊去摸索开关,相当于侧趴在床上。按常理来说他的背后除了被子外再不应该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可一股蓦然窜起的森然寒意却在后背突然炸开,让他心底一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即在床上一翻身成了平躺的姿势。
      这让王洲一眼就看见窗帘旁的墙角里,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黑色的人影就像是从这一屋子昏沉沉的黑暗中滋生出来似的,没有脸也没有四肢,只大概的有个人形的轮廓。它沉默地站在角落里,不发一语地盯着活人毫无察觉地入睡,直到被发现。
      然后它不快不慢地往床这边移了一步,又移了一步。
      王洲僵着身体忽地坐起来,抓起旁边的枕头就一把朝那黑色的人影扔了过去。枕头不出意料地轻易穿透了那黑色人影,直接砸到了对面的墙上,弹了一下掉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王洲用因过于绷紧而微微颤抖的手撑在床单上,把自己往后挪,直到贴在了床的靠背上。
      可能是他在动作中失了神,或者是在那枕头掉落的瞬间,又仿佛是逐渐地,王洲再察觉时,就看到床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一圈黑色的人影。
      它们从各个方向、不快不慢地缩小包围,直到紧紧地围在床前,悄然无声地盯着床上的活人。
      王洲不由得紧贴着背后的靠背一点点试探性地站起来,直到他在床上站直身体,后背靠到了墙上。他把一口气分成三口轻缓地吐出去,警惕地四下注意着这些黑影的动静,一边不住地瞟向卧室门的方向,心说也不知道是就他这一间屋子闹鬼,还是陈晨也跟着遭了殃。
      而就在这时,他清醒地感觉到,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一惊之下,王洲立即朝脚下看去,却还没等完全看清就只觉得那手一发力,直接把他一个一米八五往上的男人拖得重心不稳,重重地仰面摔在了床上。这一摔虽然是在被褥上,也把王洲摔得有点懵,不过在察觉到那手还在继续使劲要拖他下床时,他立刻伸手扒住了床头。时至此刻,王洲已经顾不上那群还围在床边的黑影了,只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使劲蹬那只手。
      在挣扎间,他终于看清了那只手似乎是从床底下伸出来的,即使是在满屋的黑暗里,仍能分辨出那上面皮肤的白色仿佛是牛奶中掺多了冷水,斑斑驳驳地不均匀。而那手的周围,那些黑影像是知道要让路一样,纷纷向床的远端挪动着,给床头柜周围撤出了条口子。
      好像就这么挣扎了一段时间,又好像只是一息之间,王洲感到他的双腿都已经被拖到了地板上,只剩下上半身还顽固地坚持着躺在床上,腰则正担在床沿上。他看向其实离着没几步远的房门,脑内快速地筛选最后一搏的时机。
      而就在这时,王洲眼前一白,感到了刺眼的灯光。
      刚才怎么也打不开的吸顶灯这时亮了。
      同时王洲感到脚上的那只手松开了,还听见陈晨轻声喊他:
      “王洲?”
      王洲本能地抬手半捂住眼睛,适应了会再睁开,就看到还真是陈晨站在自己跟前,而他也还好好地躺在床上,肚子上还搭着被子。
      陈晨就那么站着看了王洲一会儿,看王洲似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才说:“你这是做噩梦了?我刚才听见声音了就过来看看。”
      “说不定就是被卢毅给带的。”王洲说。他懒得坐起来,只跟做瑜伽似的把刚才那只被抓住的腿举起来,还柔韧性挺好的用手捧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见果然整只脚都挺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又把脚放了回去,还心态挺好地继续脏卢毅:“就他丫给带的。”
      一听王洲还有心思提卢毅,陈晨就知道王洲这应该就是睡懵了没别的什么事。又见王洲捧着脚丫子前后左右地不知道是看还是闻,陈晨才想起王洲躺下前没洗脚,于是他说:“也不知道是人家卢毅带的,还是你这臭脚丫子带的。”
      王洲听了就嘿嘿嘿地笑起来,一边脚趾头故意互相搓得“擦擦”地散发气息,一边抬脚作势要往陈晨的大腿上蹬。陈晨见了躲都没躲,等那一脚到了只觉得轻得简直都没有碰到皮肤,只在他睡裤的那层棉布料上轻轻蹭了一下。这一下稍停即走,陈晨再和王洲对上眼神时就见对方又是舒舒服服地躺着了,还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跟条留下气味标记完就满意了的大肚子狼似的正冲着自己笑。
      陈晨就又移开目光,换了个话题简洁地道:“明天你早饭给你留的三明治,就在冰箱最上面那层,吃之前用微波炉打一分钟就行。”
      陈晨说着就转身往屋外走要回自己卧室,王洲看着却偏偏还要再嘴贱两句,说:“嗯爷知道了,早上爷体恤你还要上班,晚上早点回来好好伺候爷一顿就行。”
      这让已经到了门口的陈晨没忍住,不由回头轻轻瞪了王洲一眼,然后也没接茬,只关灯出去后不轻不重地带上了门。留王洲一个爷躺在床上,只觉得被那一眼瞥得浑身舒泰,直把刚才那噩梦残留的最后一丝恶意都驱散的一干二净,遂心满意足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沉又长,等王洲咂吧咂吧嘴终于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
      这位王少爷起床后也不着急先去洗脸刷牙,只挠挠肚皮去放了通水,便溜溜达达地去了厨房。
      别看陈晨也是跟着王洲和卢毅俩人在同一个大院里长起来的,可他毕竟十三四岁时就没了父母,三个半大孩子加一起也没能守住多少陈晨爸妈留下来的东西。后来好容易捱到了高中毕业,终于满了十八岁,陈晨才在临海这么个从没来过的地方,有了这么个家。就这里面还有王洲当年偷摸给的能划拉着的全部的钱。
      所以陈晨家确实算不上大,不过是套百十来平的两室一厅。从卫生间到厨房总共也才一墙之隔。
      可就这么几步,王少爷都愣是能走出个遗老遗少拎着鸟笼逛大街的架势。
      待到王洲喝了陈晨一早给他凉在桌上的温水,又用三明治填饱了肚子,才重新踱着步回了卫生间,开始一边用手机放《奥利维亚大陆》原著小说,一边洗澡。
      陈晨家的卫生间因为面积不大,就没做干湿分离也没安浴缸,只在需要淋浴的时候拉一道浴帘隔水。王洲赤着脚从浴帘后钻出来,从镜子旁端起牙刷牙杯又一闪身回了浴帘后面。
      这时手机正好讲到齐尔斯王国的新任国王率领人类联盟列阵于雾雨森林前,正与兽人大军沿一道河流两岸对峙。
      “秘银铸就的铠甲经过祝福后在阳光下烁烁闪光,年轻的科洛维斯·墨洛温国王屹立在汹涌的厄尔迈河前,神情冷峻又严肃地说:‘我是黄金血脉的传承者,是齐尔斯历代伟大先主的继承人。我将以这炽热的日光净化罪恶,以这湍急的河水涤去邪灵,我将重新巩固厄尔迈的屏障,使这些肮脏的兽人永远止步于此!’
      ‘让这些肮脏的兽人永远止步于此!’旁边随行的几位将军纷纷拔出佩剑直指向河对岸,齐声道:‘在伟大国王的指引下,让这些肮脏的兽人永远止步于此!’”
      按说《奥利维亚大陆》是正剧,没什么刻意搞笑的情节,可王洲听到这里偏偏却笑了。
      作为此书衍生游戏的前战队队长兼俱乐部老板,王洲当然也是原著小说的老粉,看了不少对剧情和人物的剖析文章。别看这科洛维斯国王年纪轻轻就成了人类联盟的领袖,还刚一上台就力挫国内光明教会势力,他在当王子的时候可特别能屈能伸,没少夹着尾巴做人。直到同父异母的皇兄意外丧命、老国王去世后,科罗维斯掌了权,才终于褪去好弟弟好儿子的保护色。
      所以说作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其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呢?
      首先要忍得住。
      要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会说精灵语、矮人语、妖精语和魔族语。
      王洲一边把头发上的洗发精揉出泡沫一边想。
      还不能是同性恋。
      “切。”王洲被这想法逗笑了,心说卢太子的例子还摆在那呢。
      跑了个儿子又怎么样呢,人老两口立马就又生了个二胎。
      不成熟。
      啧啧啧可太不成熟了。
      就这么着又脏了朋友一波,微微躬着身子洗头的王少爷就连挠头皮都更上劲了。
      等他打开喷头开始冲头发的时候还挺沾沾自喜,心说这把这头发洗得是真干净。
      可当头上的泡沫刚冲去一半时,王洲却觉得浑身一凛,一股没来由的寒意涌上心头。就好像昨晚那个梦里,他正在睡觉时,房间的角落里却有一个黑影正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这时在封闭的浴室里,在他面对着花洒、闭着眼睛洗头时,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飘在他身后,正从上往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王洲虽然潜意识里觉得大白天里不会真出现些什么,手却立即汲了水抹去眼睛周围的泡沫,而后猛地转身,意料之中地看清刚才他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
      于是王洲压下情绪,转回身去继续洗完头便关了花洒,开始按部就班地往身上搓沐浴液。谁知刚搓了没两下,从浴室门外蓦的传进来一阵小孩子的笑声。
      “咦嘻嘻嘻嘻嘻。”
      这声音清楚又欢快,让人一下就能听出这是有一个小孩子恰好从浴室门口经过。紧随着它响起的还有一阵轻轻巧巧的、小孩子赤着脚在地板上吧嗒吧嗒跑过去的声音。
      “……”王洲往卫生间的窗户外瞥了一眼,见还是青天白日、阳光灿烂,居然还挺一回生两回熟地想,看来沦海这边是正流行这个呢。
      他抓起毛巾用一只手捏着边角围在腰上,钻出浴帘便上前猛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陈晨家的卫生间正对着客厅,朝南,这时光照正好,一室光辉。
      王洲想着陈晨前天为了迎接自己刚特意收拾的家,再加上开门后并没真见到什么,因此这时身上还挂着沐浴液和泡沫的王洲便只站在卫生间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警惕又狐疑地把周围扫视一圈。见家里确实什么异常都没有,最后也只能半信半疑地说服自己刚才那应该不过是楼上的声音。到此为止,王洲那好不容易升上来一回好好洗澡的心情算是彻底没了。不过他还是得先把身上的沐浴液冲掉,只这回往浴帘后走去时他没再关浴室的门。
      而他刚要动,就发现原本空着的洗手池这时居然盛满了水。
      当王洲细看去时,正看到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除了映出他自己一个人外,还映出了不知何时出现他身后的一个鬼。
      那鬼浑身浮肿惨白,原本正阴森地盯着镜子里的活人,不过当它和王洲对上视线后,便充满恶意地咧开了嘴,愉快地笑了起来。
      王洲愣了一瞬,只觉冷得像是脚下一空掉进了冰窟里,随后他立即反应过来就要往外跑。
      可还没等他迈步,就感到什么冷森森的东西一下踹在他的腿弯里,让王洲这么个近一米九的成年男人一下子就向前扑在了洗手台上。
      随后一只手一把摁在了王洲的后脑上,几乎没怎么用力便把他的脑袋整个摁进了那满满一池的水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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