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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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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无初正对着窗外发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自醒来后他大多时候都是如此。云墨言整个一闷葫芦不肯多跟自己说一个字,就像是什么都害怕自己知道的样子,自己虽心有疑惑却又无可奈何。
不是没想过要走,主要是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也一概不知,本想等他家公子回来再看看能不能问清楚的。结果,得!他就不该抱有这些幻想的,这位爷更有性格,整一个都不带搭理他的。
云墨城站在梅无初窗前这棵梅树下已经约莫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了。现在还不到梅花盛开的季节,梅树经过一个寒冬的肆意绽放,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树干,只有零星一点儿的绿色还在上边点缀着。
云墨城缓慢的眨了眨眼,他想或许自己原本还存了一点儿幻想的。幻想梅无初总是这么狡诈,从小肚子里就憋着使不完的坏,幻想这又是梅无初为了捉弄自己而想出来某个的点子。是了,他总是这样坏,有一肚子有用不完的坏水。
云墨城目光直直的看着梅无初,梅无初两手撑头就这样靠着窗门旁,二人就像是对视一般,两人都不错眼的看着对方,只不过其中有一人的眼睛是暗淡且无光的,眼睛里没有焦点…
可就算这样,云墨城还是像入定了一般,就这样站在那里与梅无初你不言我不语的对视着,这幅场景如若让旁人瞧了去可真是有点儿渗人。
然后云墨城终于,他相信了,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信,梅无初是真的失忆了,不然哪肯这样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这么久,还不出言嘲讽自己,他也是真的瞎了,从前梅无初的眼睛总是熠熠生辉的带了点邪气的模样,眼波一转总是闪着狡黠的光,似乎总是在算计着什么,现在他的眼睛无神且暗淡。似是整个天幕都为他失了颜色。
从前一张嘴也总是喋喋不休的,什么惊世骇俗、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平日里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云墨城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心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现在的梅无初不仅失忆了,还变成了一个瞎子,内力全无一身的伤。整个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就像一阵风都经受不住的模样,整个人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云墨城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呼吸都开始困难了,他在想,你以前不就想让他安静一会儿么,省的老去祸害人,这样也挺好,挺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会闷闷的疼,但是他以为那只有一点,好像又不止一点,很多点…连带着他的全身都开始疼了,疼的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
……
梅无初愣了愣,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多了个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待多久了。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洗漱完,吃完早饭,这人怎么还不走!
梅无初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总是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他,炙热的就跟针扎一般,让他如芒在背,别扭的浑身都不舒服。还有就是自从云墨城回来以后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现在更别说是跟他待在一块儿了,怎么怎么不自在!
“先把药喝了吧。”只听云墨城突然开口说道。
梅无初微不可查的颤了颤,被吓的。有没有搞错,梅无初没想到他竟然要喂自己喝药。
“啊?”梅无初随意的摆摆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云墨城只轻轻的嗯了一声,对结果显得并不强求。
梅无初:“啊,谢谢啊。”
梅无初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了,这云公子跟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不会是他养的禁脔吧!自己都这么大人了,吃完药还有蜜饯的,虽然自己是很怕苦就是了!
清了清嗓子,梅无初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弄清楚。
“云公子,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必。”云墨城怔忡了一瞬才回道:“不必,你没事就好。”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礼貌又带着点儿疏离。
云墨城也不过过分纠结,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问:“就是我想请问云公子你知道我的情况么?”
云墨城:“什么情况?”
梅无初噎了一下,这是故意报复自己的失忆不说?
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回道:“就我叫什么,家住何方,又为何会受伤?”
似是迟疑了一下,不过就那么一下。
云墨城开口了,依旧是清冷寡淡的声音,但梅无初就是觉得他话里面带了点些微的笑意在里边。
“十七,梅十七。我也不知你家在哪,至于为何受伤我也了解的不甚清楚。”
……,这名字!梅无初虽然心内怀疑但听云墨城这样子一本正经的开口,不知怎么的他也就信了,但还是被噎了一下就是了。不过感觉云墨城似乎心情更好了点,他不禁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鬼使神差的梅无初就问了出来,再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云墨城似是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立马接口道:“师兄,你是我师兄。”对,你是我师兄。
梅无初惊讶了:“啊?”
云墨城:“嗯。”
梅无初都快被云墨城弄的没脾气了,只好自己在那里接口说:“那…那云公子…”
云墨城眉梢微挑,两片漂亮的薄唇上下一掀:“叫师弟。”
“哦,师…师弟”梅无初略有点儿不自在的应道:“你给我讲讲我失忆之前的事吧!”
梅无初心内可算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他想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以前在干嘛,说不定也可以告辞离开了。
云墨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只听他不急不忙的回道:“当年我小时候因为太过顽劣,家中就把我送去了山上一…宗门修身养性,那几年多亏了师兄的照顾,我们俩当时…感情甚笃。只不过后来师兄下山去了,我们已经…已经十年未曾相见了。”
梅无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又问道:“那我醒来时墨言兄弟一直叫我梅教主是为何?”
云墨城突然奇异的笑了笑,他说:“是么?或许只是叫着玩吧。”
“叫着玩!”梅无初简直要被云墨城气笑了。
云墨城装似听不出梅无初话里的惊愕,只是平淡无波的接口:“对,师兄,你就先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以前的事…以前的事总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事。
梅无初根本不相信云墨城的说辞,至少他不能全信。如果自己跟云墨城真的是师兄弟的关系,还是感情很好的师兄弟,又为何可以一连十年不相见?再者又为何自他醒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除了他和云墨言的其他人,这个诺大的别院里他似乎被隔绝在了另一个地方,还有云墨言先前的试探和那种极力掩饰的敌意…
对,就是敌意。
还有云墨城对自己奇怪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