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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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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就是奉林市第四人民医院了,我们进去。”唐千羽猫着腰。太阳虽然已经升了起来,但身上依旧一点暖意都没有。
来这里的路上,两人已经能够看见一些人类的残肢断臂,就那样被丢弃在马路中央,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半截惊恐的头颅。
溅满了黑色血迹的脸上,满是死前惊恐的狰狞,眼球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下巴已然不见,森森的牙甚至喉管都暴露在空气中,天灵盖看上去像是被硬生生撬开的,里面白花花的脑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舔了个干干净净。
或许生前是个挺好看,至少挺精致的女人。唐千羽注意到她眼角勾出来漂亮眼线。
唐千羽是对这末世的惨状见怪不怪了,至少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并不会再站起来,成为新一轮的伤害者。
但陆珩却是有些不对付,心里腻歪的紧。死人他见的多了,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在少数。然而像现在这样,将人的生命赤/裸/裸地揉碎了扔在他的面前,他着实觉得心中有些憋闷。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被凶兽追的满地逃窜,结果还跑错了方向,一路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市中心的范围。
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去研究附近的情况,凶兽就算长得再对不起观众,他都能接受,毕竟跟人没啥关系。但现在……
“医院里面有我需要的药物。”唐千羽没有等到陆珩的回应,回头瞥了一眼,只一眼便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了。
第一次亲眼看到末世的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包括她自己也是。
陆珩的情况已经非常好了,心理素质堪称铜墙铁壁。唐千羽当年第一次看到丧尸,残破不全还在蠕动嘶吼的人体,直接吐了,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好几天才慢慢适应过来。
那看来陆珩应该是那种外派出去做杀手生意的明教弟子,唐千羽挑挑眉。
“……恩。”陆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医院大门上喷射状的血迹,拉低了自己的兜帽。
“小心一些,跟我来。”唐千羽率先进了医院大门。市四院她并不熟悉,不过正对医院大门的门诊楼绝对是一家医院标志性的建筑。
基本上进了大门看到的第一栋大楼,往往就是门诊楼。
而医院的门诊药房,为了方便患者取药,正常情况下也都会设立在门诊楼的大厅里。
陆珩应了一声之后便隐去了身形。虽然看不见陆珩,但唐千羽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将自己的气息放缓,然后提气轻身,足下一点朝着门诊大厅疾驰而去。
整个医院的占地面积很大,以唐千羽的实力,根本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凶兽存在。
但如果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地理位置相对而言稍微偏僻一些的市四院附近,应该不会出现超过三级的凶兽。
唐千羽估算了一下自己跟陆珩的战斗力,这趟险值得一冒。实在不行,跑路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唐千羽闪身进了门诊大厅,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便进入了半隐身状态,贴着淡青色的瓷砖,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整个门诊大厅呈一个凹字形,正对着大门的是导医台,和其后一溜排的挂号窗口。
没有凶兽,也没有活人……或者死人,只有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慌乱的脚印,以及双手摁在地砖上被拖曳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了太过的末世景象,唐千羽下意识地脑补出了当时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脑补只是一瞬间的事,唐千羽很快便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大厅里。
顺着地面上贴着的、被血迹掩盖大半的指示路标,唐千羽很快便锁定了药房的位置,顺带……还在零散慌乱的脚印中,发现了几个不属于人类的爪印。
唐千羽心微微提了起来,将精神高度集中,身体轻盈地像张被风吹起的纸片,晃晃悠悠地来到药房的柜台前。
运气不错,市四院的药房是开放式的,并没有用玻璃拦起来,这倒是方便了唐千羽。只轻轻一跃,双手在柜台上一撑,她便翻进了药房内。
没有丝毫犹豫,在唐千羽飞身而上的瞬间,她便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左前方第一个药柜上。
口服的抗生素,退烧药,包括末世前期常备的药物,唐千羽都熟悉地很。很快,万小楼特地给唐千羽准备的大号背包便被塞满了。
唐千羽将背包重新背回身上,本想开口让陆珩也来帮忙多拿一些,一股寒意突然窜上了后脖颈。唐千羽想都没想,整个人往前俯冲一步,弯腰的瞬间从背包的背面抽出一把短刀。
“铛”的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刺得人鼓膜发胀,一个猪仔一般大小的黑影被唐千羽手上的刀弹飞了出去。
在接触的一瞬间,唐千羽虎口被震得有些发麻,借着这股冲撞力,她在地上一个利索的翻滚,顺手扔掉已经被装出豁口的短刀。
反手撑开千机匣,整个人伏在货柜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她的身形便再度模糊起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陆珩忍不住想给唐千羽吹声口哨,这小鬼好厉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在一瞬间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并且非常完美地将自己置于能够做到的、最安全的位置。
陆珩惊讶的不是她的身手,在这样的末世打磨出来的,她应该有这样的身手。
从她显露出来的身手,看得唐千羽前世的实力绝对不弱,而现在,她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一丝内力与气劲,甚至于浮光掠影都还所有欠缺的新手,但她却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以她当前实力,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判断。
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突然间失去了一身的武功。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很有可能身体会快过大脑做出反应。而且是以“武林高手”为前提条件的反应。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唐千羽克制住了这种反应。老实说,换了陆珩自己,或许也不会比唐千羽做得更好了。
陆珩看着唐千羽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欣赏。
唐千羽这才看清楚攻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只猪仔大小的老鼠,头部有着白色的盔甲,但仅仅只保护到了脖子。
它没有正常老鼠该有的啮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像蛇一般的长舌头,正“滋滋”地分泌着腐蚀性的唾液。
是酸鼠?
唐千羽皱了皱眉,酸鼠是二级凶兽,体型应该是要再大一些才对。
那只小号的酸鼠,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两声诡异的声音之后,掉头便想要逃跑。
唐千羽目光一寒,轻微的机括声声响起,一抹寒光直冲着那只凶兽的射去。
几乎是同时,一把赤色的刀落下,那只酸鼠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尸首分离了。唐千羽的那只弩/箭,正扎在酸鼠的脊背处。
“唔,你这有些寒酸了吧……”陆珩看着唐千羽射出的弩/箭,仅仅只有箭头是金属的,后面的箭身却是木质的,甚至连尾羽都没有。
这样的箭,杀伤力不足,而且无法进行长距离狙击。
“所以这不是出来找些能派的上用场的材料么。”唐千羽走上前,往陆珩的背包里塞了些药物,然后走到那只酸鼠身边。
伸手摸了摸酸鼠头部的骨质盔甲,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坚硬。
唐千羽若有所思。左手从背包的另一侧重新拔出一把短刀。
先前那把已经被酸鼠锋利尖锐的爪子,抓出了一个豁口,刀身上也有了明显的裂纹。这两把刀都是进去市区之后,唐千羽在路边的五金店里找到的,质量着实一般。
费了点力气将酸鼠的四个爪子剁了下来,用塑料袋包好装进背包。
甩去双刀上的血迹,陆珩刚想把残月惊天背回身后,这才想起来自己背上背了个背包。陆珩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背包的带子:“你身手不错。”
唐千羽挑了挑眉,刚刚陆珩绝对要比自己先发现那只酸鼠,他完全可以在酸鼠发动攻击之前,先发制人。不过他的用意也很明显,想看看唐千羽的实力。
他这句话便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唐千羽也没觉得什么。仅仅只是一只一级的酸鼠,如果连这个都搞不定,还大言不惭地说不用系统的力量,只怕是连末世初期都活不下去。
对,一级的酸鼠。
唐千羽撬开酸鼠的脑壳,一枚晶核滚了出来。
“够了?”唐千羽突然开口道。
“当然。”陆珩挑起嘴角笑笑,这小丫头真聪明。
“那就行。”唐千羽低头捡起那颗还站着血迹的晶核甩了甩。她现在基本上摸索出来了,一级的晶核一般是不规则的近圆形,二级是细长的椭圆形,三级则是三角的。
至于四级往后,还有待考证,不过也能猜测到一些了。
正常体型的酸鼠应该有半人大小,等级也应当在二级。这应该是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酸鼠。
唐千羽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枚晶核。刚出生没多久?所以这里很有可能有刚刚生产完的母酸鼠?
酸鼠的利爪是制作暗器的绝佳材料,要是能收集一些酸鼠的强腐蚀性唾液就更好了。成年的酸鼠,口腔内会生出一种袋状物一样的东西,能够储存酸液。
在遇到袭击的时候,也能通过压缩这种囊袋,将酸液喷射出去。
这本是采集酸鼠唾液最好的器具,但是刚刚出生的小酸鼠却是没有的,所以它的唾液才会顺着舌头滴下来。
唐千羽绕过药物货架,这才发现,隔着两层货物架,有一具半截的尸体正躺在那里。
已经凉透了,但是地上的鲜血却并不是大厅里那种已经干涸了的。
这人身上带着市四院标牌的衣服昭示了他的身份,唐千羽走近尸体,旁边的血泊里泡着一个胸牌,应该是一名的医生,名字被血模糊了,看不清楚。
唐千羽蹲下/身,伸手摸了一把凝结成豆腐块的血迹,这个人死去应该还不到两个小时。
所以刚刚这只酸鼠是在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