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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阿言(全文完) ...

  •   二十五。

      我不想再躲躲藏藏的了,在得知秋雀便是莫言后、在得知其他人也为我发声之后,我不愿再躲了。
      舆论一丝未减,该讨厌我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着厌恶我,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搁笔?
      为了他们么?还是为了自己?
      总有人言语,总有人说。他们晓得舆论的压力如何么?他们晓得心被压着也疼,每日每夜都在暗疼的感受么?
      他们不晓得,只晓得跟着风在走,首先哭的人总也待遇优厚,他们将我造成个十恶不赦的人,让我被迫接受这一阵阵的舆论,一个个的人带着我的名字艾特我叫我小心。
      我很怕,我很怕的。
      算是什么?
      我已然不在乎了,一切舆论都在巅峰,我便踏着舆论的巅峰去走。我不怕,我在心里讲,张时水,你不要怕,当是为了秋雀,当是为了照顾你这么久的莫言。

      春天了。
      鸟飞来了。
      最寒冷的冬也走了。
      我下楼,买了些早餐,给我的编辑打了个电话,说我还要再写一本。
      再最后写一本,把我的最后之作也留下。
      《抄袭作者》。
      它肯定是不让签约的,便将它伪造成一爱情故事,内里的主角受舆论所困,每日每夜都在哭,忽如一夜来了一女人来救她的爱情故事。
      伪造成一爱情故事,不去写耽美了,去写百合,也风流的。
      也风流的。
      我那编辑听我话,思考些许,又道:“一叶秋你小心点。而且这种题材不一定能签。”
      小心,又叫我小心,殊不知我已不需要小心了,我仅需要勇气,我不想再躲,不想再躲任何事,任何人。
      我不想签约、也不想的,钱、爱情、健康。
      我都不需要。
      写完这本,大不了就去死,死了也落得清净,死了也会开心,不会再为这些舆论所扰,再不会。
      我回了楼上,莫言八点刚起,去洗手间刷牙去了,我便躲在我的卧室里,将那本书尽数、尽数、尽数、都写了。
      我将微博的密码找回回来了,直去发微博:新作筹备中。
      这本书签不签约我不在乎,一点也不。我只在乎我自己,我不想再躲,也不想做一胆小鬼,不想。
      我将我的文尽数都开了,还未删的,遭我锁了的都去开了,一直也开。
      莫言得到消息是很快的,刷过牙,写了些许文的功夫便晓得我将全部都开回去了。
      她来我的卧室门前,在敲门,我听也不听便唤她进来,进来。
      我说:“我不怕了,莫言。”
      ——一瞬,我见着莫言在笑。笑也淡的,仅绽开些许唇角。她道:“嗯。我是秋雀,请多指教。”
      昨夜她睡了么?她知道昨夜我翻她手机么?我不晓得,我仅晓得现下她将身份摊牌,摊给我了,而不对我已晓得她身份而惊讶。

      莫言开始光明正大地在我耳边打电话,她的嗓音低柔的,在同长北说话:“她晓得我身份了。”
      长北的嗓从手机里传出去,失真不少:“瞒不住呀。”
      莫言道:“现在她准备写书。”
      长北则说:“救回来了?”
      莫言应:“应是如此。”
      却不知我这仅是回光返照,写了,爽了,便死了。
      我再不想顾及其他,家中人,家中事,外界事,其他人,舆论、嘲笑、辱骂、嘶吼。
      写了就去死,就去死。也不活了。
      这些我是不会告诉莫言的,我仅会在一旁温着眼笑,也不去干预她。
      等到她打过电话后,我道:“我想开个直播,你要来么?”
      莫言思考片刻,道:“来。”
      我只等她这一句话,若是寻常我是不敢的,但有莫言,我会勇敢,会将每一步都迈出去。
      不论是上一次的骂战,还是这一次的直播。
      莫言也曾被讲过抄袭,说她的作品抄袭了某个名著,涉嫌恋母情节、完全就是胡乱指认,那盘调色盘刚一出来,不过三天莫言那边的反调色盘便出来了。
      那调色盘也有理有据地在指着所有这人胡乱瞎诌的地方,可舆论便就是传出去了,唯独她的调色盘未传扬出去,被封锁住了。
      舆论传出去了,腾讯,微博,散开了,她的名声被搞坏了。先是写猎奇,再是涉嫌恋母,她的形象一塌再塌。
      先前莫言也小火了一把,有网站在推她的书。如今她则是靠黑走上一线作者台前的。
      别家作者文章分数飚上了上百万,她的文章是负分、也不要紧,她的热度持续,也不褪去。她的粉丝质量良好,都去信她,她从爆黑开始剑走偏锋,也有粉丝的。
      先前我疑惑,她为何能走到一线作者的位置?也未签约,便如此火。
      但现下我晓得了。
      她有资本的,她有资本让所有人信她。因着就连我也在信她。
      大众从来喜黑料比好料要多,像是你爱看些甜的,不爱吃些苦的一样。
      秋雀,同现下站着的莫言。
      莫言的长相很普通很普通,扔进人堆里也找不见她的半分脸。但她的灵魂却不普通,她的灵魂淡薄却炙热,散着的是由内至外的美。
      她很漂亮的,很美的。
      我有时望她眼眸,可见着她眼是如墨也似的,凝的是一片沉寂。
      她在我哭时不会以言语安慰我,仅会以眸光柔软地视我,安静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她在。
      她不像我那些亲友,总也说些无聊的,叫我不要在意、不要去想……纯粹的说凉话罢了。
      她晓得,我们是患有相同疾病的人。她晓得这病所带来的疼痛是再怎么安慰也无用的。这些都是散不尽的苦痛,不是想与不想的事,是只能去想,它们都如梦魇,尽都纠缠着。
      只要舆论持续在,这些个言语便会在我的心里烙下一道道伤疤,随时随地都会疼出事来的。
      心也疼得厉害。
      而被压得厉害了,自上位道德顶端看人的,连喘息也不容许你泄露半分。
      否则便是卖惨。
      她们从不会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倒是坏事一传扬,一些一些个人都在转发,都在转发。
      就像是你摔跤了,她们在你身侧笑一般,嘲讽也似的全砸于你那身上。沉死了。

      有可能么?假若有半分的可能,我能重归清白。假若有半分的可能,如若有,我想叫陈一帆晓得,她没有信错人。从来也未有。
      她就该信我,信我没有抄袭。信我。
      假若那年同我恋爱的是莫言,如今我的命运会是如何呢?
      我侧过头,微微定了她几许眼,而后轻笑。
      怎么可能呢?她喜欢女人,也不会看上我的。舆论与舆论,怎么可能碰撞到一起?
      就算如今撞在一起了,在爱情上也不会有。

      二十六。

      陈一帆得到消息比莫言不慢多少,不过一天便踟蹰着来给我播电话了。
      这是我这些月来第三次接到她的电话,有两次她的电话都被我直接挂了,这次我则将手机接起来了。
      “一帆?”
      我听见那头预备着道话的嗓顿了顿,而后辗转出了一声哭音。陈一帆说:“张时水,我昨天做梦梦见你了、梦见你了。”
      “梦着我什么了?”
      我倚在墙边,也轻轻敲着键盘。
      陈一帆则说,她在手机那头断断续续说了许多我们之间的往事,她说每一件事的细节都烙在她心上,每一件事的细节她都清楚。
      我说:“一帆,你做梦了,只是梦而已。”
      便当它是梦,只是梦罢了。
      陈一帆不过是我成长后丢弃的人罢了,她很好、很好。唯一的坏便是和我有一段孽缘。
      一帆哭得很痛,她的嗓也哭哑,我只是听着她哭。
      我叫:“莫言。”
      我问她:“饭带回来了么?”
      莫言刚刚进门,将鞋脱下,远远地应:“带了。”
      在那头,手机也被陈一帆挂断了。我换上笑,去接莫言。
      迎接我的明天,不再追究过往。
      我要将我的勇气、才华、坚强全都接回来,夺也要从狼嘴里撕出来再死。
      名为舆论的狼、莫要手下留情,撕碎罢!也撕碎,将我由身体至灵魂扯开,让我仅能余下我的最后之作。
      让我享受我生命的倒计时、最后的每一天。
      让拥着刚强的我面对众狼!莫手下留情了!
      ——
      “莫言,你是叫她死前死的更畅快点的?”
      莫言应:“倘若可以,我想叫她活。”
      “你尽力了。”
      “还需努力。”

      二十七。

      直播的日期定在三月,在此之前我一直均在完成着我的最后之作。
      有时我会想些其他的,想我文章之中的原型,关于莫言的。
      愈写她,我便愈感激她。她叫活了三十多年的我也看开了、看开了,也在最后几日拥有了勇气。
      我原本只想混混沌沌地过,她却叫我人生填上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比起混混度日,我更想轰轰烈烈地走,也不留于世间,也不留于俗事。
      我只对莫言遗憾。
      遗憾什么?也遗憾我们最后也没有确定一个关系。
      我对莫言的感情是很杂的,是既有亲情,又有友情及爱情的存在。
      以前有一人如此说过:爱很难提纯,往往都是友情亲情爱情的混合体,占比不同罢了。
      所以我既会向她撒娇,又会像她的爱人一般给予她依靠。有时也会给予她来自于“朋友”才得以有的关爱。
      有时我会觉得,她对我的宠溺仿若我的母亲,有时亦会觉得,我们的友谊高过一切。
      更多时候,我看着她,我说,我们很合适,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
      她只静的,也不回应。我也不希望她回应、我们便保持如此关系,莫要再近了。
      只相濡以沫、莫上位身体。
      莫言,说你什么好?明明可置身于事外,却硬要插进来。这下好了,也陪我一起接受这多余的舆论了,也似我一般懦弱地哭了。
      说你什么好?
      抄袭作者的篇幅长些,却比我之前写的任何都短,仅七万左右字,初规模便是如此。
      七万左右字,写我的一生,最辉煌也最低落,最不幸也最幸运时。
      仅七万左右字便可概括我。有时我也会想,是否这就是廉价?寻常名人的自传写五十万字都嫌短,而我却只有七万字。
      一生也就这么平淡过去了,也就随着这些舆论。我受不住的,舆论压迫的太过激烈,我受不住的。
      莫言呢?尽管坚韧如她,不也正为舆论所扰,不也正在夜里漠着面哭。
      尽管坚强如她,不也是么?
      尽管善良如她,不也遭受着舆论么?
      我曾无数次写过,舆论便似张大网,将所有好的、不好的尽数均聚在了一起进行批斗、网友便是批斗着的看众,我便是被批斗着的人。
      大网、大网。
      原先我以为网络是张捕梦网,如今却是张带着电的网,直能将所有人都电死。全是。全是。
      抄袭作者快要完成了,而此时我受舆论侵扰还未到达巅峰。
      不、想必过几天也会到了。
      我便趁此时舆论还未达到巅峰时,同莫言一齐出去。
      莫言不去日更了,她同我一齐迎接未来,陪同我一齐散心。
      我问她:“莫言,洗白了么?”
      什么时候我也要被洗才能白了?
      莫言答:“舆论激烈。”
      这辈子都不可能白的,这辈子。
      我无法做到大度,也不知舆论走向究竟如何,便只得为舆论所困扰着,吃饭也想,睡觉也想。
      将头发也给想掉了。
      我笑,看向莫言,同她牵着手。也牵着手的,她的手凉,我便暖暖她。在生命的最后几息里去暖她。
      莫言,我亲爱的你。
      晓得我在文里写了你什么么?我这样问她。她无时无刻不在留意我,便答:“写我温柔又缱绻?”
      “嗯。”
      我含着笑:“还写了你是个大美人,好美好美,将我迷的死去活来。”
      她笑了,又笑了。
      她讲:“真正美的人,是你。”
      这辈子我听过无数的夸赞,也听过无数的谩骂,我的照片被人P过遗照,也遭人喜欢过。我晓得我生得不是那么难看,但听见莫言道,却也开心的。
      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或许不是情话,但却是诚恳的。
      或许莫言不是个好人,或许她真的恋母,也或许她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可我不嫌她,也不会弃她。就如前年她悉心照顾我一般,我也会尽我所能地照顾她。
      我们又去吃饭。这回吃的或许便是散伙宴了,莫言点了许多餐食,她叫我和父亲通些电话。
      “不要。”
      我这样讲,把肉也夹进锅里,将旧的肉取出,搁进调料盘里蘸一蘸,搁于唇齿:“要是他晓得了他女儿马上就要——那怎么办?”
      我不将话说明,莫言却也懂。她将虾夹入我锅内,自己也夹了些其余的丸子。
      “活得开心。”
      她淡声道。在这热气腾腾之间,敛下浸满风尘的一双眸。
      替我送行。替我送行,莫言。

      二十八。

      抄袭作者预备完毕了,我挑在三月要开播时将抄袭作者尽数皆发布,自前一天,网上几乎是要炸开的,所有地界尽数自传我的最后之作,多少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
      我不怪他们。不怪的。
      我坐在电脑前,将晋江评论也关。才不过将将过一分钟罢了,骂言便成堆也似的堆砌。
      假若我的文章是城堡罢,他们便是堵于我城堡外的敌兵,自外叫嚷着,要撞塌我的全部一切。
      他们讲:“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我又有什么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我们都有什么资格?仔细盘算,仅有生而为人的资格。
      我不想讲什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也不想讲生而为人不要抱歉。
      我仅想讲,生而为人,一切无需多言。
      无需多言。
      是非在心,任由笑骂罢。
      爱或不爱,污蔑有无,不过俗事俗人。
      将一切交给上帝,将一切的是非对错也都交给上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莫言便自我身侧自同长北通电话,长北的嗓明媚,莫言的嗓却低柔。
      交杂一起,便仿若是一结合来的乐章,我随着进行曲前进,做我自己的士兵,在三月三日这天夜里。
      三月三日,多云转晴。
      我将直播链接附上,发去晋江、发去微博,发去我所能发布的所有地方,我的亲友也见,敌人也见。
      莫言也见。
      她背对着我,不愿露出半分面目,我却愿。我愿让他们瞧见我的眉目,愿让他们在这最后一天了解我的为人。
      我愿。
      我将直播也开,在这最后一日,我将摄像头摆好,房间标题取好,写是讽刺的:“抄袭”作者。
      莫言将自己的直播间也开,将麦克摆正,也在调试。
      在七点,在整七点,我将直播正式开启,看着未开播时也如潮水般的评论,连心也是凉的,无比凉的。

      我同莫言的关系,便是灌满了迷离的羁绊。

      莫言,莫如此天真了,我会以生命告知你,有时,有许多有时的拯救都不是拯救,而是加速人死亡的开始。

      二十九。

      张时水在笑,笑得也温润,也懦弱,在直播间里,她的背后是一墨发及腰女人的背影,几乎不用人说,所有人也晓得那是莫言。
      莫言,秋雀。
      秋雀的名声也差极了,一叶秋的名声比她更差,几乎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未去注意一叶秋这般温雅的长相,他们仅是进入了便骂,甚么也不听。张时水也不做辩解,仅是在温润着笑。
      仿若一张静止也似的图。
      张时水的房间里未有房管,于是零星几个维护她的也被淹没。
      一切在这通骂言之中也变污浊,一切如此。
      忽而,直播间内里女人开口道,她讲:“秋雀,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罢?”
      张时水将一炷蜡也搁于身边点燃,连唇也抿紧,咬得死死。
      她讲:“秋雀。”
      莫言应:“什么游戏?”
      一切都未有预先彩排,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切、一切。
      骂言未有,节目未有,答题环节未有。
      “我们一人读一句现在屏幕里的弹幕,怎么样?”
      张时水又在笑,笑得也勉强。她身后仅有背影的女人应:“好。”
      “我先来——抄袭作者?你不就是?还用得着写,直接写个自传就得。”
      也伤人的。
      房间里此时尽是暗的,仅有些许烛光,蜡烛的光在燃,也昏晃地跃动着。
      “你配么!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写作!”
      读着,也看着,留意着。心也跳得极快,张时水快忍不住了,她的眼也湿润,却仍支着自己的勇气。
      “总有些人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大本事也能占榜单前三了。嘻嘻。”
      一句也一句的恶毒,更多的是无法启齿的辱骂,莫言神色平静着。道:“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岔口气死了?”
      是不是?配不配?有没有?抄袭、猎奇、父母。
      子弹哑着上膛开枪,将张时水打了个遍体鳞伤,但她却未躲避,未躲避。
      她的眼也红,声音也变哽咽,她的情绪也失控,也再无法维持为舆论所扰。
      她讲:“就如抄袭作者一样,去看它、仔细阅读它,我的故事全在里面,没抄袭,也没融梗,别污蔑我,别以你浅薄的道德感来约束我。”
      “自以为是?谁又是真正的自以为是呢?这次是我,下次又会是谁?讨厌、晓得你们讨厌我,你们常说什么,写什么是你的自由,打负分也是你们的自由。”
      “请问你们有什么自由?有哪门子的自由以伤害他人为基准给别人打负分?有哪门子的自由为清白者挂上抄袭的名号?你们又能有什么自由污蔑个清白的人?”
      “调色盘也出来了,有些就是无理取闹,偏要说我胡说八道,先前一直要调色盘,现在真正有了你们又滚去哪了?想要解释,一直都有,不去看不去听不去品,傻逼一样维持自己看法只听一个人在这胡诌乱造,你们又是谁?这也是你们的自由么?叫一个人去死是不是也是你们的自由?天天也在腾讯里讲,说不能这么恶,不能劝人去自杀,可你们又和劝人去死的有什么两样?”
      屏幕里、弹幕也一晃晃地过去。张时水只惨然去笑,她这哭包在自身的最后一站也坚强了:“最后一站,给你们播个跳楼罢?本来我是不想就这样结束的、本来我很珍惜这次忽如来的命的。但现在我不想要了、也不需要了。”
      莫言未去阻止她,仅在背后端正坐着。她道:“时水,想好。”
      张时水回头,只道:“我想好了。”

      莫言、我亲爱的你。
      若有来世,你还愿意么?

      ——三月三日,多云转晴。
      云也为她破开,天下头是一片的明,光也在流逝了,照得人心也炙热。
      一个血人突兀的出现于楼下,警察来了,将人运去医院抢救,她们的一切均有人现场录像,一切舆论都过去了。
      张时水走了。
      也许仅有生命的流逝能让人醒悟,舆论尽数皆散去了,一个又一个人也在新闻下点蜡。
      为三月三日那天最坚韧的她。
      张时水懦弱了一辈子,无能了一辈子,也哭了一辈子。这是她最坚韧,也最刚强的一瞬间。
      被带去警局时,莫言道:“辛苦她了。”
      警察问她:“为什么觉得她辛苦你也不去搭把手救她?如果你救她她就不用跳楼,或许这次过后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莫言仅抬起她那双寂淡的墨瞳,道:“有些事冥冥自有天意。”
      “有人总讲:有肯去死的勇气,为何不肯活?她们不晓得的,在有些人眼中,死比活更轻易。”

      三十。

      “在一幼儿园里,有一小孩,她总是被人叫是小竹竿,这句话怎么扩写?”
      张时水道:“在蓝天幼儿园里,有一个叫张时水的小孩,她总是……总是被别人叫小竹竿。”
      病床上有一女人,连腿也瘸,全身都差些要折了,还将将捡了一条命回来。
      张时水道:“阿言,什么时候才能走?”
      莫言也静的,抚着她的手缓缓讲:“马上、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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