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坞君》包子馒头稀饭菜

9、八 原委

　　扶风王朝顺安帝六年，一间算命馆名满京都，时人称为故人居。

　　苏如故是江湖术士，故人居主人。

　　这日京都的天灰蒙蒙，故人居还未迎客，忽听的京都街头马蹄声踏破。

　　时值冬日，天气严寒，风雪簌簌。

　　一辆精美绝伦的八人马车停在故人居门口。

　　车帘拉开，一身华衣，腰佩宝剑的中年男人从里头出来，头发苍白透出衰老之气，所过之处尘埃不染。

　　从穿着来看，定出自权贵人家，令人惊奇的是，他胸前挂的不是珠宝玉饰，而是一枚铜钱。

　　多年来，他有两个习惯，出门前要挂一枚铜钱在脖子上，还爱照镜子。

　　随从将镜子递给他，他看着镜子里的人，表情怀念，像透过镜子在看旁人。

　　随从想替他敲门，被他阻止，他一步步走到故人居门口，抬头，看着故人居匾额，眼神犹疑，轻轻敲了下。

　　门开了，苏如故着青衫白裙，笑意盈盈：“可是夙野将军？”

　　夙野道：“是。”

　　“风雪寒冷，将军请进。”

　　三十年里，夙野已成为扶风传奇。

　　顺丰帝惠光二十六年封为骁勇将军，娶当朝九公主，生下一对龙凤胎，打过数次胜仗，顺丰帝三十年又被封为第一将军。

　　娶公主妻，拿一品俸禄，衣锦还乡，风光无限。

　　“三十年前，你说要我来故人居找你，我来了，却已老。”苍老的夙野叹息，“我想说个故事，你可要听？”

　　“说吧。”苏如故沏了壶碧螺春。

　　“我还是逃兵时，常常梦见一座荒山，山上有个漂亮姑娘，她在对我笑。”他怀念道。

　　苏如故疑惑道：“哦？”

　　“她告诉我，不管我想要什么，她都会帮我，后来，糖葫芦、衣服、财富、相貌，她都帮我实现了。”

　　“你的愿望委实太多。”苏如故道。

　　“我最大的愿望还是当将军，我对她说，我想当一个常胜将军，她却哭了。“说完，夙野咳嗽不断。

　　“为何？”苏如故问道。

　　“她说，我注定会战死沙场。”夙野眉头微皱，“我还是固执想当将军。”

　　“然后呢？”

　　“我当了第一将军。四海之内无人不服，陛下赐我公主妻，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后来生下一对龙凤胎。”

　　夙野莞尔，扶风第一将军说起曾经，语气昂扬：“衣锦还乡时，将父母风光厚葬，我好像再没什么遗憾……却终究意难平。”

　　话到最后，化为轻叹。

　　“为什么？”苏如故抿了口茶。

　　“她消失了。”夙野腔调突然低沉，带着哀伤。

　　“苏姑娘曾说，你是她故人，不知能否告诉在下，她为何消失。”夙野低低道，“除了你，我不知还能和谁谈起她。”

　　苏如故伸手，说：“铜钱呢？”她又道，“事情谜底就在铜钱里。”

　　夙野拿出一张白色绣帕，帕子里裹了一枚碎裂铜钱，他温柔摸了摸，将帕子递给苏如故。

　　苏如故捏着帕子，见到破碎铜钱，想他方才温柔的动作，不禁冷笑：“梦坞君又不在铜钱里，你再温柔，她也看不到。”

　　苏如故作法，将铜钱看到的一切传进夙野脑海。

　　时光倒回梦坞君去找苏如故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