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不负流年》秋水白露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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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婷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来祝贺她平安归来，她也感到很高兴，她把记事本还给了赵博文，并谢谢了他。
　　“几天没上学，有没有不自在？”
　　是梁宸的短信。
　　“是有一点，不过同学们的热情让我很快适应了过来。”回短信的时候，她不禁笑了起来。
　　“星期六陪我去逛街。”梅婷下达了指令。
　　“遵命，遵命。”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梁宸唯唯诺诺的双手合十，梅婷不禁笑了起来。
　　。。。
　　星期六是个好天气，没有往日深黄色的阳光，浅白色的阳光，沐浴在里面，人仿佛镀上一层金线一般。车快到站的时候，在车上，梁宸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今天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带着一个黄色的斜跨小包，穿着一双跟不高的咖啡色半高跟鞋，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
　　梁宸一下车，梅婷就朝他笑着挥手，他也笑着向她挥手。
　　就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他们沿路走走停停看看。
　　“梁宸，这个我穿好看吗？”她拿起一件黑色上衣在身上比划着，害羞的看着梁宸。
　　“好看。”梁宸呆呆的看着她。
　　“这个呢？”
　　“好看。”
　　“总不能都买下来，你就挑一个。”
　　“那这个，我觉得这个真好看。”
　　“那你就是说其他的不好看？你敷衍我。”
　　“没有，其他的也好看。。。”
　　“你还说你没有敷衍我。”
　　。。。
　　逛了大半天，已经完成了购物的既定目标，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上衣，梁宸则买了一双旅游鞋，梁宸看了看梅婷，实在惊讶女人逛街的耐力。
　　到了下午，梅婷问梁宸吃什么
　　“锅盔吧？”
　　“锅盔是什么？”那个时候武汉的锅盔并不多见。
　　“大成路中间兰州拉面口进去有一家锅盔挺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爸带我去吃过，真的还不错，薄薄脆脆香香。”
　　。。。
　　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他俩了，收获不错，有说有笑，倒也并没有觉得半个小时排队时间很长。刚出炉的锅盔，两头翘，冒着烟，老板拿个铁杵从中间一敲，应声断成两半，装在牛皮纸里。他们点了一个怪味的和一个梅干菜味的，拿着走在路上慢慢吃着。
　　“味道不错，我住这附近都不知道。”梅婷说。
　　“我爸他什么角落的好吃的都知道，他是个吃货。”梁宸说。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甜品很好，也不远，带你去吧。”
　　一家老旧的铺面，上面有个大牌子写着邻家烧烤，大牌子的下面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四个不锈钢的电饭锅，正上方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爱爱糊糊，老板是个女的，年纪有点大了，抽着一根烟，带着粗粗的金链子，剃着平头，似乎认识梅婷，打了个招呼，神情和蔼。
　　“老板，来两份鸳鸯豆沙。”
　　“葡萄干还是小汤圆？”
　　“葡萄干。”
　　“热的？冷的？常温？”
　　“常温带一点点冷。”
　　“好嘞，稍等。”
　　“两个一次性的透明外带杯，粘稠的绿豆沙配上粘稠的红豆沙，加上一点冰糊米酒，然后洒上一大把葡萄干，插上两个白色的塑料勺。”递给了他们。
　　梁宸学着梅婷，搅拌了一下，然后用勺子舀出一勺送进嘴里，粘糯的糊米酒配上绿豆沙的丝滑红豆沙的软香，接着是葡萄干的酸甜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味蕾。
　　“太棒了。”梁宸赞不绝口。
　　“这家店的年纪比我还要大，听我爸妈说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我上次问老板，老板说已经开了32年，年纪大了，老板干不动，可是老邻居们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都劝说老板不要关门，老板就想把这门手艺传给他儿子，红豆沙，绿豆沙要浓郁只能放很少很少的水，结果她儿子放了好大一瓢水，煮出来的红豆沙绿豆沙老板尝了一口，一铁瓢就打在他儿子的脑袋上，然后把煮好的红豆沙和绿豆沙全倒了，然后那天直接就关了门。”
　　“真厉害。”
　　“你别看我们这老旧，但是这里的店和人都有很多故事，不过这一带马上就要拆了，连同我十六年的记忆一起。”说到这里，梅婷竟有些悲伤起来。
　　“城市的发展这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东西会以其他的方式传承下来。”梁宸柔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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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又变成了他本来的样子，“十八张卷子，有没有人性，这不可能做的完。”梁宸对着旁边正把头侧放在桌子上的徐敏说道。
　　“听说高三的卷子还要多。”徐敏并没有看他，很疲倦的回了一句，听得出来她眼睛还闭着，在养神。
　　晚上下了晚自习，梁宸和梅婷在车站等着车，昏黄的路灯下，梁宸能读懂梅婷心神不宁的心情。
　　“怎么了？”梁宸双手紧握着她的左手，柔声问道。
　　“没什么？”梅婷说道，低下了头。
　　“你说我听听嘛？你要相信我，不管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梁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梅婷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哭了起来。
　　“我爸妈下岗了。”
　　“你爸妈好像总是不在家？”梁宸问道。
　　“他们在外地跑业务。”
　　梁宸抱着轻轻抽泣的她，柔声说道：“别太担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的任务还是要好好读书，已经高二下学期了。”
　　梅婷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不断的抽泣。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爸妈本来在一起跑业务，厂里效益不好，要裁员，本来只用裁我妈就可以了，结果我爸妈都被裁员了。”
　　“这几天每天回去，我爸都在家喝酒，一点小事，我爸妈就可以吵架，吵的好凶，家里好多花瓶、摆件都被他们摔坏了，我都躲在我奶奶房里不敢出来。”她哭着说道。
　　“你奶奶没有说他们吗？她好歹是你爸的妈。”
　　“说啊，我爸喝醉了连我奶奶都吼，吼完了又在那里哭，我奶奶也跟着哭。”
　　“我爸和我妈年轻的时候很相爱的，他们在一个厂里工作，是自由恋爱，我妈跟我说过，在我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我爸每天会骑自行车带我妈出去玩，我就在我妈怀里，家里有好多那时候的照片，我们去了东湖边、去了磨山、去了武昌小公园。。。我们一家三口很开心。后来，我慢慢长大，我爸的笑容一直很温和，总是对我说‘长成大姑娘了，小时候你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像葡萄一样，可漂亮了。’再后来，厂里的效益一直不好，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正好赶上改制，就裁减了一批工人，还有一批工人被从生产岗位上调离，从事销售工作，我爸是钳工，我妈是清理工，为了生计改做销售，一大把年纪了全国各地到处跑。”梅婷抹了抹眼泪，梁宸心疼的抱着他。
　　“小时候我常到厂里去玩，我爸戴着一个安全帽，拿着一个比我还大的钳子，笑着叫我站开点。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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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梅婷送回了家，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梁宸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刚一坐下，正准备看书，梅婷的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能听到家里巨大的争吵声，老人的斥责声，女儿的哭声，男人的吼叫声：“梁宸，你能不能来带我走，我怕，呜呜呜呜呜。”她哭得越来越凶了。
　　“我到你家楼下来接你，马上啊，你先下来！”梁宸说道。
　　看到梁宸风风火火的往门口跑，老梁急忙问道：“这么晚了，出去干嘛？”
　　“我出去和同学讨论一下题目。”
　　“都这么晚了。。。”老梁嘀嘀咕咕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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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和梅婷约好的地方，她双手捂着脸，肩膀轻轻抖动着，还在抽泣，梁宸锁好自行车，在她身边轻轻坐下。
　　看到坐着的是梁宸，她环臂抱着他，哭得更凶了。他也抱着她，任由她这么哭着。
　　“他为什么要打我妈，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呜呜呜呜。”
　　“你爸为什么要打你妈？”
　　“我妈说不想跟他过了，说他颓废，要和他离婚。”
　　“你应该劝劝你爸妈，风风雨雨几十年。”
　　这时，梅婷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隐隐约约有一个男人的哭腔，听不真切，梅婷没有说话，就在那听着，偶尔，嗯一声，然后梅婷也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挂断电话。
　　“梁宸，你回去吧，谢谢你能来，我好多了。”
　　“再坚持坚持，到了大学，等我有些许能力了，我和你再也不分开，什么困难我们也不怕。”梁宸轻轻对梅婷说着。
　　“嗯。”她在他耳边说着。
　　她回去了，他看着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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