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不负流年》秋水白露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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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天了，即使一起坐车，梅婷也没和他说一句话，在公交站，梁宸想趁着所有人一起上车的时候靠近她，梅婷侧身一让，后面的人还在催，梁宸先上去了，到了车上，梁宸努力想挤到她边上，刚一靠近，她已走远。
　　下了晚自习，他从前面上车，她从后门上车，同一个车站，两人如同不认识般。
　　到了周末上补习班，梁宸刚想凑过去，梅婷已经在另一个女生旁边坐了下来。
　　同一个世界，如同平行线一样，貌似永远不会相交。她似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没见她有任何表情，每天都是冷若冰霜。
　　两人坐同一辆车的气氛简直能冻死一车的人。
　　既然他根本不想看到自己，也行吧，梁宸就开始骑自行车上学，戴着手套口罩，冻得通红的脸，胸中的闷气似乎还少了些。
　　这天下午经过车站的时候，她在那儿和同学说笑着，似乎看到梁宸在看自己，马上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准确的说是更冷了。
　　“怎么像更加生气了，我都自动消失了。”梁宸也没多想骑着车继续走。
　　一辆熟悉的14路车从梁宸身边呼啸而过，梁宸侧过脸，透过透明的车窗，他似乎能看到那张百看不厌的脸，“也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没。”梁宸心里苦涩，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天气真冷啊，寒风吹过，如同刀口割过自己的脸，“不会流血了吧”没有知觉了。天公不作美，灰蒙蒙的天，翻滚的乌云，淅淅沥沥，毫无预兆的下起雨来，“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你可以的，梁宸。”梁宸加快了速度，在雨下得更大之前，能多走一点是一点。
　　雨水顺着脸慢慢滑落，身上被吹了个透心凉，令他错愕的是，前面的车站那一抹熟悉的橙黄色的伞，上面还有一个可笑的葫芦娃。梅婷看着他，目光温柔，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自责和不忍，连忙招着手，生怕他看不到自己。
　　不知为什么，梁宸心里突然来气了，停了下来，那抹倩影却毫不犹豫向自己跑来，所有的所有，眼眶突然模糊了，什么也无所谓了，苦恼、失落、自己和刘昱西讨论的杂志上那些漂亮的跑车，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把伞举过他们的头顶，梁宸把伞接过来。
　　“篮球比赛的那天晚上你到底等我没？”
　　“你说呢？我什么时候不能问数学题，非要那一天问，你是不是傻？”
　　“我傻，我真的傻。”突然的哽咽，然后突然抱住了眼前的人。寒冷的天，就好像春天，拥抱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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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伞高高被梅婷举起，她侧身坐在他单车的后面，一只手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另一只手撑着伞，他要送她回家。少年脸上洋溢的笑容像是能融化整个寒冬，他不敢骑太快，他不可以有任何失误，单车的后面是他的整个世界。
　　到了他们在甜蜜蜜吃完饭后分开的地方，过了三个路口，然后右转，就像来过很多次一样，出乎梁宸意料，骑车竟然花了10分钟，她得在雨中走多久？他忽然想到那天她把伞给他，雨中挥舞着手，要他往回走。
　　“我是真的傻。。。”
　　我家就住前面，那个旁边有白铁烟囱的楼房，5楼501，“快回去吧”，梅婷说道“注意安全啊。”补充了一句。
　　梁宸低着头，突然伸出右手牵住了她的手，他的心怦怦直跳，她的手也紧紧握住了他，他感到她的心也在怦怦直跳，阴沉的雨天加上夜幕降临，周遭显得很暗，两人却能很清楚看到对方通红的脸，他们抬起头，她的瞳孔里，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只有一个小小的自己，我的眼里，我的瞳孔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人，除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紧紧抱住了她。
　　“等大学的时候，你个没良心的可千万不能忘了我。”他抱着她，她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
　　“不会，牵了你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两颗心上仿佛有丝丝细小的电流通过双手流转。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等到大学的时候。。。”
　　“嗯。。”细弱蚊吟。
　　她回去了，他也打转，他回头看了好几次正好看到她也回头好几次。
　　“以后一起坐公交车啊，这是约定。”他大喊。
　　“傻瓜，不能坐单车啊？”
　　“我傻。。。”他咧嘴一笑。
　　“我说的以后是一直到老啊。”少年又大喊着补充了一句，身影渐远。
　　“傻瓜。。。”嫣然一笑，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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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老梁和老妈正在客厅看着电视。阳台上正晒着印着他73号的篮球服，还在滴着水。。。梁宸呆呆看了看球衣上的号码。。。
　　看到儿子回来，二老马上关了电视。“爸妈我回来了。”洗了手，喝了点水，梁宸就回房间开始写作业。
　　一盘切好的橙，被插上牙签端了进来，现在李玫已经不太为儿子的学习而担心，“那个东湖边上的平房，前面已经拆了一些。老张，小时候你还去他家玩过的，就是张一萌他爸，盖的那个小楼已经被拆了，今天你爸和老张正好见面，就说了说这事儿，听说拆的价钱并不好，不过老张说我们那屋肯定也要拆，发改委的文件都已经报上去了。。。”一天没见儿子，絮絮叨叨，梁母和儿子说了说话，就赶紧出去了，怕影响儿子学习。
　　张一萌是梁宸的小学同学，那个时候梁宸的父亲梁勇，正好在玉石桥街道办当个小领导，张一萌的父亲和梁勇正好是同事，那时候单位分房就分在玉石桥附近一带，同一栋楼，梁宸他们家在三楼分了个60平的小两房，老式的楼房都是一梯两户，户型差不多，顶楼是6楼，张一萌她们家住5楼，因为住得近，都在那一片，上小学的时候两人一开始读的是同一所小学，放学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回家，那是个梳着两个小辫子，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她外婆在回家的路上推着一个小车，摆了一个小摊，卖一些小学生玩的小玩具和一些小零食，小时候每次和张一萌一起回家，她外婆非要塞些糖啊、小零食什么的给他，梁宸觉得她外婆推着的那个小车里面有着很多有趣的东西，那个时候梁宸非常羡慕张一萌，后来读6年级的时候梁宸就转学去了师大附中下面的小学，直接对口师大附中初中寄宿学校，老梁那时觉得房子太小，就贷了款买了现在住的120平的大房子。从那以后，梁宸和张一萌就一直没联系了，前两年老梁和梁宸聊天的时候说张一萌就读了他们对口的那个并不好的中学，还说到张一萌她爸妈离婚了，她和她妈还有她外婆还住原来我们家那个楼上，他爸好像买了个平房盖了个小楼，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反正老梁没和梁宸说过，张一萌后来和她爸住在一起。
　　撇开这些往事，梁宸慢慢打开课业本，在学校已经完成了一些作业，回家再完成一些，然后再往前学一点，上周培训班还有些知识也得温习一下。。。
　　做完作业已是深夜，老梁已经深度睡眠，梁母在客厅惬意的坐着，满脸笑容的正在给儿子织着毛衣，李玫的手很熟练，三根木针就像三根魔法棒在空中飞舞，脚旁袋子里的棉线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不过，梁宸不太喜欢老妈织的毛衣，总觉得不好看，没有专卖店卖的漂亮，他也搞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妈非要费心费力织这些毛衣，专卖店的毛衣便宜的才50块钱一件，颜色鲜艳又好看。
　　“妈。”梁宸叫道。
　　梁母抬起头来。
　　“我明天想吃白水煮鸡蛋。”
　　“我要吃三个啊。”梁宸又补充了一句。
　　“行，我明天要你爸起来跟你弄，明天的零花钱放桌上了啊。”梁母低下头，继续织着儿子的毛衣，仿佛那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