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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暴君果然是暴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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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献出自己,还不是会被你这个暴君威逼利诱弄到龙床上去?
青溪并不为他的嘲讽而觉得丢脸,反而越发挺直了背脊,手松松一拢襦裙,遮住肩头以下的风光。
美人半遮半掩,更是撩人。
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容帝,都不由起了几分燥火。
“陛下只说,允是不允?”她用她的身体,换阿泽的命,她认为值。
“呵,”容帝冷笑了一声,“朕要是不允,岂不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片诚意?”
秦隶起了身,高大的身子慢慢接近青溪,站到她面前,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
她眼里有着深深浅浅的水光,如霞光冷月一般直入人心。
青溪之名,秦隶年少时便以得知,那时,秦国还只是大青的附属国。
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作为使者屈尊降贵的来到秦国,彼时他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皇子,只得坐在殿内角落,瞻仰这位有着赫赫之名的长公主殿下。
如今,这位如同国之牡丹一般的长公主殿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等待着他的采撷。
他低下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她睫毛颤颤的,隐约可见其中一丝意乱。
她的不平静,到底是取悦了他。
容帝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退后了一步,嗓音低沉,“自然是,允。”
青溪心一定,松缓了呼吸,但莫名的,心底又染上一丝哀伤。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到底,是逃不脱宠侍的命运。
“过来伺候朕入寝,”秦隶的声音远远传来。
青溪这才察觉到他已入了帷帐中,捏了捏汗湿的掌心,青溪硬着头皮抬步挪了过去。
秦隶慵懒躺在帷帐中,一手撑着头,目光不明的睨着她。
青溪也不是第一夜伺候秦隶了,她深知这暴君爱她坦荡放肆的模样,不喜她拘着,便放心上前脱掉他的锦靴、解开他的玉冠,又伸手朝他腰间而去,临近了却被抓住了手。
一抬眸,她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长公主可真胆大,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他又在嘲讽诋毁她!他可知两世她就这么对他一人这样干过?
青溪心口有股气,堵了两辈子了。
一把甩开他的手,皱眉道,“陛下可真难伺候。”
原来盛名在外瑰丽大方的长公主,还有这样使性子的一面?
秦隶莫名的喜欢她这副模样,不是如谪仙般不可亵渎的青溪了。
他唇角又勾了勾,秦隶不笑则已,一笑便如那妖魔般邪肆,黑眸似有血腥荡漾开来一般。
青溪心悸了悸。
这暴君怕是又要使坏了。
下一秒,青溪被拽住纤细的手腕跌进他怀里,迎来的,是他低头袭来的吻。
青溪,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朕将你染黑。
芙蓉帐暖,一夜云雨。
青溪吃痛时,狠狠咬了秦隶的肩。
青溪初醒时,帐中已无人。
秦隶身边唯一的陈老太监,规矩的低头站在门外道,“公主若醒了,可先行回栖霞宫。”
青溪如梦未醒,好似回到了前世一般,夜里她是秦隶的宠侍,白日他去上朝后,回了栖霞宫,她又是那个地位尴尬的亡国公主。
如前世不一样的是,阿泽还活着。
想到阿泽,青溪彻底清醒,一样一样穿戴好,脚步虚软的走出潜龙殿,陈老太监在外恭送她,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这样的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好。
“殿下!”秋韵在栖霞殿外守了一夜,终于守来了她的殿下。
“备水,我要沐浴,”青溪平静道。
秋韵却含泪道,“是,殿下。”
殿下受委屈了,为了太子,竟要屈身给那反贼。
殿下以后可怎么办?
秋韵满怀担忧,青溪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浴。
可他的味道一旦沾染上,便强势霸道的怎么都洗不掉了。
青溪换上一套淡青色的襦裙,梳了发髻,瞥了眼窗外初升的阳光。
该下朝了吧?
“秋韵,随我去趟金銮殿。”
“殿下,不可,您……”秋韵大惊,现在可不是前朝了,殿下怎能再随意去金銮殿?
“无妨的,”青溪起身,理了理裙摆,往外走去。
她并非要进金銮殿内,而是要去等着下朝的容帝。
诺言还是趁早兑换的好,省得日久生变。
于是,当下朝那刻,大臣结伴走出,便见如今已成为大秦永乐公主的前长公主殿下候在殿外静站着。
前朝倒戈的臣子不无尴尬,快步离开。
但也不少臣子驻足看了看,若不论前朝今朝,这位长公主殿下实属是个人物,能屈能伸,以一己之力保了不少前朝之人,让这天子之都少流了不少鲜血,不少白骨。
但再怎么样,这位也是个前朝公主了,该避着远着才是。
群臣小声议着纷纷离开,青溪不以为意。
直到,秦隶现身。
青溪方才动了动身子,迎了上去。
秦隶望见她,黑眸闪了闪。
青溪福了福身子,秦隶稍显淡漠,“又找朕何事?”
“恳请陛下履行昨夜之允诺。”
“你倒是心急。”
“不敢不急,”青溪坦然,语气却不疾不徐,张弛有度。
秦隶扯唇,讥嚣道,“圣旨已下。”
“贬往戍京,你以为如何?”
戍京?虽为偏远之地,但总比流放边疆好。
“陛下仁慈,”青溪拜了一拜,遂转身便要离开。
倒是秦隶,快步上前凑近她耳边,覆下一句,“公主服侍的不错,切记需持之以恒。”
眼望着秦隶愉悦的大步离开,青溪气度尽消,怒目而视,似要瞪穿他的后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青泽的命算是彻底保住了。
青溪去废弃的东宫准备送青泽一程,青泽正坐在门槛上望天出神。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看了青溪一眼,道,“皇姐,日后你我二人,便要分离了。”
“我远在戍京,你被那反贼控在宫内,他这是要你我这辈子不得相见,可皇弟知皇姐之心意、之隐忍、定不会冲动,总有一日,皇弟会拼得一份能和皇姐守望相助的势利,反秦复青,让皇姐重回尊贵之巅的。”
青溪沉默,望着一夕之间长大的少年,缓缓点了点头。
而后随他一起坐在门槛上,目望远方道,“戍京赤地千里,乃不食之地,又地处山区,往南而下又濒临清河,时发水灾,偶有螽斯成灾,你去往那荒凉之地自是不易,且不谈其他,能保命立足,皇姐方才能安心。”
“皇姐……”
“阿泽,活的好好的。”只有你活着,皇姐才觉得没那么孤单。
青泽猛地握住青溪的手,眼眶微红。
陡然间目见青溪颈间有一红痕,凝神问道,“皇姐,你这怎伤了?”
青溪连忙遮掩,“没什么。”
“皇姐,是不是那反贼欺辱你了!”少年敏感,哪怕不曾经过战事洗礼,可也知道战事后得胜的将军会想用敌军俘虏,皇姐是不是也被……
少年惊惧、愤怒滔天。
青溪连忙按住他,低声道,“阿泽,在这宫城里,没人能欺负得了皇姐,你信否?”
青泽狐疑的看了她半天,终究是信了,他皇姐确实不是好欺负的,就算亡了国,皇姐也还是那个睿智无双的皇姐。
安抚好青泽,青溪心里苦笑了下。
一个时辰后,容帝派来了人,带青泽上路。
青溪站在宫门前遥遥望着,直到青泽身影消失在朱漆门后。
“永乐公主,陛下宣您去潜龙殿,”陈老太监闷不吭声的来到青溪身后。
看见他,青溪便知那暴君恶心的心思了,上一世,他每每召她侍寝,都是遣陈老太监这个唯一知内情的人来的。
永乐公主被带到潜龙殿内,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容帝才从御书房回来。
甫一入殿,便闻得满室生香,俱是她身上那淡淡芙蓉香。
她正端坐着,望见他,起身行礼。
真不像一个亡国公主,眼里没有怨怼、没有愤恨,好似就这么心态平和的认了。
但据他所知,青溪并不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相反,她聪明睿智,天下无双。
秦隶颇觉有趣,漫不经心的走进,仔细打量了下她的清眸,“听闻,你送前太子时,哭了?”
青溪抬眸,不解他此言何意?
秦隶冰凉的指尖滑到她细嫩脸颊下,低声道:“不若,今夜也哭给朕听听?”
混账!青溪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