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倒忙》李佩玉

1、前篇

　　气氛有点肃潇。
　　十年一见。万山林醒来，一碗稀饭已经煮好。汤水清明。粒粒可见。是真的稀饭。稀了点，是稀了点。不过不至于饿死。
　　他起身端起稀饭。就听到窗外依然扬声说：“想必今年的武林大会，必然不同凡响。”
　　万山林端碗的手就是一抖。
　　几点清汤，险险的溅落再外，落在桌子上。木色陈旧上了年头的木桌颜色有点深，映出汤水透明无色。
　　万山林略待沉湎，一回神，喝下冷掉的汤饭。汤水已冷了，他就觉得透骨的一阵凄冷。窗外天色阴冷，浅淡灰云万里横斜，几点扑朔，徘徊而去，在天际化作几个黑点。
　　如今已是春归。
　　万山林咳嗽一声。
　　略感不适。
　　在过往，他住在城墙边子上，偶尔也能听到几点风声。如今，却总觉奇怪。他放下碗，起身走出门。屋外湿润。暮雨前的气象。微微冷着的天色，草木屋子的屋瓦也是草做的。几处破旧，换草补充，也就出现了深浅不一的颜色。他下午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天色已暮。日落黄昏。残阳娇艳。
　　在过往，他可以去听个影子戏。在去喝一杯茶水。磕几个瓜子。自从那天顾书城走了以后，他便没了心情。
　　城墙外，是荒草连天，已然有些衰败气象。在早春，暮春，已是万里点苍景色，这边，却不见耕牛百姓。几处田垄稀稀落落散落在野，未见耕地迹象，还是去年收割过后的模样。无人打点。可见几捆半腐的草捆子，孤独伫立，历经隆冬霜雪的模样。
　　自从安禄山逆反，波及几县已安顿。大唐却似雨打芭蕉。黎民没了些许盛世模样。变得萧瑟，又到今年，连连不雨。干旱轻微的灾荒已渐渐蔓延城垣一派荒芜。更是没了耕牛遍地走，牧童吹笛的景色。
　　万山林看去，感慨难言。
　　糖葫芦。一阵吆喝声。万山林看去，一个艺人拿着糖葫芦串子给着吆喝，正要进城，一个小童蹦蹦跳跳跑去。童音清脆，白白净净。穿着绸缎衣衫：“大伯，我要这个。”小童尚年少，不知童叟忧。何况，还是这等……万山林看到他无忧无虑的指着插着糖葫芦。便自转身。
　　万山林昨晚一宿没休息。要说的也是仓促。青龙玉佩和残卷，他用一个晚上记忆。拿火折子化了去，合眼，已天色微明。
　　这份残卷已不是当今武林秘典。在历代武林已几度失传。
　　如今已用处不大。
　　可是万山林为什么用一个晚上去记忆一份用处不大的残卷。还要从江愁眠说起。自那日，顾书城找到他，已是十余日，语带试探。已是不信于他。只不过提残卷二字。万山林迟迟未回应，顾书城便走了。
　　江愁眠却在顾书城走后，追问万山林：“你地道是不知这事？”
　　他是说武林大会。万山林想他记得自己曾经阅读残卷，上面记载，残卷失传多年。即便拿到，招数也已失传不连，何况还是残卷。和武林大会有什么关系，无意义。
　　他按下没说。江愁眠笑笑看他。心事重。江愁眠话落，已语带淡讽。已意味分明。
　　万山林却不这样认为。如今已然民不聊生。武林再起干戈又是怎样思量。
　　那小童买到糖葫芦，蹦蹦跳跳走了。一位容貌清贵秀美的妇人远远对着他招手。小童跑过去，妇人抱起他。
　　一阵兵马声传来。
　　危险！万山林才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是广陵王的兵马。有人说。刹那之间，惊慌脱缰的马儿已然奔向妇人小童。眼看灾祸就要发生。
　　万山林抬起袖子捂眼，不去看。刹那云消。
　　一个汉子抱起小童，一带妇人衣带。几人脱险。
　　不知哪股势力的残兵败将，兵荒马乱，正要出城。
　　那青年面色沉稳，自天而降一般，在一旁一个飞身，快如闪电，轻若云雁，拽起妇人小童。刹那霎那的，闪过危难。
　　万山林放下衣袖，没有看到惨痛景象。才略松一口气。
　　那为首将领被阻了去路，眼看出城不得，停下马匹呵斥：“哪里来的贱民，不看路挡住本帅去路。”
　　青年面色一凛，放下妇人孩童。“野兵伤民。”说罢便不见了。
　　那为首将领看他武功如此之高，已有怯意。无奈逃路被阻，逞强大声呵斥。眼见那青年不过是要救人，并没为难于他，大大松一口气。妇人孩童他无暇去想，却待继续赶路。手下卫兵说：“大王，天色不早，眼看要下雨，这一带也没什么反贼兵马，不如我们就此住下”
　　“哈，说的是。”那将领一想，高兴起来。就在城郊客栈驻扎下来。
　　万山林回到住所，听到讽刺：也不出手相救，有失大虾风采。
　　万山林嘎然：大侠？
　　我也是大侠了。他笑笑。想一想。
　　你不是大侠是什么？李佩玉道。
　　我是大侠，那你岂不是。
　　李佩玉面色十分难看。
　　万山林捂着个嘴。
　　李佩玉才下山。万山林在笑他祖宗。
　　我道是哪个？
　　ni~wang yue fengdao
　　wo you mei shuo ta jige laopo.wan shanlin shuo。
　　——
　　烟清雨淡，西湖上，陈叔安在饮酒。一侧一画女递上一叠蜜饯。陈叔安未看。专注饮酒。
　　清清米酒，四月天。
　　小陈子，李风露贱贱道。
　　陈叔安斜躺长椅，目不斜视。今天可好？李风露问。
　　陈叔安闻言一瞥。
　　画女美丽，画子清秀，浅黛眉香。
　　你这条漏网之鱼。也不见得好。陈叔安道。亦有所指。李风露看看他，西湖歌舞风景繁华，不是他这般居住之所，也就不说什么。李风露在看着过往，他与陈叔安明争暗斗种种，不觉感慨，真是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自己如此风露，不若人在红尘心在庙。
　　李风露想到一点，陈叔安也已久未出现，在朝递本便不见了人。有说他是被贬，有说弃官而去。不想到了这里。他亦曾想过去拜见。却不知，去了，已是人去楼空。而今，却在此处相见。
　　李风露想起自己过往，一番感慨。也就不说什么。在一侧专注倒酒。这个襟今，一阵微风。李风露抬起头，陈叔安座位空了，人已走远。
　　……
　　李风露暗叹自己到底没把话说出口。他踌躇多时。想想大概还不是时候。
　　你还是要说，我心中你最重？一侧忽然争吵起来。
　　李风露思绪飘远。已是故阳楼下。那片碧水云天。虽然碧水天云，此刻却未在他心中波澜。多日惆怅，已消。但见那盘蜜饯，上面一个团子，色泽清雅典致。
　　我们此去不知是何年月了。临行前，武艺海道。秋江月下，在往昔，曾经他与对方约定，不若从来。几年过去，在古未见天晴。只得几许惆怅。
　　也不知谢长卿，今在何方。只是楼兰进献一番物品，尚且是金风锦绣。恶人有若虎狼，沿途一路，十分艰难。到达北口，已数次遇敌。
　　李风露略一试探，唯恐避之不及。数位将领头中风沙之难，狂风袭颅，头痛欲裂。头昏脑胀，倒下不少将士。李风露略带不忍。
　　我怎么能。想到这里，他似压抑。
　　又到樱花开时节。在古往，他们亦只在那曲边。
　　思绪飘远。
　　一件想不到的事，他们当时都未觉察。
　　几年以后，是他们在荒村的边际，看到一朵云霞，云霞深处，有座城镇。想不到的是那边已有信函。带王者看到后，那边似乎已欲自立为王。自理？天下面临分裂？
　　这件事，当今朝堂几人知？
　　在他看来，却不过是只思绪已及，而心意却远。
　　再者去看，则是几年事。
　　略一想，人已去。喝酒。李风露喝的酩酊。倒回客栈睡觉。
　　又过着，在拆招上，拆合，在剑意上失落。
　　几许年后，风光独存。
　　听说，董家大小姐要出嫁了。观风寒说。
　　是杨家吧。林致意道。
　　观风寒略待一想，便没了下文。
　　天气渐暖。所以说你不要拆招。
　　为什么不？
　　你研究……师父指着他。
　　我研究难道不对？纵观武林，若无一点侠义心肠。
　　住口！师父道。
　　怎么，如今，你也要看藏剑山庄眼色了？他略一讽刺。
　　藏剑百年。剑意大略。而今武林，却多颓靡。
　　在修行上，片若浮云，你争我夺。
　　那么蔡公子，你在武林，也算的上一位把手了。
　　此话怎讲？康疑说。
　　他主长秘籍通典。闻言紧密闻讯。
　　在过往，不若如今。那么你要说的是，只过一番安分日子便够了？蔡公子问。
　　什么？安分日子便够了？人在江湖，尚且不得自保，如今，还要与我谈安分？李佩玉问。
　　风过处。
　　你亦不自保。罢了，为师护不了你。你下山吧。师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