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甜》远影碧空空

43、第四十三章 吕媛媛被董董事威逼

　　何悦眼神慌乱，支支吾吾了一阵，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在刘子微门前，突然扑到刘子微面前，激动地抓着她的手哀求：“刘秘书！你帮帮忙，救救媛媛吧……”

　　刘子微跟着何悦赶到吕媛媛房门前，听到里面有吕媛媛哭求的声音。

　　“董董事……求求你……放过我吧……”

　　刘子微没多想，砰砰砰拍门。

　　里面动静停了，窸窸窣窣一阵，董董事从里面开了门。

　　刘子微看了一眼裹着睡袍的董董事，又迅速看了一眼里面正蜷缩在床头的吕媛媛，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忍住心里的膈应，尽量展现出客气礼貌的笑容：“董董事，好久不见。媛媛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宽宏大量别跟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学生呢，有什么事您跟我们说。”

　　董董事没有搭话，而是把一双色眯眯的眼珠子盯在刘子微身上。

　　这个女人，好像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漂亮了呢。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茶楼，她玲珑精致的模样让妩媚的兰嫣黯然失色。第二次见她是在众宇公司的酒会上，一身旗袍惊艳全场，华美和典雅汇聚一身。现在的她似乎精致之外多了一种从容的气质，剔透的眼睛里沉淀了几分自信。就像是一块璞玉渐渐绽放出光泽，让人想去触碰去探究。更何况，她今天似乎喝了酒，眼里略带水雾，两颊飞过红霞。

　　的确好看！

　　董董事慢悠悠地把目光集中在刘子微的脸上徘徊，慢慢欣赏。

　　“我在和我的人谈事情，刘秘书似乎无权插手干预吧。”

　　如果是以前，刘子微一定会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但是今天，不知是她已经成熟沉稳了许多，还是因为……酒壮怂人胆，她竟能毫不胆怯地回视这个坏蛋。

　　“董董事您可能误会了，吕媛媛还是在读大四学生，怎么会是您的人呢？我现在正有急事找她，要把她带走，还请您行个方便。”

　　“呵！”董董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丢开，捋了捋有些谢顶的头发，得意洋洋，“看来刘秘书还不知道吧？吕媛媛和何悦在五天前正式签约了我的公司，怎么，没告诉你们么？”

　　刘子微脸色一变，回头看向何悦。何悦心虚地低了头。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刘子微低声责备何悦。

　　剧组的演员新签约了经纪公司会涉及很多问题，应该通知负责人才是。

　　何悦不敢看她：“我们……不知道要通知剧组，所以……”

　　刘子微皱皱眉，暂时没打算跟她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对董董事不卑不亢地说：“但是不管她签约还是没签约，总归是剧组的成员。现在还算是拍摄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剧组方面不能不管的。董董事您还是放过媛媛吧。”

　　董董事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我看刘秘书是误会了，你不会以为，这是第一次吧……”

　　刘子微反应了一下，猛地看向里面的吕媛媛。

　　吕媛媛忍不住哭出了声，除了哭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董董事不耐烦地回头对她说：“闭嘴！哭什么！第一次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样，那时候不是挺愿意的么？”

　　吕媛媛的哭声越来越大。何悦战战兢兢地出声：“我们也是没办法……一开始，以为能签约大公司是天大的幸运。可是签约之后，董董事就……刘秘书，你帮帮媛媛吧！如果能忍，她肯定就忍了，可是今天董董事说要玩大的……”

　　刘子微头疼。但还是希望尽量让吕媛媛先逃脱这一次。

　　“董董事您看哈，不管她第一次怎么愿意的，现在这一次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您看要不这样，今天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们改天再详细谈一下好吗？”

　　董董事好笑地回答：“可以啊。毁约赔偿，一人一百二十万。你来付吗刘秘书？”

　　吕媛媛听到“毁约”两个字，用浴巾包裹了身体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抓住刘子微像救命稻草一样不松手。

　　“刘秘书你救救我吧！签约的时候，合同上写明了必须服从公司安排的拍摄项目，现在……呜呜呜……现在他说如果我们不听话，就让我们去拍A/V片！刘秘书，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不然我就完了！”

　　董董事打了个哈欠，对刘子微说：“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的清清楚楚，我没心思你们啰嗦，我刚才已经叫律师过来了，你们跟我的律师说吧。”

　　他话音未落，刘子微背后传来谢容城熟悉的声音。

　　“我来迟了董董事。”他转身，眼神复杂地看向刘子微，几秒钟后伸出了右手，“刘秘书你好，我是谢容城。”

　　他不是没想过再见面时会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会是两个不同立场上对立的双方。他承认刚才看到她婷婷立于众人最前面的样子，的确看得他心神一晃。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只能公事公办地自我介绍一下。

　　刘子微心里冷笑，这人啊，忒装！

　　她伸出手虚虚握了握他的手，礼貌了一下就收了回来。

　　谢容城却失神了一瞬。刘子微常年端相机握画笔的手，触感格外不同，一下子勾起了他多年的回忆。

　　刘子微淡雅一笑，回应地落落大方：“您好谢律师，幸会幸会。”

　　听到声音前来围观的Leo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猫腻感——一个见面就叫“刘秘书”，另一个不用问就知道是“谢律师”，这就不可能是初次见面幸会幸会啊！

　　谢容城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拿出职业素养：“是这样的，吕媛媛小姐和何悦小姐于五天前自愿成为董董事公司旗下艺人并签订合同，在未来五年内服从公司安排的拍摄任务，否则违约金每人一百二十万——每次。也就是说，五年内，她们每不服从安排一次，就要赔付一百二十万。”

　　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卖身契啊！

　　刘子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何悦。这俩人脑子里装的是豆腐脑么？怎么会签这么脑残的合同！

　　谢容城有理有据地拿出合同影印本给她们看。刘子微一时无法。董董事阴险地笑了笑，伸手拎起吕媛媛就要往屋里带。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要休息了。如果几位想在门外听我们怎么玩的，那就请随意。”

　　这么无耻的话，让围观的女孩子们又气又脸红。

　　吕媛媛拉着刘子微不撒手，边哭边求：“刘秘书你帮帮我！他今天要玩的那些……太可怕了……我进去了就毁了！刘秘书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董董事手劲不松，眼光yin邪，腮边的肥肉跟着得意的一颤一颤。他好笑地看着刘子微，意味不明地挑衅。

　　“我可以放过她啊。那要不……”他凑近了，在刘子微耳边压低了声音，“你陪我玩儿，我就放了她……”

　　刘子微被他喷出的热气恶心得后退一步，吕媛媛就被董董事扯着往屋里去了。

　　吕媛媛的哭声像突然撕裂一样凄惨，刘子微心里不忍，但是又没办法，急得火烧火燎的。突然——

　　“你们这是作孽啊！她还是个学生！”身后传来孔导愤怒的斥责。刘子微回头，果然，裴总和孔导出现在视野中。

　　裴总表情肃然，直接走到刘子微身边，看了看她没事，又瞥了一眼谢容城。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好不顺眼。

　　“让你有事先找我，你就学不会是怎么的？”裴总不悦地皱眉看着刘子微，目光沉沉，把刘子微看得有点怂。

　　她伸头往后瞅瞅，还好金志朗没有来，不然他看到吕媛媛这个样子，不知会怎么郁闷呢。

　　裴有敢往刘子微侧后方一站，刘子微小腰板马上挺直，马上底气就足了。

　　旁边小诗暗搓搓地看看刘子微，又看看那个谢律师，总觉得有点眼熟……突然间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庆功晚宴那天，刘子微想躲着的那位前男友吗！怪不得裴总收到消息就跑来了。切！装的气定神闲，还不是赶来宣布主权的么！

　　孔导气得脸通红，五十多岁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丢开董董事拉着吕媛媛的手，将人护在身后，颤抖着痛斥姓董的那禽兽。

　　“她还是个学生！是个穷学生！你家大业大一个大老总，欺负一个穷学生，你的良心呢！”这个演员虽然角色不重，但是跟着他一天，也是他剧组的人。他是前辈，也是长辈，他就要替她们做主。

　　董董事显然不欲和孔老正面冲突，给了谢容城淡淡一个眼神。谢容城会意，客客气气地对孔导说：“吕媛媛小姐和董董事之间还有一份抽屉协议，本来是不打算公布于众的，可是如果各位执意插手，那只能给各位看看了。其实，吕媛媛和何悦两人在签订合同的当晚就一同留宿在董董事下榻的宾馆房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细说了，想必大家都猜得到。至于是否自愿，可以问她们两位当事人，如果她们不想说实话，我可以调取宾馆的监控录像，看看两位进出董董事房间前后的状态，是否有异于平常。至于吕小姐这份抽屉协议的内容嘛……”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吕媛媛，心中冷笑。这个女孩子的确是个穷学生，因为想做人上人，就瞎了眼以为被大老总潜规则就是走上成功捷径了，现在可好，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他继续说：“合同的内容是，吕小姐在未来一年内无条件和董董事维持不公开的情人关系。每月见面三次。时间地点和约会内容由董董事决定。董董事将在未来五年中，保证吕小姐跻身公司一线女演员行列，提供不低于十次饰演影视剧女一号的机会和三次与国外影星合作的机会。”

　　谢容城抬眼环视，果然，众人的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大家也都知道。所谓抽屉协议，往往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涉及利益的私密协议，但是并不代表它就不具备约束力。至少，这份补充协定让我们侧面理解了，吕小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签约董董事公司的理由。”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刘子微眼神冷了下来，孔导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他其实挺看好吕媛媛这个女孩子的，他觉得她年纪轻有干劲儿，在演戏上肯拼肯出力气。可是……

　　吕媛媛悔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蜷缩着坐在地上，狼狈又凌乱，呜呜哭得像只无辜的小兽。可是这一瞬间，没有人同情她了……

　　“他说的是真的？”金志朗阴鸷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吕媛媛如同被五雷轰顶，哇一声大哭起来，她慌张起身想躲起来，但是却无处可躲，最不堪的样子已经落在了金志朗眼里。

　　金志朗风度不变，但从来都轻松不羁的脸上封了一层寒霜。

　　吕媛媛瑟缩着不敢看他，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钻进去。

　　金志朗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凝视几秒钟后，淡淡地说：“吕小姐和董董事签约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不过，毕竟吕小姐是我们的朋友，能帮忙的，我们还是会帮忙。”

　　他看向裴有敢，眯了眯眼，终究抿唇笑了。似乎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狐狸样。也不再看吕媛媛一眼。

　　那一句“吕小姐是朋友”，让吕媛媛的心针扎似的痛。这是金志朗在暗示她，他已经不承认她了，不要她了。

　　吕媛媛哭得抽不上气来。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她也曾经彷徨过。和金志朗在一起，她特别开心，特别幸福。她能感觉到他有点傲气，同时又在为了自己磨掉傲气。金志朗对她的好她知道，可是她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像学生时期谈恋爱一样，浪漫，纯洁，可就是太纯洁的，纯洁得让人伤感，为了不可知的未来伤感。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啊，前途能有多大呢！

　　她也知道董董事对她没有真心，可是对于她这种表演系学生，每年会毕业成千上万，能红的却寥寥无几。别的行业或许优秀或者努力就能有一席之地，可是演员不一样，就算是既优秀又努力，也多半败给运气。所以当董董事向她们伸出橄榄枝，她们觉得这种运气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爱情虚无缥缈，事业却迫在眉睫。她选择了捷径。可是真的发现和金志朗再也回不去了的时候，心又是那么痛！

　　乔伊在看到金志朗的一瞬间，就从最外圈挤到了最前面，激动地偷偷扯刘子微的衣服。扯得她身形不稳。

　　裴有敢站在另一边，看她微微摇晃，以为她不舒服了，决定速战速决，赶紧让这丫头回去休息才是正事。

　　他站出来一步：“董叔叔，我听说，您最近有个融资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