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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没事不要给室友送盒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李秀尔抱着苏沫沫的礼服裙摆碎碎念,妄想唤回好友的良知。
      苏沫沫自顾地整理着自己的刘海,假装没听到李秀尔的抗议,她习以为常地挂上一抹标志性的微笑转头问道:“小耳朵,好看吗?”
      李秀尔撅着嘴点点头回答:“很好看。”
      苏沫沫满意了,食指不着痕迹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唇釉难得正色地对李秀尔强调道:“小耳朵,你再坚持一下,乐乡四年一度的小镇庆典可不是平常的那些小打小闹,你想想看,能延续上百年的地域习俗,在乐乡人心里会是什么地位?祭祀大典啊!”
      李秀尔后背一阵发凉,她抿着唇有苦不敢言。
      其实在李秀尔心里,这个庆典重不重要和她真的没多大关系,她只不过是临危受命来给苏沫沫送个盒饭而已,可谁知道这条送饭的路,是条不归路……
      大学两年的室友默契让苏沫沫使唤起李秀尔来格外顺手。
      自打李秀尔拎着盒饭踏进苏沫沫休息室的大门,从补妆到披衣服,苏沫沫张嘴叫的一定是小耳朵三个字,吐字清晰不粘牙,斩钉截铁零反差。
      再观苏沫沫原来的助理,见完全没有她能插手的余地,早已和晚会的负责人提前打好招呼收了工。
      李秀尔揉揉酸胀的手臂叹了口气,她的道行到底是浅了苏沫沫几分,白白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见李秀尔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苏沫沫莞尔,她捏了捏李秀尔的脸颊安抚道:“别这样嘛小耳朵,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她突然压低声音,手肘碰了碰李秀尔的胳膊媚笑:“今天晚上来表演的都是小鲜肉,一个个白里透红的那种,尤其是最后那场节目,主唱是我们学校的师哥,帅的不得了!我给九分。”
      李秀尔撇撇嘴:“九分?就算是牛排也老了点......”说着她又不禁白了苏沫沫一眼:“说得好像我能吃到一样!”

      2.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
      苏沫沫常说的一句话是:不出意外的演出不算大型演出,不会救场的主持人,不是完美的苏沫沫。
      这句话久经风霜的洗礼,就连苏沫沫自己都已经将它当作了一个笑话来讲,可就在今天,它突然应验了。
      “花粉过敏!”
      苏沫沫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导演的话,余光瞥见其他人同样在面面相觑,不禁失声问道:“怎么回事!彩排的时候不是还没事吗?”
      导演捏着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回答:“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后勤把道具背景用的鲜花搞混了,键盘手直接就晕过去了……”
      李秀尔敏锐地感觉到室内的空气凝滞了,她掂量了掂量自己的斤两,悄悄溜了出去,本想到外面透透气,一转身却被走廊尽头的男生吸引了目光。仿佛察觉到什么,李秀尔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些。
      那人安静地倚靠在墙壁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出神,仿佛时间被定格。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或明或暗地打在男生身上,李秀尔屏住呼吸,怕惊扰了对方静好的岁月。
      她学着男生的样子靠墙站好,仰起头看着墙角,企图让自己也美得像一副风景画。
      可小腿的酸痛却告诉她,不是癞蛤蟆插上鸡毛掸子就可以变成大尾巴狼的。
      李秀尔轻轻地挪了挪脚尖的方向,见男生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松了口气蹲下身,把头抵在了膝盖上。
      她心里默念,癞蛤蟆就应该有癞蛤蟆的样子。

      3.谁还没有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当李秀尔被苏沫沫捆绑式地塞到电子琴前她就知道大事不妙,看着手里被强塞的乐谱,她努力压制着想要打死苏沫沫的冲动,尽量用平缓的语速说道:“你到底是…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那个“啊”字李秀尔咬的极重,苏沫沫的后颈突然就一凉。
      李秀尔从来没说过自己会弹钢琴的事,可苏沫沫却总会看到她捧着一沓琴谱发呆,本以为李秀尔只是对音乐感些兴趣而已,直到她无意间看到了李秀尔的钢琴八级证书。
      苏沫沫到底是苏沫沫,关键时刻向来是不要脸的,她狗腿地拜托道:“小耳朵,我知道你钢琴很厉害,求你帮帮忙吧,救场如救火!”
      话落,苏沫沫身后的一行人赶忙帮腔符合,态度一个比一个诚恳,眼神一个赛一个可怜。
      李秀尔余光瞄了瞄角落里盛装的两个乐队成员,精致的妆面下是掩饰不住的丧气和失落。
      李秀尔听到包裹着自己心脏的那层硬壳咔得一声碎掉了,她突然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我事先声明,我不碰琴很久了,而且电子琴和钢琴有区别,我不知道行不行……”
      “肯定行的肯定行的!”
      见李秀尔松口,苏沫沫瞬间恢复了容光,她大手一挥,遣散开电子琴附近的工作人员继续对李秀尔献媚,到也没忘交代身后的工作人员去请那位传说中有九分的主唱。
      李秀尔局促不安地把琴谱摆到架子上,用力捏了捏指腹,沉下了心。
      闭目,流利的音符伴着李秀尔灵活的指尖跳跃在灯光下,充盈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果然,手生了啊。
      李秀尔这样想着,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涩。

      4.我来到你的城市
      李秀尔知道乐乡这个地方,是因为她的钢琴老师许清凉。
      许清凉说话很轻,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对李秀尔说,他的家乡叫乐乡,是个充满故事的古镇,那里有看不尽的细水长流,还有饮不完的清茶苦酒…...
      只可惜他再没能回去......
      许清凉走的前一天,李秀尔逃学去看他,她把想说的话写在笔记本上,贴着重症室厚厚的玻璃传达给许清凉。
      她写的第一句话是:“许老师,你还好吗?”
      李秀尔写完,拿笔的手顿了顿便迅速将那张纸用力地撕掉,她揉了揉眼睛重新写道:“许老师,我听说昨天是乐乡举办小镇庆典的日子喔!”
      许清凉带着氧气面罩的头轻轻动了动,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可李秀尔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星星,回家去。”
      星星是许清凉给李秀尔取得小名。
      李秀尔不停地摇着头,下一秒眼泪就滴了下来。
      第二天,照顾李秀尔的阿姨告诉她,许清凉凌晨的时候走了。
      李秀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有那天许清凉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课本。
      她光着脚跑进书房,胡乱地翻找着那本不知被她随手塞到哪里去的课本,有失重的书册掉下来,砸到了她的头和脚背,也掉落了满地的乐章。
      李秀尔哀嚎一声,怒瞪着脚下的罪魁祸首,却看见封皮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字,许清凉。
      李秀尔轻轻地跪在地上,她捡起课本抱进怀里,埋头啜泣了起来。
      余光中,她注意到地上的谱子,那些是她和许清凉共同的记忆。
      李秀尔开始捡拾地上的纸张,每拿起一篇,许清凉那堂课的言行举止就在李秀尔眼前接壤。
      不到十页的讲义,李秀尔捡了整整两个小时。
      她将谱子整理好,重新夹到课本里,却瞥见目录那一页的右下角,用红色的签字笔写着:星星永远不孤单。
      李秀尔呢喃,可是你走了。
      她记得许清凉说过,乐乡是个温暖的小镇,那里没有霓虹璀璨,有的只是万家灯火。
      许清凉,你想回家吗?

      5. 我是纪澜笙,笙箫的笙
      李秀尔放平双手,乐声戛然而止。
      她睁开眼睛,努力扯了扯嘴角笑道:“果然还是算了吧,走音有点多。”
      苏沫沫看着李秀尔眼睛里闪亮亮的水光,突然就没了让她救场的心思,她小声叫着小耳朵,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问题,准备一下上场吧。”
      有人打破了满室的尴尬,声音很清澈,也带着丝丝颤抖。李秀尔寻着声源看去,发现了那个走廊里的男生。
      李秀尔惊讶的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脸颊。
      她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可脑子却总跟断了跟弦儿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男生没有注意到李秀尔的小动作,他沉默了片刻直视着李秀尔的眼睛重复道:“你弹得很好,拜托了。”
      李秀尔听懂了男生说的话,又提高声音咦了一声,可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振奋的欢呼淹没。
      苏沫沫担忧地望了李秀尔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场上,男生看着有些颤抖的李秀尔问:“冷吗?”
      李秀尔摇摇头活动了下冰凉的手指。
      “紧张的话,就数数远处的灯光,当你数到一百的时候,就可以休息了,数到五百,庆典就结束了。”
      李秀尔扭头看着男生带笑的眼睛,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你叫小耳朵?”
      他的声音有些好听,见李秀尔不说话便低声笑道:“那你要好好听我唱歌才行,我是纪澜笙,笙箫的笙。”
      那天,李秀尔只数到了一百,她没有听到苏沫沫宣布庆典顺利结束,也没有看见场下的纪澜笙四处打听她的身影。
      她在纪澜笙谢幕的时候,落荒而逃,不是因为她弹高了两个音,只是她突然想起来,这个纪澜笙,她是见过的!
      做贼心虚!
      李秀尔的脑子里冷不丁的飘过这四个字,原本冰凉的手变得更冷了。
      场上的最后一刻,纪澜笙笑吟吟地将粉丝花束塞到她怀里。
      熟悉的笑容,同样的动作,李秀尔脑子里那根断了的弦儿终于过电似的续上了。
      “李秀尔你这个猪脑子!”
      李秀尔有些崩溃地捂住脸,埋头从指缝中瞄了瞄脚上那双奇丑无比的忍者神龟,郁闷地动了动脚趾:“债主来了,债主来了!啊!”
      一声哀嚎过后,她挣扎着蹬掉了脚上的棉拖鞋,颓废地扑进了被子里。

      6.你是魔鬼吗
      李秀尔初来乐乡时,水土不服,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她每天最大的工程就是抓住太阳最好的那段时间,将自己的毯子、被子、枕头,甚至棉拖鞋都一并转移到阳台的围栏上暴晒!
      那时候,李秀尔的棉拖鞋还是一对大耳朵兔子。
      “一切的罪恶都源于那不合时宜的风!”
      李秀尔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的。
      那天阳光正好,适宜的温度甚至让李秀尔这个万年宅有了出去散步的想法。
      她吃力地扛着自己的几件家当,举步艰难地磨蹭到阳台。
      铺散开棉被,掸了掸枕头…最后将自己可爱的棉拖鞋也摆了上去。
      所有的一切跟平常一样,在李秀尔有条不紊地操作下顺利完成。
      就在她拍拍手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过堂风经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李秀尔捂住险些飞起的裙子,心里却还有余悸,她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掉下去了!
      “是!谁!”
      听到怒吼的同时,李秀尔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她打了个寒颤,赶忙探出头朝下看。
      只一眼,她就明白了,原来刚才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东西掉了下去。
      李秀尔歪过头瞅了瞅自己左手边形单影只的大兔子,只觉得心在滴血。
      她吞了吞口水,再次朝楼下探出半个头去,开始上下打量那个手里捏着她一只大兔子拖鞋的倒霉蛋。最后,李秀尔将目光锁定在了对方那件纯白的T恤上。
      肯定会留下脚印的吧!
      李秀尔砸了咂嘴,她开始思索是下去道歉呢?还是下去道歉呢?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会在人思考的时候不经意从指间溜走。
      就这样,她听到了来自那个倒霉蛋的第二声呐喊。
      “让我知道是谁!她就死定了!”
      于是李秀尔不再思考了,她毫不犹豫把头缩了回去,利落地转身开门回了寝室,还顺手将那只幸存的大兔子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
      原本李秀尔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第二天,她又在寝室楼下发现了那个手握她拖鞋的白T恤。

      7. 最怕债主突然搭讪
      那时李秀尔还不知道他叫纪澜笙,她看着男生向她走来,脚步下意识就往后退,可到底已经晚了,纪澜笙骨节分明的手指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抓着那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大兔子。
      李秀尔的心颤抖了。
      “对…不…”
      “同学,你见过有人穿这样的拖鞋吗?”
      纪澜笙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很缓和,可李秀尔还是从话里听出了火药味。
      他还不知道拖鞋是自己的!
      李秀尔给自己吞了一个定心丸,眼睛眨也不眨地摇摇头回答:“没,没见过。”
      纪澜笙点点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另一只手暴躁地抓了抓后脑勺,走了。
      李秀尔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她目光依然紧跟着纪澜笙的背影移动,终于在确认对方接连闻讯无果后,才安心地溜进了寝室。
      拖鞋没了,可日子还要继续过,迫于纪澜笙的压力,李秀尔度过了一个礼拜没有拖鞋的日子。
      她没想到,一个大男生竟然会为了一只小小的拖鞋记仇到这个程度。
      整整一个礼拜,纪澜笙除却上课的时间,基本都在李秀尔楼下蹲点儿。
      李秀尔感慨,追女孩子也不过尔尔吧!
      说这话时,她手上正拿着一双候补大兔子准备放进购物车。
      “同学,这种拖鞋不吉利的!千万不要买!”
      李秀尔的手僵住了,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然而事违人愿,李秀尔扭过头视线刚好对上纪澜笙严肃的目光,李秀尔默念了一句吾命休矣。
      纪澜笙没注意到李秀尔生无可恋的神情,他随手从拖鞋堆里摸了一对忍者神龟,态度坚定地塞到李秀尔怀里,好像在托付什么重要的珍品!
      这个举动,李秀尔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惊恐地等着纪澜笙的下文,仿佛怀里托着一颗定时炸弹。
      纪澜笙缓和了紧绷的线条,颇为认真地对李秀尔说道:“这双比较可爱!”
      李秀尔复杂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兔子,又瞄了一眼胸前的忍者神龟,企图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
      纪澜笙继续献宝似的拨了拨那对忍者神龟的头,强调道:“你看,做人就要顶天立地,决不能做缩头乌龟!这双鞋不光可爱,寓意也好。”
      李秀尔闻言立即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果断地松开手里的大兔子,抱着那双忍者神龟委屈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纪澜笙见李秀尔放弃了大兔子,心情明显舒畅了许多看李秀尔也觉得格外的顺眼。
      他开玩笑说:“同学,我看你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李秀尔马上坚定地摆了摆手,声音却不自觉变得尖锐:“没有!绝对没有!”
      纪澜笙没料到李秀尔会有这么大的反映,愣了两秒后尴尬地笑笑:“这样啊,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李秀尔也意识到自己的反映过激,她小声说了句再见,头也不回地跑去了柜台。
      等她回到寝室才发现,自己只带回了那双忍者神龟,而原本被塞得满满的购物车,被她丢在了与纪澜笙碰面的地方。

      8.如果你的室友妄想给你组CP
      知道纪澜笙是自己的债主之后,李秀尔连第二天的庆功会都没敢去。
      苏沫沫临走前扒着她的床头一脸奸笑地问:“你真的不去吗?纪澜笙还特意嘱咐我带上你呢!”
      李秀尔把被子拉过头腹诽:躲得就是他!
      即便如此,李秀尔还是禁不住对纪澜笙有些好奇,这个人真的不记得她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庆功会上,纪澜笙出于感激朝苏沫沫打了声招呼,可苏沫沫却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沫沫说:“我懂得!”
      纪澜笙有些哭笑不得,他问:“你懂什么?”
      苏沫沫哎呦一声拍了拍纪澜笙的肩膀:“小耳朵的事,我都知道…”
      纪澜笙来了兴趣:“小耳朵怎么了?”
      苏沫沫歪着头想了想:“那就先说说她那双丑丑的拖鞋吧…”
      李秀尔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见到了纪澜笙。
      看着百米开外那个对自己微笑招手的人,李秀尔的心里五味杂陈。
      “你说我是该叫你大兔子,还是叫你小耳朵?”
      区别于纪澜笙的开门见山,李秀尔抿抿唇,犹豫了半晌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李秀尔,不是兔子的兔,也不是耳朵的耳。”
      纪澜笙看了看伸向自己手,挑挑眉回握道:“耳朵的耳也没什么不好。”

      9.我们的相遇不合时宜
      一个学期过完,纪澜笙毕业了。
      离校前的那个晚上,纪澜笙突然出现在李秀尔楼下,撕心裂肺地喊着小耳朵三个字。
      李秀尔被纪澜笙突兀的一嗓子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她七手八脚地跑下楼,看见纪澜笙坐在台阶上哭得像个孩子,他说:“李秀尔,你怎么不来庆祝我毕业呢?”
      李秀尔皱眉,挥散了她面前的酒气,嫌弃地看着满脸的通红的纪澜笙回答:“我酒精过敏…”
      纪澜笙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耍脾气似的一把揪住李秀尔的领子毫不犹豫的对着她的嘴亲了上去。
      于是当天晚上,李秀尔住进了校医室。
      纪澜笙是乐乡人。
      可这件事,李秀尔在他毕业之后才知道。
      当她看见上午刚和她挥手告别的人下午就出现在她楼下时,李秀尔是拒绝的。
      纪澜笙仰着头笑嘻嘻地朝她喊:“惊不惊喜啊小耳朵,上午的时候,我看你眼眶都红了!”
      李秀尔舔舔嘴唇想了想,脱下自己脚上的忍者神龟用力砸了下去。
      苏沫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李秀尔说:“我都把资源送到你面前了,你竟然不懂合理利用?”
      李秀尔无奈地耸耸肩:“纪澜笙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10.番茄酱的味道可能是苦的
      毕业之后的纪澜笙再也不唱歌了。
      他说,唱歌本来就是别人的意思,如今他也算修成正果了。
      李秀尔没问那个人是谁,纪澜笙也没有说,可李秀尔总是忍不住想起庆典那天的纪澜笙。
      他站在昏黄的光晕里,抬着头安静地流着眼泪。
      可李秀尔不知道的是,她那只大兔子拖鞋砸到纪澜笙的那天,学校里有位学姐被保送去美国进修了,那个学姐的名字,叫乔兔兔。
      纪澜笙还是会有事没事来找李秀尔,可李秀尔又隐约有感觉,纪澜笙不只是来找她的。
      时间过得飞快,临近腊月,纪澜笙带着李秀尔在麦当劳兼职,他问:“寒假你也不回家?”
      李秀尔随口回答:“有钱哪儿都是家。”
      纪澜笙突然笑得前俯后仰,他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无家可归说的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李秀尔甩了他一脸番茄酱。
      靠着麦当劳卫生间的门,李秀尔低声说:“我爸妈离婚了,他们那时商议的结果是…谁都不要我。”
      李秀尔随后又自嘲地啧了一声:“不过也不错,我每个月都能领到两笔可观的生活费。”
      纪澜笙接水的双手顿了顿,他抬头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比满脸番茄酱时还要滑稽。
      纪澜笙朝后捋了捋头发对着门的方向说:“那你跟我过年吧,我要你。”

      11.没事最好不要爬到房顶上跨年
      纪澜笙替李秀尔紧了紧脸上厚厚的围脖,在对方一脸怨念地注视下坐在她身边。
      “失策了!没想到除夕夜的时候屋顶会这么冷!”
      李秀尔任命地叹了口气,她将纪澜笙冻得通红的手拉进自己肥大的袖子里,透过围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李秀尔说:“只有你这个脑残才会想到在大年夜扒房顶。”
      纪澜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缩回左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点开了音乐。
      播放的曲子李秀尔不止一次在学校广播里听到过,她看着纪澜笙没有说话。
      纪澜笙对她挤挤眼笑了:“好听吧?”
      李秀尔点点头,嗯了一声。
      纪澜笙呵了口气,暖了暖自己被冻僵的手指说:“这首曲子把一个人送去了美国。”
      李秀尔的眼睛飘向了远处,她问:“是你写的吗?”
      纪澜笙顺着李秀尔的目光望去,绚烂的烟火凌空绽放。
      “谁知道呢…”
      纪澜笙无所谓地说着却拉紧了李秀尔袖子里的那只手。

      12.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开学季,李秀尔去车站接苏沫沫,苏沫沫东张西望了半天之后问李秀尔:“纪澜笙呢?”
      李秀尔裹了裹外套回答:“我怎么知道?”
      李秀尔的确不知道纪澜笙在哪里。
      过年之后,纪澜笙再也没有去找过她,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
      苏沫沫一路上骂骂咧咧,李秀尔揉揉太阳穴把头倚在车窗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看见许清凉站在她书房的那架钢琴旁,手里拿着那本没来得及带走的课本。
      许清凉笑着对她说:“星星,你该去找纪澜笙了。”
      李秀尔摇摇头,眼角突然就湿润了,她想跑到许清凉身边,却发现自己面前挡着一块厚厚的玻璃墙。
      “星星,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许清凉说完,整个人慢慢变得透明。
      李秀尔敲打着玻璃,想开口叫许清凉等一等,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苏沫沫被李秀尔压抑地啜泣吓坏了,连忙把她摇醒。
      李秀尔茫然地看着苏沫沫,突然就失声哭了起来……
      电话里,苏沫沫对纪澜笙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纪澜笙躺在床上听得莫名其妙,可还是抓住了两个关键词。
      他紧张地坐起身来反问:“你说小耳朵哭了?”
      纪澜笙来的时候,李秀尔正一边哭一边打嗝儿。
      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纪澜笙,好像在质问他怎么会来。
      纪澜笙叹了口气,拽着李秀尔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举起袖子就开始蹭李秀尔的眼泪。
      “你还敢哭,我等了你两个月你都没来,我还没哭呢!”
      李秀尔按住纪澜笙乱蹭的手臂,泪眼汪汪的辩解:“你没让我去找你!”
      纪澜笙啧了一声,猛地把她拉进怀里闷闷地说:“李秀尔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李秀尔哭得更厉害了。
      那天晚上,纪澜笙送李秀尔回学校,李秀尔问他:“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纪澜笙揉了揉李秀尔的头发:“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拖鞋是忍者神龟的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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