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
“药研不会像妈妈一样忘记我的，对吗？”
记忆中年幼的女孩止不住哭泣，注视着自己，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当时说，不会的。
“原来药研不记得我了。”
长大的女孩已经成为他的审神者，现在就站他的对面，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诉说这个事实。
“……对不起。”
“原谅你了。”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药研藤四郎抬头看了一眼审神者，不愿去思考对方口中的原谅是否来自形势所迫。随即垂下眼眸，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对方缠着绷带的手腕上。
她的伤还没好吗？
“对不起。”
他似乎除了这句话，其余字句无法述出于口。
然而这句话是一定要说给对方听的。
过得还好吗？这样寒暄的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是他将对方一次又一次推向痛苦。在将还年幼的审神者送到记忆里熟悉的地方，亲手打碎对方的幻想，再加以填充修补，用事实告诉她已经无处可去。
[“药研也会丢下我吗？”“……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审神者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的注视着他，像是在确认话语中的真实度。
片刻轻笑了起来，毫无意义的期待。
这时候药研藤四郎才觉得修复室太安静了，静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安静，“……我知道我现在的信誉度不高，但是以前的一切都过去。我们已经开始了新生活，谁也不会被抛下。……我们已经是家人了……”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擅长编织谎言，像是发自内心的期待着那样未来。
真恶心，嫉妒在心底翻滚着——
于是她移开视线，不再注视着他，止住了他的话语。
“我知道了，所以药研想好了吗？”
“什么？”
“我是说，要把药给我吗？”
审神者忽视对方发白的脸色，随手指向天守阁的方位，冲他笑了笑，选择主动出击。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虽然是这么问着，但药研藤四郎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
前任审神者的因病去世在时之政府眼里仍有疑点，只是在失去审神者后，他用药物将本丸暗堕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向他人展示着“正常”。只要有新任审神者接手本丸，那么他们就会恢复到正常状态。纰漏是绝对不存在的，所以是试探？
“就是这瓶吗？”
审神者晃了晃深灰色的药瓶，确认里面还有剩余药品。这是她所接触不到的，能够夺取生命的药物。
“你会留下吗？”在审神者离开前，药研藤四郎还是问出来了。
没有回答。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一直蹲在墙角偷听的鹤丸国永顺势翻窗而入，态度诚恳的向背对着他的药研藤四郎道歉。
这样的惊吓实在是太糟糕了。原本只是路过打算给两人带来惊吓的鹤丸国永，却听到了药研藤四郎的道歉，混杂着自责和痛苦，一遍又一遍。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即使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压抑和沉重。
实验啊，他想起那日在天守阁平淡说出审神者是实验品的药研，也呈现过这样的神情。轻飘飘浮在空中，似乎下一秒就要跌落在无法寻找的某处一样。
就很相似，不论是审神者还是药研，或者是他们。这也是他们愿意尝试着去相信审神者的原因，因为他们都太过相似。
不如说是，痛苦都是相似的。
鹤丸国永放缓了呼吸，他听到了药研藤四郎的挽留，也期盼对方的回复。
留下吧。
留下吧。
请您……留下来。
他的心急切的跳动着，压抑不住的跃动着，接着像是落空了似的弹跳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只有离去的脚步声。
这就是您的回答吗？
凭借短刀良好的机动值，躲在墙角偷听的鹤丸国永早就被药研藤四郎注意到了。在审神者来之前，他也许还有精力配合对方的恶作剧。
但是现在却分不出一丝注意给他人，审神者正在向他索要药品，具有副作用却能够很好的起到镇静催眠的药品。
他想问，是实验留下的后遗症吗？
明知故问，是伪善者的关心。
他所知道对方的痛苦，是由仪器采集转化的数值，被精确记录在册。
她是特殊的，拥有净化暗堕的能力。
她会改变一切。
所有人都这么坚信着，她会个突破口，然后将一切恢复“正常”。
然而现在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呢？未完成品，半失败品，半成品，失败品还是成品？无论是那种猜测都让他无法面对，昼夜难眠。
“鹤丸殿下，请不要乱动药品。”许久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冷淡，只有微红的眼角透露出对方真实情绪。
被点名的鹤丸国永放下手中没有贴上标签的药品，叹了口气，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
“药研和审神者也不只是见过的关系啊，事情虽然这是药研你的隐私，但是能告诉我吗？”鹤丸国永带着少有的强势诉说自己的请求，“毕竟我还挺喜欢审神者的……”
这次，谁都不会被再次抛弃了。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第 5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