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国公府小可怜》小鹿靡靡

14、第十四章

　　方氏说着不在乎，其实眼圈早就红了，怎么可能不恨，毕竟是付出过的，若是从嫁进来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曾付出过真心，那也罢了。可想而知，方氏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看破一切，从那以后，放下了和安国公的夫妻情分，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女过日子。

　　沅矜见方氏强忍着眼泪的样子，忙扑进她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母亲不伤心，您有我和哥哥，我们都不要父亲。”

　　这话哄得方氏开怀了点，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便笑了笑：“谁说不是呢，至于那杨氏啊，你不用放在心上，母亲早已免了她的晨昏定审，寻常见不到她，何况我掌这府中大小事务，谁敢给我气受？就是今日哄了你父亲来又如何，可曾讨到半分好处，她若在来闹，可就要好好想想她宝贝女儿的前程了。”

　　沅矜被这么一安慰，就放心了，内宅女人总不会翻破天去，忽又想起什么，抓着方氏的手撒娇：“母亲，半月后晋阳侯府的大姑娘办了个聚会，请帖前几日也送来了，芷嫣姐姐邀女儿同去呢！” 说完脸色一红，自己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撒娇，有点不好意思。

　　方氏：“去吧去吧！平日里刻苦，也合该放松放松！只是那晋阳侯府是皇后娘娘娘家，如今正炙手可热，但朝堂之事，风云诡谲，瞬息万变，我们家是纯臣，又是武将出身，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的好。”

　　沅矜没想到一场姑娘们的聚会也会关系到朝堂问题，不由怔了怔，“那不若女儿称病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古代淑女们的聚会。

　　“这倒不用，母亲只是让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次的聚会算正常交际往来，没什么大碍，矜儿那日要好好玩，趁此机会也可以结交一两好友，日后也好有个玩伴，你性子太过倔强，凡事又不怎么过心，母亲都怕你是跟着于先生久了，没有半点凡气儿了！越发的喜静不喜动。”方氏看着如此董事乖顺的闺女，更加怜惜。

　　沅矜：“女儿长大了，哪能再像小孩儿般一味疯玩？先生学识渊博，眼界非常人能比，女儿得她教导，是女儿的福气！”

　　方氏：“母亲自然明白的，我儿好好跟着先生吧，凡事自可不必理会。”

　　半月后这日一大早，沅矜早早准备妥当，去人家做客不可晚到，沅矜想着，还好有跟着嬷嬷学规矩，应付这次的聚会应该够了。

　　府中大姑娘辛沅涵在准备嫁衣，寻常聚会基本不参加了，六姑娘被杨氏以年纪尚小为由留在了家中，沅矜以为这次只有自己，二姑娘辛璇，五姑娘辛雅前去。

　　辛熙自抄完《孝经》后又被禁足一月，这次该是不能出门的，谁知道在已经套好的马车前见到了她。

　　她穿着一袭香妃色撒花纯棉百褶裙，外罩同色翠纹纱衣。想必这半月来过得不甚好，看起来格外柔弱，与杨姨娘一脉相承的楚楚可怜。

　　沅矜连忙转移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柳树洗了洗眼睛，也不再管她，径直上了马车。

　　“姑娘，听说是老太太亲自跟太太求情的，禁足才到半月，就被放出来了。” 朝云在沅矜耳边小声地说道，给她解惑，眼神带着不忿。

　　“我说呢。”沅矜说完，也不再开口，只轻靠着车厢，眯着眼睛，看似小憩，实则在想那日白珏给自己出的主意，要想万无一失，还得再等两年，还好他说会在姑苏停留三四年，也不知是不是敷衍自己，想到那日那人，不由得有些失神。

　　一会儿二姑娘辛璇也上了沅矜这辆车，人都齐了，才出发去晋阳侯府。

　　一路无言，辛璇在府里存在感弱得可怜，这段时日，沅矜也就堪堪见过她几面，想必也是她的生存之道吧。

　　终于到了晋阳侯府，，沅矜下了马车，就见到方芷嫣并几个姐妹在影壁前，仿佛是等着自己，忙过去同他们会合。

　　“沅矜，你来了，我们还在打赌你今日会不会又懒床呢，二姐姐堵上一支步摇压你会！”和沅矜同岁略小几个月的方芷馨俏皮的说。

　　“你这小妮子，一上来就出卖我，可是皮痒痒了？”方芷柔笑着轻弹了下方芷馨的额头。
　　“那芷柔姐姐那支步摇看来是留不住了。”沅矜冲着芷柔笑得有些不正经的幸灾乐祸。

　　“那是二妹妹失策了，没想到沅矜这懒丫头也有勤奋的时候呢。”方芷嫣也跟着打趣道。

　　沅矜被她们说得脸微微发红，在方府歇午觉时自己总是很难起床，每次都要侍女哄好一会儿，时日久了，大家玩在一起，又曾睡过一张床，自然就都知道了，还时不时的拿这事打趣沅矜。

　　几个小姐妹在影壁前小声说笑着，却也记得是在人家府上，谨守着礼仪。
　　没一会儿，辛璇等人也到了，沅矜于情于理都要介绍一下。

　　各自都见过礼后，才随着晋阳侯府派来接引的侍女进去，又坐上安排好的步辇，想来还有好一截路。

　　晋阳侯府不愧是当今皇后娘家，太子殿下的母族，真正的皇亲国戚，府中雕梁画栋，琼楼玉宇，自是无不精美雅致，往来仆从莫不规矩有礼，进退有度，是那些新贵人家几辈子才能有的底蕴。

　　大约一炷香后，一行人才到了这次聚会的举办之处，原来是内宅中的一个园子，侯府大姑娘于菲蕴就在园子外等着。穿着缕金白蝶穿花月华裙，藕色菊纹上裳，梳着随云髻，脸上妆容淡雅，一举一动环佩叮当，从容优雅。

　　京城的贵女圈里很流行这种聚会，既可以锻炼未出阁女子的管家之能，又能结交各方。因晋阳侯府大姑娘乃是京城里家世上数一数二的贵女，这次的聚会就不免盛大了些，也因此并非只请往日相熟的，但像沅矜这般，往日从未见过的，倒也没有。

　　原主从前从不在外行走交际，倒也省了沅矜怕在外露出什么破绽的担心。

　　各方见了礼，于非蕴笑得大方得体：“原是安国公府和方尚书府的众位姐妹到了，本是瞧着近日花期快结束了，才想着请大家来聚一聚，省得错过了这满园子的芳华，倒是累你们来这一趟了。”

　　“怎么会？府上这百芳园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今日可以大饱眼福，我们姐妹可是求之不得呢！”年长的方芷嫣也从容地回道。

　　“方大姑娘过誉了，也不过是些凡物罢了。咦~，这位妹妹从前从未见过，想必就是安国公府三姑娘吧，听说往日身子娇弱，出不得门，如今可是无碍了？”于菲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仿佛没有听过京城里关于沅矜灵智不全的说法。

　　沅矜：“无甚大碍，谢大姑娘关心了，在家中就听闻于大姑娘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般的人物啊！”女子嘛，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沅矜看着于菲蕴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心道果然，这于家姑娘确是个美人，笑起来眼波微转，颜若桃李。

　　“各府的姑娘们都在里面的，一起进去吧，她们现下只怕在玩儿飞花令呢。”于菲蕴说着，亲自朝前引路。
　　走过一道垂花门，果然有女子的说笑声传来，这园子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宾客们正聚在水榭长廊里玩乐，丝竹配乐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地方，方芷嫣把沅矜介绍给相熟好友，辛熙等人自是去寻各自玩的好的，方芷柔也被好友叫走，于菲蕴又忙出去迎客人。

　　“沅矜，这是刘翰林府上二小姐，青妍，旁边这位是她的嫡亲妹妹，青婠;另一个是太常寺少卿文大人府上的三姑娘，文槿，还有这个，是宁渊伯府的四姑娘，秦云依。”

　　双方见过礼，刘青妍和文槿与方芷嫣同岁，刘青婠年方十三，秦云依与沅矜同岁。除了沅矜和秦云依尚且稚嫩给，还带着小孩的圆润，其余几个姑娘都已长开，俨然一副贵族淑女风范。

　　“你是几时生辰？”秦云依凑近沅矜，见她乖巧地梳着双螺，显得比自己还稚嫩许多，脸上便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沅矜：“七月，你呢？”这哄孩子的口气，恐忘了自己现下也是个小孩模样。

　　“我三月，比你大，你应当叫我姐姐，快叫一声来听听!”语气充满了得意洋洋，十足的天真无邪。

　　“秦妹妹如今可终于当上姐姐了，今晚做梦可不要笑醒！”文槿话一出，众人都笑了。

　　“秦妹妹在家中是最小的，一直想当姐姐呢！”芷馨对沅矜解惑道。

　　众人取笑够了，便说起了近日京中的八卦，让沅矜松了口气，看来不用去像另一群人一样玩飞花令了，自己虽然每日在学习，但肯定比不上这些自幼被家族培养的女孩们。

　　看来不管在哪，八卦都是女子的爱好，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聚会就是她们了解信息的方式之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沅矜安静的听着她们说京城的趣闻轶事，偶尔还有家族秘闻，也是颇为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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