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彼此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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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熟睡中的李镇，因为吐血过多，他的脸色此刻很白净，少了些健硕，多了些儒雅，嘴唇却发青，露出病态。
这时，小青轻声进来，你问：“小青，有事吗？”
小青拉你出了房间，叫了声：“少爷。”
你问：“小青，什么事？”
小青取出钱袋，为难的说：“少爷，我们的银两不多了。”先前你身上存着的一千两银票已经没有了。
你皱眉问：“还有多少？”
小青说：“总共只有一两五钱。”
你的眉皱得更紧了。
如果只剩下三两五钱银子，那么李镇明天拿什么看病？你叹了口气。
李镇的病，一定要看！
你说：“小青，你先睡吧，我再想想办法。”
小青刚走，池羡玉又来了。
池羡玉由衷的说：“孟大哥，你真是个善人。对待李大哥就像对兄长一样。”
你说：“李大哥救过我的命，我应该报答他。即非如此，我和他朋友一场，也不能不闻不顾。”
池羡玉点头。
你问：“池姑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池羡玉道：“我去过麻神医那里，可是没有见到他。我想，还要再去。”
这次是你点头。
池羡玉脸上有些红晕，柔声问：“孟大哥，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吗？”
你摇头，说：“没把握，不过既然来了，我一定会尽力。”
池羡玉鼓励说：“孟大哥学富五车，一定会高中的。”
你微笑：“但愿如此。”
池羡玉说：“孟大哥早些休息吧，我先去了。”
你点头，目送她。
忽然，池羡玉略一滞，轻轻回过头来。
月色下，美人如玉，眸波如星，含情脉脉，温柔似水。你看得呆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
池羡玉与你四目相接，也有些害羞，当下柔柔一笑，盈盈而去。
池羡玉对你的情意再明白不过，能得到这样一个大美人的青睐，你应该感到荣幸，但是你的第一直觉却是得意，似乎觉得理应如此。
你想到自己俊逸的五官，不禁又朝自己匀称而挺拔的身躯看了看，心想：“我英俊潇洒又是乡试头名，如果再得个状元便皆大欢喜，难怪连池姑娘这样的美人儿也倾心。如此也配得上李大哥了，甚至是李大哥高攀都不一定。”
想到这儿，你舒心的笑了，你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你随即想到李镇的病，现在他能否接受你倒不是最主要的，身上没有银两，你能想什么办法给他看病呢？
你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当掉随身的佩玉。
那块玉是你娘为了避邪，特意送你的上等美玉，还经有名的高僧开过光。
为了李镇，连性命你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意这一块玉呢？只是辜负了你娘的一片爱意。
小青很快拿了十两银子回来。
你要去麻神医那儿，李镇却不肯，执意要去一般的药铺。
李镇笑说：“孟兄弟，莫非你希望我的病很严重？”
你连忙摇头。
你们找了家颇大的药铺，那郎中给李镇把把脉，说：“这位先生身体结实，脉象有力，不似有病的样子。定是内里生疾，我先开几副药，让这位客官服满三天，再看情况如何。”
你们取了药，花去了五两银子。
再买些补品，买些日用品，你们身上总共只余下五两银子。
可是那些药不管用，李镇一如继往的每天吐血。此时的李镇已瘦下来，脸色更加苍白，接近一种透明的惨白。由于失血过多，他的神色疲倦无比，只两眼还有些神采。全身没有半分力气，每天躺在床上无法下地。
你每天照顾李镇，喂他汤药陪他谈心。在池羡玉眼里你是报恩，在小青眼里那是你一贯的慈善心肠。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是爱。
你喜欢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身心轻松，亲密无间。
哪怕是一辈子这样照顾他，你也愿意。
不过，你必须让李镇健康起来。
你想到麻神医。
去找麻神医的前一天晚上，池羡玉找到你，说：“孟大哥，也许我们到了麻神医那里，希望仍然不大。”
你有些失望，却问：“为什么？李大哥病的并不重。”
池羡玉说：“我们先不说李大哥的病情。只是，麻神医，恐怕不会乐意给李大哥治病。”
你惊奇道：“为什么？麻神医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为什么不给人治病？”
池羡玉为难的说：“不是不给人治病，是不轻易给人治病。我已经去过他的药铺，据那里的掌柜说，麻神医给人看病，不论病重与轻，进门便须出五百两银子做为诊断费。”
你吃惊道：“五百两？”
池羡玉无奈点头，说：“不错，这五百两只能让病人见到麻神医。药到病除的时候，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你明白池羡玉对你说这些的原因，因为你们根本没钱。你们现在只有五两银子。
看见你难过，池羡玉柔声劝道：“孟公子，李大哥对你虽然有救命之恩，可是你也已经尽力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命由天定，我们每个人尽力就是了。我想李大哥也不会怪你。”
你断然说道：“不，李大哥不会有事的！”
池羡玉叹了口气，不语。
你轻轻走进李镇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闻声睁开眼，轻笑道：“孟兄弟，你怎么不高兴？”
你摇摇头，强笑说：“没有啊。李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镇说：“好多了。”
每次你都会这么问，李镇每次都会这么回答。
你问的恰到好处，没有流露过多的关心，李镇也回答的微妙，没有过多的怨天尤人。
你想给他恢复健康的勇气，他想给你“我会坚持”的自信。你们彼此都在为对方着想，一方面你们的确是这样的人，一方面，你知道，你的爱无法自拔。
李镇忽然说：“孟兄弟，谢谢你。”
你有些讶然，说：“我没做什么，李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李镇忽然说：“我听小青说了，你把你娘给你的玉佩都当了。”
你笑说：“李大哥，你数次救我性命，只要你健康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个世间，失去任何东西都能重新得回来，只有生命例外，你说呢，李大哥？”
李镇微笑着。
你情不自禁的伸过手，替他掖上被子。
李镇笑说：“我不冷。”
你也笑。
李镇忽然说：“孟兄弟，我的伤没人能治得好，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你忙说：“不，李大哥，明天我们就去麻神医那里，对麻神医来说，你的伤根本不成问题。”
李镇说：“我比你清楚我自己的状况。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在被造物主一丝丝的抽离。也许你不知道，从我第一次运功未遂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中了沥血掌。”
你吃惊不解：“沥血掌？”
李镇道：“不错，我实在没想到最后竟会死在这种奇掌之下。这种掌法阴毒无比，江湖之上没有人可以在沥血掌下存活。每个人最终都会血尽而逝。便是麻神医也束手无策。据传，江湖之上，只有一个奇侠能治，可是这个奇侠飘游无踪，居无定所，所以……。”
你猛然抓住李镇的肩膀，仿佛他此时便将死去，你惊恐万状的叫道：“李大哥，你不会有事的！”
李镇不语。
四目相接。
你们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你们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动。你忽然从李镇的双眼中看到一丝浓浓的爱意和淡淡的遗憾之色。
你忽然有一种感觉，在李镇的心里，你们之间也并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只不过，他比你更加善于掩饰。
你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的李镇，如果李镇肯再表现的大胆一分，或者轻轻的动一下，你都会义无反顾的扑到他怀中，给他坚强的力量，可是，李镇忽然无奈的闭了双眼。
你失望的坐直身子。
良久，李镇才睁开双眼，说：“孟兄弟，你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实在不必因为我这个将不久于人世的人而耽误了时间。会试将近，你还是好好的看书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你斩钉截铁的说：“李大哥，你救了我的性命，现在我自当竭尽全力帮助你。若非如此，我便是中得状元，也只是一个迂读诗书枉对圣贤的书呆子。只要能医好李大哥你的病，莫说是状元，便是皇上我也不屑做！”
李镇叹了口气。
你黯然神消。
你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含蓄，都带些旁击侧敲。可是你们终究不敢挑明。
隐逸如李镇，也不敢挑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彼此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