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追星的心败给了求生欲 ...
-
得益于海军G9要塞的倾情奉献，红心海贼团的伙食终于得到了改善。
潜艇餐厅里，莉兹如愿以偿吃上了炙羊肉。
筷子挑起一块递到嘴边，贝齿轻咬，莉兹发出满足的喟叹，“这道炙羊肉不错，鲜嫩爽口，是朕素日最爱。”
“素日？”佩金毫不留情拆台，“一角是头一回做这个菜吧。”
一角一巴掌拍在佩金的企鹅帽，笑眯眯看过来，“莉兹喜欢吃就多吃，以后我多给你做。”
佩金嘁了声，埋头干饭。
朗日晴空，海鸥群起，甲板上三三两两的人堆正各自找乐子，忽然某处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莉兹乐得痴傻一般，捧着报纸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到什么消息了，笑成这样？”佩金好奇靠过来，往莉兹怀里探头。
报纸被刷拉一下摊开，指尖按住两张最新的悬赏令。
红心海贼团船长——“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悬赏金9000万贝利。
红心海贼团——“梦魇”罗罗诺亚·莉兹，悬赏金3000万贝利。
照片里显眼的绿发蓬松搭在身侧，裹着黑色毛绒外套的女孩脸色苍白却带着轻松的笑意，外套并不合身，松松垮垮露出一节纤细的脖颈，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背景是月光下被厚雪覆盖的街道，照片边角还入镜一抹极小的橙色。
莉兹捧着自己的出道悬赏令，对着赏金数了一遍又一遍，激动地握住佩金的肩。
“我，罗罗诺亚·莉兹，出海首悬赏3000万贝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佩金有些羡慕，他在北海第一次被悬赏的时候还不到2000万贝利。“意味着你很厉害呢！”
“不！”莉兹嘴角压不住的扩大，声线都带了几分颤抖，“意味着，我和我的偶像步调一致！！”
“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冥冥中注定了我是要成为……”莉兹激昂的宣讲还没完，头上忽然落下一记重锤，“哎哟卧槽！谁打我？？”
“……冥冥中注定了你是要成为什么？”
懒散的声线里透着一丝寒意，仿佛就等她下一秒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好直接送她上路。
莉兹激动的心情瞬间歇了，如同沸腾热烈的火苗浇了一瓢冷水。
头上的大手敲了一记，并没有拿开，就这么压在莉兹头顶，罪魁祸首甚至躬身凑过来，鬓间细碎的黑发扰上垂落的绿丝。
“注定我是要成为红心海贼团最优秀的情报员。”
莉兹叹口气，追星的心败给了求生欲。
罗拿过自己的悬赏令，又打量了一眼自家船员那张3000万贝利的金额，心情似乎很好，“干得不错。”
“谢谢。”
莉兹有气无力，脑袋上的大手动了动，像褒奖自家小孩子得奖一般揉了揉。
不过——
心情稍微平静下来的莉兹这才注意到悬赏令上的照片，并不是她在海军G9要塞搞事的那张。
莉兹转过头，超近距离望着男人侧脸，“船长，脱镇灵城发生的事情被发现了！”
“嗯，似乎还安上了些莫须有的罪名。”罗并未起身，就着莉兹的手看报纸头条。
主版块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附着冰雪高台上的排排尸、垛照片，另有一张酒店里昏暗的大厅地板上、躺着一具腐败的男尸。
下面几张照片分别是穿着黑黄拼接长袖卫衣的特拉法尔加停在街道酒吧门前抬手起势、水蓝色吊带短裙的女孩拎着昏迷的少校笑得肆意嚣张、G9要塞失窃的仓库和厨房……
内容真真假假，罪名有虚有实，论舆论导向扣帽子还得看海军。
莉兹也读完了报道，此时相当生气，戳着报纸指指点点：“所以、为什么明明有拍到我更好看的照片，通缉令偏偏要放那张狼狈的模样？”
罗这时才仔细看了看自家船员在通缉令上的穿着，嗯，外套不合身。
但意外地很合眼。
莉兹还在骂骂咧咧，吐槽着摩尔冈斯这只不懂风情的傻鸟！！说着，女孩愤愤收起悬赏令，想了想又摊平，抚平褶皱，毕竟是自己第一次被悬赏。
晃晃脑袋甩开头顶的手，莉兹顺手夺过船长拿走的悬赏令，大踏步往船舱走。
忽而肩头稍重，一只纹着字母的手落在莉兹肩上，罗友情提醒道：“你多拿了一张，那个是我的悬赏令。”
“我知道啊！”莉兹回头，“船长出海以来的每一张悬赏令我都有好好收藏。”
闻言，罗一时间有些怔愣，只听女孩垂眸数起手指头，嘴上继续道，“近期的新人们比如西海的卡彭·贝基、北海的巴兹尔·霍金斯、南海的尤斯塔斯·基德和基拉……”
“还有几年前的超新星波特卡斯·D·艾斯和‘白马’卡文迪许！”
“这些人的通缉令我都有好好收藏！”
“对待敌人就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是身为优秀情报员的基本素养。”
罗沉默了，半天，落在莉兹肩上的手拍了拍，“……你有这个觉悟很好。”他刚刚差点就有那么一丝动容，然后紧急情绪刹车。
除了已故去的家人朋友和柯拉先生，谁又会刻意关注自己的人生呢？
敏锐察觉到自家船长情绪不对，莉兹歪歪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又无从开口，最后她踮起脚尖，特别努力的摸了摸船长的帽檐。
罗：？？？
一旁的佩金瞳孔地震，“你、你干嘛呢？”
全然不顾旁人反应的莉兹直视着船长不解震惊的眼神，表情认真，语气真诚。
“感觉到船长情绪有些不好的变化，是我的觉悟没能让船长高兴吗？”
接着又扭头看向佩金，“还是因为你们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让船长感到失望吗？”
佩金鲨鱼嘴：“什么啊！！我们怎么就没有觉悟了！captain！我会成为优秀的战斗员的，我这就去举杠铃！！”
不远处的家伙们也嗷嗷喊着，动作夸张。
“我会成为最厉害的舵手！！”这是白雁。
“我也会做出最棒的料理，给大家提供强有力的后援！！”这是一角。
“我要努力成为船长的左右手！！我马上就去抢佩金的杠铃！”这是喊完就紧追佩金而去的夏琪。
“captain！”贝波挪过来，圆滚滚的身材从罗的背后将其抱住，细软的绒毛脸贴近男人，“我也会努力继续学习航海术，我要成为最最厉害的航海士！！”
随着伙伴们接二连三的表态，甲板上士气高涨了起来，男人神色松快，帽檐下的双眼闭上，嘴角荡出几分笑意。
“啊，我知道。”
他现在还有这些伙伴们，是伙伴也是家人。
一场莫名而起的乌龙，又莫名散去，吵吵嚷嚷就到了晚上。
炫完晚饭的莉兹抱着贝波躺在甲板看星星，漆黑的夜幕上星罗棋布，那是来自遥远光年的问候。
“莉兹，那颗是什么星？好亮好漂亮！”熊爪抬起，指着夜幕的东偏西方向。
莉兹看过去，“是织女星，看到那边一条银河没有？另一头，就那个三颗星星排成线，中间亮两头稍微暗点的是牛郎星。”
“织女星……牛郎星……”贝波重复着，“名字好奇怪。”
“奇怪吧，因为取自一个恐怖故事。”莉兹脑袋往贝波身上拱了拱，“想听吗？别乱动我给你讲讲。”
“想听。”贝波乖乖不动，任由女孩扒在自己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拱着自己脖颈。
有点痒。
平淡微凉的声线像是吞了一口冰块，偏偏又掺杂了点细碎的温柔，并不适合用来讲恐怖故事，反倒适合撩拨人心。
“从前有个仙女下凡洗澡，被一个放牛的猥琐男偷窥了。”莉兹语出炸裂，“猥琐男听了成精的老黄牛的挑唆，偷走仙女的衣服，威胁仙女嫁给自己。”
“诶？？？”贝波震惊，“这男的真不要脸！”
莉兹点点头，“后来仙女被迫服从，和男人结婚生了一儿一女，从一个光鲜亮丽的天上仙子变成了操持家务的黄脸婆。”
“诶！！！”
“恐怖吧？”
“恐怖！！”贝波心有戚戚道，“仙女好可怜啊，后来呢？后来仙女回天上了吗？”
“看到那没？”莉兹抬手指了指状若丝绸的银河，“后来仙女得到了救赎，有好心的神仙发现她并带她回了天庭，放牛的男人带着儿女追过来，为了防止仙女被抢走，好心的神仙画下这条银河，把男人隔绝到银河另一边。”
“呜呜真好，仙女终于得到了救赎！好心的神仙也是好人！”贝波感触颇深。
一人一熊丝毫没注意甲板上早多了两个人。
不远处，佩金表情复杂地看向夏琪，“牛郎星和织女星的取名由来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夏琪仰头看着夜空，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又没听过。”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莉兹讲得那么认真不像假的。”
佩金还是觉得不对，但看看身边这个啥也不懂的二傻子，也没再深究，跟着一起抬头望天数星星。
“说起来，今天谁值班来着？”夏琪忽然问。
“captain重新排了值班表，今晚前半夜好像是海胆和克里欧涅吧。”佩金数着星河。
“后半夜呢？”
“后半夜……”佩金猛地一拍脑门，“是咱俩！！别看了快回去睡觉，凌晨两点交班！！”
两人麻溜儿撤了。
莉兹抱着贝波悠闲地吹着晚风，猩咸的气息缭绕鼻尖，身下暖融融的毛毯传递着舒适的温度，睡意一下一下，撩拨着不甚清晰的大脑。
熊爪轻轻搭在绿毛脑袋上，贝波撑着头，看向埋头颈窝的女孩。
“莉兹……你抱的太紧了我有点热哎。”
回应白熊的是一道清浅绵长的呼吸。
贝波懊恼，纠结半天，决定慢慢起身，再把人给抱回屋。
熊掌轻轻贴着莉兹后背，扶着脑袋枕在肩膀，贝波另一手撑着甲板刚直起半个身子，只见船舱半开的门后有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闪过。
“captain？”贝波试探。
身影停住，转身走过来。
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罗神色有些疲倦，眼下泛着一丝青。男人没有抱着片刻不离身的妖刀，只拿了一本薄薄的笔记。
“怎么了？”原本磁性低沉的声线带了几分沙哑。
贝波无措地示意怀里酣睡的莉兹，“莉兹睡着了……”
“睡着了就送她回屋。”罗淡淡道。
“啊……”贝波有些纠结，“captain可以送莉兹回去吗？”
顶着自家船长疑惑的眼神，贝波艰难开口，“我……我腿有些麻了。”
他刚要起身，才发觉被莉兹搭了一个多小时的那条腿，麻了。
“对不起——”
他真该死啊！竟然因为腿麻了这点小问题求助船长！！
罗叹口气，“不用道歉。”
右手正要下意识发动技能，看到睡相毫无防备的莉兹，罗的动作忽然顿住。
随手将笔记本丢给贝波，罗半蹲下身子接过酣睡的莉兹。炸毛的绿色脑袋晃了两晃，歪在男人胸前，左手托住莉兹双腿，右手又从贝波手里拿回笔记本。
在叮嘱了贝波几句航线问题后，罗就这么抱着莉兹从容走回船舱。
途中偶遇了一票惊讶的小伙伴，众人纷纷在短暂惊讶过后，默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阴凉的视线扫过去，大家都闷声扭头路过，罗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双手占着又没法按太阳穴。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突如其来的善意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啧，还不如动用能力。
*
莉兹感觉自己睡了悠长舒适的一觉，多亏了睡前有软乎乎的贝波作为抱枕，只不过……她醒来怎么就在自己床上了？
衣服也没换，鞋子也没脱，被子潦草地搭在身上，像极了案发现场。
贝波送自己回来的？可爱的白熊应该不会这么不温柔吧？
莉兹狐疑地起床洗漱，决定早餐的时候问问贝波。
一角今日做的早餐有培根、煎蛋、烤肠、饭团，零星几盘三明治都搁在饭桌一头，丝毫不用怀疑是距离船长位置最远的那头。
莉兹今天就好这一口，跟伙伴们打了招呼后，把问贝波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一屁股就坐在三明治跟前，拿起一个边吃边看起待投的话本初稿，是的，她把上次跟佩金守夜提到的那个短篇构思写出来了。
篇幅仅一篇，字里行间写尽男人的狗彘不若、无耻之尤。
三明治夹了西红柿片、生菜叶和薄薄的两片烤肠，莉兹啃的津津有味，话本也很下饭。全然不知满桌人的眼睛跟抽筋了似的左右乱飞，瞟瞟这头的莉兹，再瞅一眼那头咬饭团的罗。
两人各自吃自己的，压根没留意伙伴们的氛围。
确切点说，是莉兹没留意到，罗是懒得理会。
饭后莉兹率先离桌，去甲板上透气顺便等等路过的新闻鸟，好投递她的新作。
紧跟着罗也吃完了，唤着还在跟煎蛋奋斗的白雁去控制室掌舵。
两位话题中心人物丝毫没有自己身处风口的自觉性，倒是伙伴们一顿饭吃的心思绕成十八弯。
八卦的众人凑成堆：是假的吧？两个人都没互动的，果然还是误会了吧，船长只不过单纯照顾了下船员？
一角固执己见：我不管，我磕到了那它就是真的！
游离在乱飞的眼神大战外、叼着培根一脸懵的贝波，瞧了瞧表情古怪的大家，也呆呆地追着船长步子走了。
同一时间，东海——
一名赏金500万的海贼抱着乱飙血的小腿倒地嚎哭，滚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狗。
边上正在给剑身擦血的绿头巾男人不耐地起身过去，将手里抹布塞进手下败将的嘴里，堵住那烦心的声源，并顺手将男人手掰后面，掏出绳子五花大绑，最后打了个漂亮的死结。
“喂，你老实点，否则我不介意再废了你另一条腿。”绿头巾男人恶狠狠的威胁。
闷哭声瞬间戛然而止，那海贼眼底泛着泪花，怯怯地并了并两条腿，小腿的血都懂事的不乱彪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没有枷锁的疯狂魔兽！嘤嘤嘤，海军哥哥救救我！被押送去海军营地的海贼内心流下宽面条泪，从未觉得近在眼前的海军标志如此亲切。
收下海军支付的500万赏金，罗罗诺亚·索隆又一次名声大噪。
眼看着绿头巾男人转身欲走，海军小哥笑嘻嘻递过来一沓新出的悬赏令。
“海贼猎人罗罗诺亚，500万的男人都搞定了，你实力够可以啊！这些是新上榜的通缉人物，混有别的海域的，你挑着看看？”
索隆头也不回，伸手拿过那沓手感粗糙的牛皮纸，抬腿走了出去。
今天也是好天气啊！
太阳从云层里探出脑袋，窥探着街道蹦跳乱跑的熊孩子。
两三个玩着水枪的小男孩横冲直撞闯过来，不小心撞在绿头巾男人垂着的手臂上，小孩一下子被震飞出去。
男人手指微松，穿堂风席卷而来，手里的悬赏令被吹飞了几张。
冰冷的视线盯了几秒吓得屁股坐地不敢出声的小孩，索隆捏紧剩余的悬赏令，大踏步离开这条街道。
被吹飞了几张啊……嘛、无所谓。索隆如是想着，翻了翻剩下几张赏金平平、相貌也平平无奇的悬赏犯们，挑了个最不顺眼的，握紧刀柄自信地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追星的心败给了求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