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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次日下了早朝,喜雨还没踏进府里,便被早早候在门口的小太监拦下,说是二皇子有请。

      这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喜雨命人进去跟祈清他们说一声,今日不用等自己用饭,随即便跟着小太监去了雅楼,雅楼便是她初次看见二皇子的酒楼,京城内文人墨客最爱去那。

      连包间也还是上次那间,进去后,除二皇子外,还有几位一看就是文官的人,让喜雨有点惊讶的是,东厂的那位也在,不过和昨晚死盯着自己不同,今日从她进来到落座,对方一个眼神都未给过她,只自顾自喝酒。

      二皇子坐于上首,左手边是花寻春,右手边空出来了:“喜将军,我与喜将军一见如故,喜将军请坐本王边上来。”

      如此盛情,喜雨才不会推辞,她大方落座,和桌上的同僚们抱拳问好。
      倒也不是怕了这几位文官,只是听大将军平日总抱怨,朝中文官最是斤斤计较又爱记仇,得罪他们,大事没有,小事上总会想发设法膈应恶心你一下,比如大将军每次问朝廷拨钱拨粮的时候,这些个文官能写好几篇千字文叙述朝廷钱粮紧张,让皇帝少拨或者晚拨。

      就是受不了这种鸟气,大将军这次才没亲自回来领赏。

      喜雨摸爬滚打惯了,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就表面上的面子吗,她给就是了。

      二皇子挑眉看她,觉得这小将军倒是比其他武将好相处,于是折扇敲了敲酒壶,待对方看过来,便道:“喜将军,雅楼的风里醉可是好酒,寻常人来,还不一定能喝到呢,尝尝?”

      说实话,喜雨馋了。
      但她昨儿深夜来月事了,加上伤也没好全,唉,今日要是没忍住,晚上小腹有的难受了。

      喜雨:“谢殿下好意,臣今日实在饮不得酒。”

      “昨夜喝得,今日怎喝不得?”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是褚瑞,是花寻春,他这话一说,褚瑞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寻春说得有理,喜将军是喝不得酒,还是喝不得本王的酒呢?”褚瑞似笑非笑,自饮了一杯。

      “殿下误会了。”喜雨眼巴巴望着那壶酒:“臣听闻风里醉久矣,刚进来闻到味儿,便已经馋了,实在是旧伤未愈,昨夜回去后,旧伤复发,已被大夫呵斥,禁酒半月。”
      说完,立刻又抱拳道:“殿下,臣斗胆,这壶酒可否请殿下为臣保管半个月,半个月后,臣陪殿下喝个痛快?臣自己来雅楼不一定喝得到。”
      最后半句,喜雨说得委委屈屈。

      文官掩面,实在没想到传闻中的昭武将军还是个厚脸皮,占二殿下的便宜占得理直气壮。

      褚瑞倒觉得这喜将军可比探子信里说的有意思多了:“喝一口,不让大夫知晓呢?本王和在座其他人都为你保密。”

      “唉。”喜雨叹气,盯着酒壶咽了口口水,“臣有个儿子,二皇子昨夜应是见过的,臣那儿子管臣管得严,今早天不亮就蹲在门口,非得让臣对天发誓,这半个月滴酒不沾,若沾了,他便当没我这个爹,出街乞讨去。”
      “臣发完誓,才得以出门。”喜雨说得苦兮兮的。

      昨日喜小谷那小大人样,二皇子是亲眼见过的,故也没觉得喜雨说的是假话,当即没忍住,哈哈大笑,笑喜雨居然被儿子管住了。

      喜雨脸红,像是要挣回几分面子,辩驳道:“臣自然也有管住他的时候。”
      “二殿下,臣喝不得酒,不如就罚臣把这些菜吃了?”

      “好啊。”二皇子笑着应了。

      果然是厚脸皮,几位文官再次感叹,这雅楼里的菜可不便宜,吃个菜怎能叫罚呢,肯定就是嘴馋了。

      花寻春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面色说不上好看。

      有了二皇子那句应允,喜雨便旁若无人地大口吃起了菜,她吃得快且多,却不会让人觉得粗俗,反倒看了食欲大增,褚瑞也看饿了,频频动筷子。
      喜雨边吃边在心里比较,雅楼的素食做的确实是比满口香好吃些,不过肉却没有满口香吃得畅快,那么薄一小片,实在小气,味道也寡淡。

      肉,就得大块,重料熬汁,再配上一碗米饭。

      她挑食得明显,褚瑞问:“喜将军,可是不喜吃肉?”

      喜雨摇头,用茶水漱口后才回道:“非也,只是这肉没有满口香做得好吃,下次我请殿下和诸位去满口香吃肉。”

      “何必等下次。”褚瑞招来随行下人,“去满口香要几份肉菜。”
      说着,眼睛看向喜雨,嘴上叮嘱下人:“记住了,让满口香去喜将军府里要钱。是吧,喜、雨?”

      喜雨还能如何,只能点头称是。
      还得是二皇子啊,这要是她坐在满口香吃肉,又派人去雅楼点素食,满口香那位在镇西军里当过兵的大厨,能提菜刀出来追着自己砍。

      席间,喜雨以茶代酒,和褚瑞等人相谈得还算融洽,除了花寻春,她一时没忍住,看了眼花寻春,结果被对方当场抓包。

      糟糕,看他那眼神,感觉要出招了。

      果然,她听见花寻春慢悠悠开口了:

      “鄙人一直很好奇,像喜将军这样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能人,会更愿意看到谁坐上太子之位呢,或者说,更愿意为怎样的君主拼杀?”

      喜雨确定了,这位厂公就是看不惯自己,就像自己也看不惯对方。

      她将盏中的茶饮尽,笑道:“花总督,我是个武夫,大部分时间都脑袋别腰上,在战场思考如何保住脑袋。谁当太子这个问题实在不是我这种武夫考虑的事,交给皇上定夺吧,我呢,就负责守住晋国,不让外敌来犯。”
      “倒是花总督,您得常年在京城,不知道您更想将来为怎样的君主办事呢?”

      喜雨又将问题扔了回去,但对方也只是喝酒,随意回道:“自然为皇上办事。”

      自从这个问题抛出来,文官们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狠人和狠人之间的对话吗?直接把这种不小心就会被砍头的事拿到台面上聊,而且太子之位的备选之一——二皇子还在这呢!
      疯了啊这两人!

      褚瑞笑了一声,辨不出喜怒,他左看看花寻春,右看看喜雨,道:“看来喜将军和花公公,倒是很有默契,对同一个问题的看法都是相似的。”

      “二皇子说笑了。”
      “二皇子看错了。”

      两人同时答道。

      “哈哈哈哈,如此,今日便到这儿了。”褚瑞说罢,摇着扇子起身离开,花寻春慢悠悠地跟上,其他文官也纷纷离去,只有喜雨还在那坐着,开玩笑,满口香的肉菜都还没送到呢,她得等菜到了,打包带回去,摇了摇酒壶,还剩大半呢,这么好的风里醉,必须一起带回去,半个月后再喝。

      喜雨并不担心二皇子会将她如何,一来,如今武将青黄不接,北齐又虎视眈眈,朝廷正需要她;二来,她迟早都会因为四皇子,和二皇子正面对上,只要四皇子成功坐上那个位子,二皇子算得了什么。
      况且她的回答没有一点毛病,就是当着皇帝的面,她也会这么答。

      不过嘛,还是得给花寻春记上一笔,那宦官仗着二皇子不敢拿他如何,敢给自己挖坑。
      这梁子结下了。

      这席间的对话到底还是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喜雨下午就被一封密诏召进了宫中,除了她,花寻春居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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