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温柔沉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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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熬夜，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杨枝意觉得自己可以去知乎回答这个问题。
关键熬夜还熬得心甘情愿。
她画稿子的速度慢，画给藏光的就更慢，各方面都愈发精细，连背景都放大了抠细节，用一晚上的时间，还没把稿子画完。
第二天又加上午休时间，和下班回家后的一两个小时，才正式画完这张图。
其实原图发文件能更好的保留画质，微博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杨枝意还是通过微博私信发送了图片。
如果贸然问□□号什么的，哪怕是工作账号，也会怕打扰到他。
图片发送成功，她点开对话框打字，“稿子已经画完啦，藏总你看看有没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呢？”
藏光大概是不在线，没有回复。杨枝意把6sing上的打榜任务做完，和桌宠崽崽玩了会儿，又逛了逛超话，才等到藏光的回复。
消息提醒的声音轻快，像一路跳进她的心里，带着她心怦怦跳。
置顶聊天框后边的未读消息数字从1变成2，杨枝意忙点进和藏光的对话页面。
居然是连着的两条语音，杨枝意点开，凑到耳边听筒播放：“没想到这么快，辛苦你了。”
“没有需要改的地方，特别好看。”他顿了顿，沉吟片刻，似乎有些苦恼，“这样接收的图片有点压画质，如果可以的话，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他生得一把好嗓子，不管是说话还是唱歌，总能轻易让杨枝意沦陷，令人痴迷得犯规。
语音播放结束，杨枝意有点恍惚。
直到她发完号码，□□上出现“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的提示，杨枝意还有些懵。
能加上联系方式什么的，在今天之前，大概想都不敢想。
杨枝意思考了一会儿，该怎么打招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把文件传了过去。
同一时间，对方的消息弹出来：
“昨天，熬夜了吗？”
杨枝意沉默地看着这一行字。
她总不能告诉藏光，她被他的那条睡前语音消息刺激地睡不着，所以肝了一晚上的图。
她打字回复：没有没有，很早就睡了。
嘴里小声念着，“只是善意的谎言吧……”
好在藏光没有就这个问题接着问，转而问稿子的费用。
杨枝意几乎不作思考，消息就已经发了出去。
“我不收费！！！”
被本命白嫖怎么了！我愿意！
（不是
（玩笑话
语气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杨枝意抓了抓头发，接着打字解释道：“这个账号只更和藏总你有关的图，而且给你画画一直是我的梦想，不盈利的。”
好一会儿都没有新消息发来，但和藏光的聊天页面顶端，“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一行小字，却一直显示着。杨枝意又等了半分钟，才收到消息。
“想听我唱歌吗？”
杨枝意在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睁大了眼睛。
听！藏光！唱歌！
昨天微博刚发了新的音频，今天居然还有机会可以听藏光唱歌吗……
杨枝意想了想，顺从内心打下一个想字。
她怎么可能拒绝啊呜呜呜。
藏光没有回复，请求通话页面直接在屏幕上显示出来，铃声也随之而响起。
杨枝意愣了愣——
她以为会是语音条，可眼下却是通话申请！
只要接通，她就能听到藏光的声音。是比歌会和直播更特殊的，一对一的连麦。
她最近走的是什么大运啊！
她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一些，警告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藏光面前丢脸。
杨枝意你是理智粉，你要争气呜呜呜呜呜。
重复深呼吸几次后，才按下接听键。
耳机里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导，一路抵达她的耳朵里，就像她过去千百次听的那些歌会录音一样，是万年不变的开场白。
他说：“晚上好，能听得清吗？”
终于听到了一次现场版。
一对一版。
如果让藏总一个人说话，自己打字，是不是显得她太大牌了……
她小声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听得清。”
“杨吱吱甘露，”藏光低声念着她的ID，杨枝意脱口而出答了声“到”，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像上课忽然被点名似的，带着些慌张和局促。
下一秒，她听见耳机里的一声轻笑，不带嘲笑意味的，只是单纯觉得很有趣而已。
她在听歌会录音时，无数次感叹过藏光的笑，那种带着些无奈和宠溺的尾音，最最让人把持不住。
他一笑，她眼前便好似有了画面。
是古时最受宠的小侯爷，闲散度日极尽风流，笑起来却不轻佻，不惹人生厌，眼角眉梢都是桃花意，叫人总也忍不住去看。
好听是好听，但当这笑落在她身上，就变得更加难以招架。不过片刻，她就感受到自己从面颊到耳后，都在不可抑制地发热。
好在藏光只笑了声就作罢，轻易地转移了话题，“想听什么呢？”
她用手给自己扇扇风，“都，都可以的。”
“你好像很紧张。”
杨枝意顿了顿，听他继续说道：“不管是之前打字回复，还是现在，似乎都很紧张，官方得像AI自动回复。”
她是紧张的。
那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从十五岁到现在，她每一个不好的情绪，都是在他声音的陪伴下化解的。就好像她哭了很久，而那个人总会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
也是能被她用来解释“美好”这个词的人，时至今日，她仍在努力赶上他的步伐。
面对这个人，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抓了抓，把家居服柔软的布料，攥在了手里。
“我怕说错话让你不高兴……”
“吱吱，你喜欢我几年了？”他说话时的语速慢慢的，在叫过她的小名之后，稍作停顿。
无论是谁家粉丝，只要听到自己的本命喊自己小名，都会心跳加速到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吧。
杨枝意勉强稳了稳心神，“十年。”
“十年”他咂摸了下这个数字，问道：“见过我发脾气吗？”
“没有……”
不仅她没有见过，圈里人提起藏光，最常听到的词就是低调和沉稳，从未和人在网上发生争执。
其实像他这样佛系的人，看着温和，实际上又好像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很难看出喜恶，网上的事应该都不会放在心里吧。
“那为什么这么怕？”四周很安静，仿佛是与她的耳语。他的声音里，如同有着一种抚慰情绪的能力，就这么轻易地，让她从被互关起，就一直提着的心，稳稳地落回原处。
他说，“所以，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斟酌用词，想说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麦里沉默了半分钟，大概是藏光在让她有一个反应的过程，而后他问：“想听什么歌？”
杨枝意思索了会儿，说出了歌名。
他的鼠标轻击几下，几秒钟之后，杨枝意的耳机里响起了《温柔沉溺》的前奏。
他开口，就是钟鸣鼎食之家的谦谦君子，执一把折扇负手而立，华气与温润是蕴在骨子里的，他低头勾唇浅笑，自成一道风景。
只是唱这么两句，就给听者足够的画面感。
到副歌部分，他的声音愈发温柔辗转，尾音一勾，几乎让人化在里边。
“语言太贫瘠，
所能表达的爱意，
不过千万分之一。”
这首歌是藏光早期的作品，一首温柔的抒情歌。藏光原唱作品里，更多的是古风，这首新风格的歌刚发布的时候，粉丝们意外又激动，据说当天晚上就把播放数据刷到了月榜前几。
试问谁能抵抗的了，本命温柔低沉的情歌呢？
藏光说这是唱给粉丝的歌，所以他唱过很多遍，在或大型或随意的歌会上，但这是她第一次听现场版。
没有其他人，听众只有她一个。
她没由来地感觉一阵鼻酸，借着还开着静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试图把夜里格外活跃的泪意压下。
他唱完最后一句词，钢琴的伴奏温柔而缱绻，逐渐减弱直至结束。
周围安静，只剩下鼠标的点击声。
“吱吱，还在听吗？”
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机里。
杨枝意解开静音，答道：“我在。”
他的声音从耳机里清晰地传来，和唱歌时不尽相同，似乎总是带着些笑意，“好像以前歌会上总唱这首歌。”
杨枝意回应着他的话，“我开始喜欢你的那一年，藏总你已经不接歌会了，但是我后来有去听官录的歌会音频，经常听你唱，所以就一直很想要能听一次现场版。”
“前年的那次直播，不在吗？”
那是藏光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直播，受一个新APP官方的邀请，开了一场两个多小时的语音直播。
电话里有几秒钟的沉默，继而才听得杨枝意的声音，“嗯……”
很低，像是压着些什么情绪。
藏光听出她一下子低落下去的语气，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杨枝意解释道：“那年因为突发的情况，没能赶上。不过后来官方也有发全程的录音啦。”
故作轻松的技能太过拙劣。
藏光并不点破她，避开前一句里可能不太好的回忆，问她：“那后来听录音了吗？”
出乎意料的，她说：“没有。”
藏光有片刻的惊异，这个小姑娘补了以往的每一场歌会，却唯独剩那一场直播。
她怕藏光以为是她不想听，想了想才接着说到：“那会儿年纪小不太懂事，因为不能听直播，所以那两个小时都在哭。后来试过很多次，想补那场直播，但总是连你的开场白都还没听完，就关掉了，可能还在埋怨当时的自己吧。”
藏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点，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如果不是那个年纪，是现在呢？”
“现在……现在不会错过了，”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继而笃定地重复道，“不会再错过了。”
他温柔磁性的声音回应着她，他说：
“好，我听到了。”
“吱吱。”藏光忽地唤她的名字，温和地用声音将她包裹起来。
杨枝意几乎是瞬间感觉到耳廓开始发烫，在心里默默说道，这是第二遍。
她伸手摸摸耳朵，应声：“我在。”
“作为唯一一个听众，刚才录音了吗？”
他刻意压低嗓音，让她完全没有抵抗力，每个字都听到了，但是脑子暂时宕机，不能解读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后大脑才开始慢慢运转。
录音？？
什么录音？？？
还可以录音？？？
她哭都来不及哪还记得什么录音啊？！！
藏光能从耳机里听出她的懊恼，嘴角不自觉地牵出好看的弧度，“下次，记得录音。”
“还可以有下次吗？”杨枝意下意识问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当然。”
那种鼻酸的感觉又隐隐约约地反上来。
她喜欢的人，真的好温柔啊。
像柔软的白云，像万重群山间的春色，像冬天捧着手炉看的初雪，像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是她最想要藏住的光。
杨枝意小声地唤了声，“藏总……”
“嗯？”他耐心地回应。
杨枝意鼓起勇气，一字一句都说得认真。
“我觉得，我还会喜欢你很多个十年。”
麦里有几秒钟的安静，她忍不住屏息，听着耳机里的每一丝动静。
他再次张口，语气和缓而郑重。
他说——
“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温柔沉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