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工）》黄姜

40、第 40 章

　　自从李绒彻底走出李络‘团宠’女主光环笼罩范围，不愿再宠着李络、便可不再宠着之后，她是连一句教导的话都不愿意对李络说了。
　　后来在大嫂李王氏点明要李绒给他带孩子时，她陡然间大悟，接着顺势就建议李王氏担起长嫂的责任来。

　　在这之后，李络再有什么不妥言行，李绒再没多嘴过。
　　只是在过后了，直接和她们的爹李仙工说，让他去管。

　　李线和李经两个李家男丁还没成亲分家之前，李家男丁都习惯了有李绒把家中琐事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不用他们操一点心。
　　李仙工也是如此，之前有妻子，后来有大女儿，他就没有操心过家务琐事或儿女教导。

　　李仙工就是一个大老粗，除了担起挣钱养家的责任外，其余事情从来不经心。
　　李绒前脚和他说了有关李络的不妥言行，他后脚就忘了。等到李络在外面玩到傍晚时回来，哪又想得起来要说教李络？
　　好不容易碰着一回李仙工没忘记，晚饭时想起来要说李络几句，可他刚一开口，李络一通撒娇耍赖，就给糊弄过去了。

　　要不怎么说这天下，不愧是有半边在围绕着男主杨谦转，另半边则护在女主李络身后呢？
　　李绒就‘告状’成功了那一次，李络就发现了。

　　那时，李络脸颊挂泪，满眼失望愤怒，声嘶力竭地对李绒叫喊：“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竟然做些背后告状的小人行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何必鬼鬼祟祟暗地使坏？我是哪里招惹到你了？你倒是说说啊！你说啊！”

　　“……”当时的李绒无言以对，甚至在想：李络这又是去看了哪场戏呢？

　　李络把动静闹得不小，大嫂李王氏听见后，抱着儿子李蓝开门出来。
　　连日来，李王氏整天整夜地被精力充沛的李蓝闹腾，都不敢错开眼，根本腾不开手织布，弄得她是心浮气躁！
　　大姑子没答应给她照看孩子，小姑子又以‘我没空闲呢！’为由，也将她撅了回来。她心里积着气呢！

　　李王氏端起长嫂的威严，开口就教训：“络络你这就不对了，绒囡是你亲姐，别说她只是让爹来管教你，就是她直接管教你也是有资格的！
　　而且络络你说话也太伤人心了，怎么就让你失望了？又怎么就小人行径、鬼鬼祟祟了？你做错事了，她不该叫爹来管教你吗？你姐又不是偷鸡摸狗的贼人，你这样说她合适吗？”

　　“婆母去得早，所谓长嫂如母，我这个大嫂就托大教你几句。
　　络络你现在冲你姐姐叫嚣，是对公公管教你这事很不满吗？那可是你亲爹，你就这样顶撞？你……”

　　李络被娇养出了一副娇蛮性子，但这性子稍微拿捏不准，就变成蛮不讲理了。
　　“既知道自个儿是‘托大’了，那就谦虚些罢，没人想听你说教！”
　　“哼！你和姐姐，就是蛇鼠一窝！”

　　“你！你你！”李王氏当场被气得话都不利索了，“你真是条白眼狼，狼心狗肺不识好歹！我这做嫂嫂的，还没资格教你了是吧？”

　　“你是谁啊？就要管教我！”

　　“我是你大嫂，我没资格管教你吗？”

　　“你一个外人嫁我家来才两年呢，就对我这个小姑子管东管西？嘴脸也太丑陋了！”

　　“呵！我嫁进来确实不久，但我以后可是要和你大哥过一辈子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要出嫁的姑娘，怎么，还想狠到我头上？”

　　“就算出嫁，我也是李家的闺女，哥是我亲哥，你终究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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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绒就在旁边看着，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嘴地对吵，看她们互相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有意思了、可好看了。

　　她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李络竟然学到了与泼妇骂街无异的行径，掐着腰和大嫂对吵，只差没跳起来吵，没伸手边吵边指指点点了。
　　她很惊奇：这还是话本里那个，小太阳一样的娇蛮可爱女主吗？

　　李络若按照现在这样子长大，最后怕不是要长成一个市井小泼妇吧？且还是多愁善感的一个小泼妇。
　　李络的性子，已是开始在往左了长。若没人掰正，彻底左性了也未可知。

　　不过李绒是不会去忧心李络左性了要怎么办的，因为就算真长成了那样，也不会少了喜欢她宠爱她的人，毕竟是团宠呢。
　　但是看大嫂李王氏和李络，都吵成这样了，以后两人还能成为亲密无间的一对姑嫂闺蜜吗？
　　按照话本子作者的说法：‘少一天都不是一辈子，少一人宠都不是团宠！’如果少了大嫂李王氏宠着，那李络还是团宠吗？

　　西厢的二嫂李申氏，抱着被吵醒后正哇哇哭闹的半岁大女儿李红，开门探出头来，看院里情况。

　　李绒看见李申氏了，不过她只当作没看见，转头就继续瞧着热闹。

　　若说大嫂李王氏是一只母老虎，那二嫂李申氏就是一只黄鼠狼。她宿于隐蔽洞穴里，昼伏夜出，不声不响地捕食旁人圈养的家禽，看着细小一只很不显眼，实则性情凶猛。

　　李申氏就站在门后看着，也没出声劝解阻止，等到把怀里女儿重新哄好了，就半掩上门进里屋去了，不一会儿屋内就传出了机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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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杨绦就出了门往李家去。

　　来到李家院门外时，杨绦想起之前两次被李络迎面撞上的事，他就稍微提神留心了些……

　　果然！
　　杨绦正要抬手敲门时，半掩的院门陡然打开，他本能之间就脚下一动、快速往旁边一个躲闪！
　　几乎就在杨绦躲开的同时，李络“唰”地就从门里冲了出来！
　　也不知是因为前面没人，没能让她撞上去缓冲一下，还是她腿脚没倒腾开，或是脚下没踩稳。总之李络冲得太猛，差点就扑到地上去了，踉跄着出去一段，才总算稳住了身形。

　　杨绦心想：‘都已经被撞过两次了，要是这第三次，我还躲不开你，那这脸面也就不必要了。’

　　“杨二哥！”李络稳住身形后，一跺脚羞怒地瞪向杨绦，“你！……都怪你！”

　　“又有我什么事？”杨绦觉得也是奇了怪了，他一没出声吓她，二没伸脚绊她，关他什么事？
　　总不能因为她自己走路没当心，差点摔个五体投地，而他只是在旁边看见了，她觉得失了面子，就怪他吧？

　　李络没来得及再和杨绦争辩两句，李绒就在院门里面出声了：“你来做什么？在这眼看就过年的日子，是有急事吗？”
　　好些个男子都没能躲过李络的迎面一撞，为此还引得杨谦醋了好几回，没想眼前的杨绦倒躲过了，身手还是很利落的嘛。
　　这样才对，他怀里只能撞进仙黛妹妹，旁的女子来撞他一个满怀，那像什么样子。

　　杨绦正欲回答，就听院内传出李家大嫂的声音：“快过年，又怎么了？有些女孩子啊，在小年都已经过了，家家户户的女子都已在家洒扫除尘准备过年时，她还不是一样从早到晚不见人影！”
　　“这明天就是除夕了，她还要跑出去疯玩呢。说不定啊，过年都是不会在家里过的！这样的女孩子，长大了谁家敢要啊？”

　　李络听完，整张脸都通红了，“你指桑骂槐的，在骂些什么呢！我是有事才要出门的。再说家里姐姐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嘛，又用不着我再做什么，那我出去玩一会儿又有什么嘛？”

　　李王氏来到了院门后：“哦，你看你自己都说了吧，你的‘有事才要出门’就是出去玩。大嫂给你说哦，这女孩子不能太懒，太懒了是找不着婆家的，你们家是已有绒囡给收拾好了，但大嫂家还没有啊。”

　　“我带着你大侄子，片刻都抽不开手。我也不是要你来给大嫂家打扫，只是让你帮忙看一会儿你大侄子，别让他到处跑伤到自个儿了。这忙你也不愿帮吗？”

　　杨绦站在一旁不出声，免得其他人尴尬。
　　虽然李家大嫂说话不太好听，可显然她们之前就已经吵起来了，情绪激动时说出的话能好听到哪去？李家大嫂的话，也没错远了，还是有道理的。
　　再过上几天翻过了年坎儿之后，李络就是十三岁的女孩子了，在这古代都要议亲了，她却还跟个任性的熊孩子一般，成天在外面风一样疯玩……
　　唉，他又操闲心了，管他什么事呢。

　　李络眼眶迅速泛红，看上去气狠了：“对！我不愿意帮！”
　　“谁爱帮谁帮去！你们沆瀣一气，都欺负我！”叫喊完，提着裙子转身就跑了。

　　李王氏指着跑开的李络背影，觉着荒唐得很：“这！这孩子！怎么就教不了呢？好话歹话都不听，真是油盐不进！”

　　“……”李绒没有搭茬。
　　李络的不听管教那是缺点吗？不，那是优点呢！那叫做初心不改，没被庸俗世间磨平棱角，她永远都还是那个纯真活泼的少女。
　　可若真是这样，那后来李络为何才只是婚后三年，竟就懂得了那些个拉拢之道，熟练地算计着金银经济了？

　　李络已经跑不见了，杨绦想着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竟没过脑：“她成语用的倒是不错……”

　　“哦？‘沆瀣一气’用得不错吗？”李绒横眉斜睨道。

　　“没有没有，绒姐就当小弟没说过这话。”杨绦连连摇手讨饶。

　　李绒心情不差，没和杨绦计较。

　　在杭州城里，‘厚棉条纹浮纹布’，一直风靡至今也没见衰微。
　　李王氏就算再足不出户，关在屋里白天黑日的织布，可过年前准备年货时，也还是要外出采买些菜蔬鱼肉和米面柴火的。这不，终究还是知道了。
　　虽是分了家，也还住在一个院子里，李王氏存心要问，哪里瞒得住。

　　李王氏不去理会跑不见的李络，变脸似的，一把拉住杨绦胳膊，热情的把他往院里拉：
　　“绦小子啊，来来来，进屋去做，大嫂子给你冲糖水喝！”
　　“听说你在做那条纹布生意呢？生意很好吧？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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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差人手呢？你李家大哥和大嫂也想来给你帮忙啊……”
……真正的作话↓……
不想日万了，日万太苦了啊，呜呜呜呜……
（别理渣作者，她哭一会儿后自己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