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工）》黄姜

115、第 115 章

　　夜班的开设，自然不止工人的招聘、培训和上岗等这一系列的事情，
　　还有随着夜班的开设，增加了一笔不小的成本支出——照明的油灯、灯笼和灯油，以每架机器旁配备一个灯笼为标准，再加上纱作粗纱房、每间厂房配备十个灯笼，一月之内就增加了四百个灯笼！
　　悬挂灯笼的木架、灯笼罩子、盛灯油的碗盏，以及最主要的灯油，加起来一个灯笼成本就有近五十文钱，四百个灯笼配齐就花费了二十两银子。
　　后续更有源源不断的灯油支出，每月一个灯笼怕是就要耗费半两银子的灯油，四百个灯笼就是二百两银子的灯油钱！

　　不过嘛，相比七月份因为夜班的增加，从预计的一千八百两银子的、增加到两千五百两银子的账面利润，七月只是增加了二百两银子的灯油成本，算一算也还是划算的。

　　后世的工厂也是商业用水和用电，比民用水电大约贵了一倍，但可见工厂停了夜班？当下织云纺织厂用的灯油因为是菘菜籽油，是植物油，换算之后比后世的商用电其实更贵。
　　但总体上来说，还不至于因为灯油贵，而不开设夜班。

　　决定开不开设夜班，主要取决于是否有利可图，时下以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为主，很少有大的工厂，自然也就没有开设夜班的必要。除了隶属于官府的局院作坊，因为工期需要，才会开夜班赶工。
　　不过，杨绦的纺织厂对产品产量有不小要求，开设夜班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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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班慢慢地往正轨上走了，厂房那边的管理和生产方面的事情，杨绦慢慢地交给了总管工们去处理。
　　平时通过每五日召开一次总管工晨会，来间接管理厂房那边的事务。
　　晨会上总管工们会汇报过去五日的成果、遇到的问题，杨绦则相应给出指示，再提出要求，最后实行下去。

　　当然，若是临时出事需要请示的，总管工们也能随时去找杨绦，而他有空时也会去厂房那里转一转。
　　若工人们有问题也能及时的反应给他，如此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免底下的总管工和管工串联起来，欺上瞒下做出不利于纺织厂的事情。这其中因‘越级汇报’产生的负面影响，杨绦也有注意，尽量及时消除些影响。

　　适当放权是可以且必要的，但也要注意对整体的掌控，别被下面的人给架空了。一旦严重失衡，杨绦所有在纺织事业上的野望，怕是就要付诸东流了。
　　所以在这方面，杨绦向来很注意。聆听底层工人的意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对总管工的管理上，他也有注意平衡和各个总管工以及他们内部间的关系。

　　七月底，本月最后一次晨会上。

　　织作女工的第一位总管工王妹儿，汇报到：
　　“……根据厂长指示，如今白班和夜班间的人员衔接，是两两工人固定组队。尤其是织作，因为组队后两人共用一架机器，同织一匹布，各自的每月固定工钱虽不影响，但奖励却是取药一组两人同心协力才能拿到的。所以按您的意思，尽量都是让工人们自由、自愿地决定和谁组队。”

　　“目前来看，有互相知根知底的老工人两两组队，有在进厂之前就相识、或后来才相识的新工人两两组队，也有老工人和新工人两两组队的。最后的这种组队情况，都是之前互相认识，并且新工人是由老工人介绍进来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组队工作都已尽数完成，两两之间协作得也还不错。有那么一两队曾有些小争执，但都及时得到了制止和开解，最后都和好了，没有往下发生更大的矛盾。”

　　“嗯，那就好。”杨绦赞赏地点点头，“白班和夜班工人的两两组队，意味着的就是调整原先的白班和夜班的组成人员。原来是上白班的老工人，可能要调去夜班。本来是上夜班的新工人，也可能调去上白班。这事倒也不难，就是琐碎麻烦。”

　　“如此一来，管工们手下的人手就变了，原本熟悉的、调教好了的老工人走了，来了新招的新工人，要想用起来得心应手就得再调教、再磨合，平白多出好多事情来，难免会觉得恼火。”
　　杨绦点拨道：“所以你们手下的管工们，最近都不容易，你们得要多费些心去体恤他们、安抚他们啊。”

　　屋内的六个总管工纷纷应是，没人有意见。

　　不过杨绦又说了，“不过每组都有工人调动的情况，并不单单只有哪一个管工多出事情来，也很公平。”
　　“不过终究是受累了，你们给手下的管工们传话，让他们去告诉底下的工人，下月初五大会那天散工时，每人可以来领一斤肉回去，管工们每个三斤，你们六个总管工每人五斤。也算是慰劳一番，最近都辛苦了。”

　　劳有所得、劳有所奖，就算辛苦劳累，身上也是一身劲儿，心里觉得暖和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