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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祠堂朦胧 ...

  •   审思堂乃是苏府祠堂,三进三出的院子,正院大堂中间的四座神龛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排位,堂内两排细脚高瘦的长明灯自门口一路延伸,头上吊着十盏硕大莲花灯,亮堂的烛光被偌大的厅堂所分割,只在地面上落下散开的圆晕。

      五位娘子一人一个蒲团跪在一起,苏锦瑟跪在正对着门的靠窗位置,那个位置又冷又阴,靠近窗边,秋风能挤着门缝吹进来,没一会她就脸颊发僵,膝盖发疼。

      “冷不冷啊,没事的,等会夜深了,母亲就会给我们送被子了,到时候就可以睡觉了。”苏锦然自小就淘气,虽然受宠但是挨过的跪也不少,审思堂来得勤快,心里早有小算盘,见安苏锦瑟闷闷不乐,这才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苏锦瑟低着头嗯了一声,她早上卯时未到就爬起来练字,昨夜亥时已过才草草睡下,今日白天闹了一场,此刻眼睛都眯了起来。

      天色刚刚黑下,守祠堂的仆役调暗烛光,关进门窗,大堂内的众人一开始还跪得笔直端庄,此时等门窗关上,瞬间跪得歪歪斜斜。

      苏锦彤盘腿坐在蒲团上,苏锦光靠着墙,整个人依靠在墙上,苏锦雨算是里面姿势还算正常的,松懈了紧绷的姿势,只是低着头,清冷的脸上显现疲倦之色。

      “别睡,现在睡会受凉的。”早已一屁股坐下的苏锦然见苏锦瑟眯着眼,推了推她,没想到一推就把人推到了,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她。

      苏锦瑟迅速地卷着蒲团靠着墙根,眯着眼含含糊糊地说着:“没事,我眯一会。”

      苏锦瑟身形娇小,半个身子缩在大蒲团上,昏暗的灯光斜映在她毛茸茸的眉毛上,落下的半截阴影与眼底的阴影相互交织,让她多了一丝疲态,大堂高悬的烛灯落在她脸上,深刻的眉骨,高耸的鼻梁,深邃而艳丽的五官越发明显。

      苏锦瑟其实是个勤奋的学生,对学习抱着虔诚的态度,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坚信勤能补拙但依旧要付出极大的时间。

      猫发财蹲在角落里看着苏锦瑟的睡脸陷入沉思。他早早就蹲在这里。祠堂向来是罚跪人的好地方,阴冷潮湿,寂静阴森。

      他没想到自己揠苗助长的事情,竟然平白给苏锦瑟找了一顿罚,心里也是颇有恼怒,恨自己得意忘形,更恨老夫人徇私偏向,本就是苏锦彤先闹出这一出事,结果却是让众人一起受罚。

      一月时间,苏锦瑟竟然被受罚三次。他一想到这里,心底莫名生气一股恼意。

      夜色渐沉,连虫鸣鸟叫都歇了下来,只听到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大门被打开,在外徘徊许久的寒风对着正对着门的苏锦瑟一股脑地吹了过去,睡意朦胧的苏锦瑟冷得打了个哆嗦。

      猫发财猫眼微眯,脸色阴沉。

      “儿啊,我的儿啊。”大夫人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她眼睛通红,分明是哭了一顿,苏锦彤一看到母亲也瞬间红了眼睛,母女两抱头哭着。

      大夫人怨了一句老太太心狠,最后瞪了一眼苏锦瑟,骂了一句灾星,这才让嬷嬷把被褥在地上铺上,心疼地抱着她安慰着。

      这番还未弄好,外面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女人面容素雅,一声浅绿色衣裙衬托着她面容娇艳,姿态艳丽,行走间摇曳生姿,好似一朵醉人的莲花。

      来人正是凤姨娘。

      凤姨娘入了屋内先是把苏锦雨扶了起来,苛责她几句,又言明已把拓本烧了,又见女儿面容憔悴便红着眼说着:“你这性子到底是烈了些,你祖母也是为你好,这帖子若是过了你父亲的手定然是不会错的,我知你一心好学,可也要掌握分寸。”

      她说话如黄鹂轻啼,慢里斯条,清脆温柔,如今紧握着苏锦雨的手,一脸痛心。

      苏锦雨低下头,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孩儿知错了。”

      大夫人抱紧撒娇的苏锦彤,见此场景冷哼一声。

      一旁的凤姨娘脸色纹丝不动,丝毫不理她的挑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厉声说道:“我来已是违规,若是大张旗鼓为你打点,驳的是你祖母的面子,不过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平日被烫了手指我都要难受半天。你今日虽是错了,但打在儿身上痛在娘心里,即使是错事,我也不得不做,但你需跪足两个时辰后,才能歇息。”

      凤娘子身边的嬷嬷爆出一条被子,叠好放在苏锦雨身边。

      她边上的苏锦光露出羡慕之色,抬眸向外张望了一下。

      众人虽然都压低声音,可大堂辽阔,如此多人窸窸窣窣地说着,只觉得烦人吵闹,吵得苏锦瑟睡梦中眉头皱起,她下意识朝着角落疙瘩里爬了过去。

      猫发财看着倏地靠近的人,后脖颈毛发下一秒就耸了起来。它站起身,贴着墙角盯着苏锦瑟看了一眼,见她睡得颇深,这才讪讪地放下前爪,哒哒跑到苏锦瑟脑袋边上。

      温热的气息瞬间被沉睡的人捕捉到,苏锦瑟右手一抓就把猫发财抱在怀里,嘴里含糊地说着:“好冷……大小姐……抱……”

      少女特有的清香随着距离的靠近而逐渐清晰,微微起伏的/胸/脯/近在迟尺,猫发财僵硬地靠在她怀里,耳朵下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耳朵不安地抖动了几下,尾巴下意识地盘在自己腿边。

      苏锦瑟整张脸埋在它怀里,嘴里也不知含糊地念着什么。

      屋内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苏锦彤躺在铺好的床垫上得意洋洋,苏锦雨乖乖跪好,苏锦光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苏锦然一向心大,扑在蒲团上,撅着屁股睡得香甜。

      大殿内很快又一次陷入安静之色,苏锦瑟微微呼吸的声音好似扩大一样落在猫发财的耳朵里,猫的瞳孔不由缩了缩。

      安静祥和却也弱小可怜。

      猫发财琥珀色的眼珠安静地注视面前的人。

      生母早逝,父亲荒唐,他从未与人这般近,连呼吸,连体香,连心跳都在他的触手可及的空气中,无孔不入地包围着他,让他沉寂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跳了起来。

      他缓缓团起身子靠近苏锦瑟,贴近那一刻与他同步频率的心跳。

      就在此时,门再一次打开。

      猫发财眯着眼,只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拿着一个毯子溜了进来,那人身形娇小,小心绕过正中间的苏锦彤和苏锦雨,靠近苏锦光。

      苏锦光面露喜色,可一触及她手上的毯子脸就阴了下来。

      “我……我冷。”她懦弱又不甘地说着,视线不由落到睡得香甜的苏锦彤身上,还有苏锦雨身边的那床崭新的棉被上。

      太原的深秋已经是能结霜的,即使是一条带毛的毯子也是抵御不了寒冷的。

      “团团乖。”良姨娘早已不复美貌,苏府严苛的规矩把曾经也美貌的侍女磋磨成如今的老态。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可苏锦彤是谁,苏锦雨是谁,那时她们可以比的,而她不过是不受宠的庶女,她生母更是不受宠的姨娘。

      给姑娘们送棉被不仅需要棉被,也需要丫鬟在天未亮时就把被子抱走,就算老太太对这些事情睁一眼闭一眼,可也不能太过分。

      良姨娘自己日子过得就拮据,棉被是需要新棉的,差人把棉被抱回去也需要给丫鬟钱银的,她哪来这么多银子,若是毯子,她明日自己早起就能带回去。

      苏锦光抱着被子沉默着,没一会就笑说着:“没事的,熬一熬就过去了,母亲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良姨娘疼惜地摸了摸苏锦光冰冷的脸颊,心酸地笑着,最后贴着墙角,如来时一般悄咪咪地走了。

      苏锦光抱着毯子披在自己身上,报膝靠在墙上,盯着地上一处幽幽的圆晕,只觉得浑身疲惫。

      猫发财见众人都有衣物,只除了苏锦然和苏锦瑟,想着苏锦然会有三夫人来送,到时候只剩下孤苦无依的苏锦瑟连被子都没有,真是可怜。他甩着尾巴想了想,最后把角落里一个蒲团咬了出来塞进苏锦瑟怀里,自己推开窗户小缝溜了出去。

      它站在房顶上观望了一会,目标明确地想着外院客人住的地方飞奔而去,浅色月光下的小猫被温润的月色覆盖住皮毛,迎风而动的橘色长毛在空中留在道道痕迹。

      就在猫发财走了没多久,只看到三夫人带着如嬷嬷悄悄走了进来,她先是捏着苏锦然的耳垂,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叫醒,伸手嬷嬷连忙展开被子,给她盖严实了,心疼地喊了句:“真是祖宗啊。”

      苏锦然睡得迷迷瞪瞪,抱着被子翻了个,继续趴在蒲团上睡着。

      三夫人站起来张望一下,最后看到神龛角落里露出的半截小腿,急忙上前掀开安神幡,看到里面睡得眉头紧皱的苏锦瑟。

      苏锦瑟浑身蜷缩着,眉宇因为皱着,越发显得深邃,她抱着一个破旧的蒲团,睡得脸色发红。她心惊,练满蹲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起热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嬷嬷手中的被子,亲自为她盖上。

      三夫人看着她良久,目光深沉,最后在嬷嬷的催促下离开。

      苏锦光看着三夫人离去,大堂内的众人除了她一人,其余人都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她嫉妒地看着苏锦瑟身上的被子,那被子绣着春江夜月,纹路紧密,一看便是绣娘用心绣的。

      她紧抿着唇,下意识地伸了手,可还未碰到那床棉被,冲天而来一记猫爪把她的手抓伤,她心惊却不敢大喊,瞪着那只四爪抓地毛发尽竖,龇牙咧嘴的橘猫。

      苏府突然来了一只猫,这是下人嘴边流传的话。小猫来无影去无踪,神秘得很。苏家因为老夫人不喜欢猫,从不在明面上养猫,可私底下总有几个侍女救济入冬后流浪的猫,大家心照不宣,只要不捅到老太太眼前,便都是没有的事。

      养猫,稀奇,却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猫是苏锦瑟养的。

      苏锦光是非常喜欢猫,可祖母不喜欢,她母亲怕惹了嫌也是极力阻止,她每看到侍女抱着猫心里总是羡慕的,她规规矩矩地长大,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才能展现,心底一直压抑着一团火。

      可没曾想苏锦瑟这般惹了祖母厌弃的人,竟然养了一只猫,这猫还如此护主。

      她心中升起怨恨之情,恨得牙齿咯咯直响。

      猫发财见她神色,后背弓起,獠牙尽显。

      苏锦光本就心虚,突然被一只猫如此盯着,恐吓着,只觉得心底一颤,那猫的眼睛冰冷毫无感觉,比人的目光还要骇人,好似她再有动静,便会直接伸出爪子要了她的命。

      她小声啐了一句:“小/畜/生。”之后找了个角落,抱着毯子躲在平安幡的后面也睡了下去。

      猫发财见她走到了另外一边,这才收了爪子踱到苏锦瑟边上,他颇为不高兴,跳上最靠近苏锦瑟的窗台,那位置正对着神龛,只要动静不大就不会被人发现,他借着幡布的遮掩,拖着一条披风走了进来。

      那披风浑身雪白,乃是白狐皮毛所制,领口的那一圈毛更是洁白无瑕,面上的绣着百花开满园的绣面,金丝勾边,银丝糅在绣面里,极尽奢华。

      猫发财本着既然借都借了,那就不能浪费的原则,见苏锦瑟睡得香甜,却是半个身子落在蒲团外,便站在角落中变成人形。

      那角落不大,并排躺不下了两个大人,孟识成了人只能蜷缩着,勉强站在角落里,随意地把披风摊在地上,然后把睡得深沉的苏锦瑟抱在披风上,最后笨拙地用棉被把她包起来。

      他看着被裹成一团的苏锦瑟还颇为满意,恢复猫形,团成一团,趴在披风上,枕着苏锦瑟的脸颊睡下。

      祠堂终于完全安静下来,夜色朦胧深沉,苏锦瑟怀中一道血光闪过,转眼即逝,警觉如猫发财也毫无发现。

      天还未亮,苏锦瑟就被热醒了,好像有一个火炉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一股巨大的桎梏把她牢牢禁锢着,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她被闷着,完全不能呼吸。

      所以,她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件衣服,窥其眼前一角,只觉得华丽金贵,她手掌抵住的是坚硬的胸膛,肌肉清晰富有弹性。

      平的,没有胸。

      她忍不住手贱摸了一下。

      “别动。”脑袋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沙哑低沉,贴着她耳朵边,轻若羽毛,说话的气音都贴着她的耳廓,冲着她脑门澎湃而去,瞬间软了她防备的姿势。

      苏锦瑟心跳不由加快,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昨夜不知为何玉佩失了控,我现在变不回来了。”大堂里有人,孟识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边讲的,呢喃细语,好似情人低语。

      红意从脸颊不可控地蔓延到耳朵。

      那角落若是要躺下两个人只能手搭着手,腿挤着腿,稍有动静都能触碰到对方。

      “现在还不能变吗?”苏锦瑟娇小,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含糊地说着。

      孟识沉默一会,摇了摇头。

      “等会就来人了!”苏锦瑟也不知是热得还是急得,甚至可能是羞的,鼻尖冒出汗来,把声音都含在嘴里。

      “藏起来。”孟识也没想到自己会变不回来,可自己的尸/体还躺在那里,现在这个又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他也极为迷茫。

      他发现异常比苏锦瑟还早,毕竟如果有人直往你怀里钻很难保持清醒。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意识变成人形且变不回来,而苏锦瑟胸前的玉佩彻底只剩下中心一点红血丝,那血丝比以往来的都要鲜艳,好似一滴血滴落在玉佩中间。

      “别怕!”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锦瑟的肩膀,算是安慰。神龛巨大,角落阴影处巨多,若是来人,躲一下即可,只是不知道之后如何是好。

      他拍了下苏锦瑟的肩膀,又向后紧贴着神龛,为两人之间的距离露出一点位置。他们如今即使想要避嫌,可眼下情形却是赶鸭子上架谁也不敢动弹。

      苏锦瑟正要说话,一阵冷风便顺着细缝灌了进来,她哆嗦一下,猛地被身下的披风吸引,那披风一看就非凡品,眨眨眼,小声说道:“好漂亮的披风啊。”

      可以买好多钱啊。

      孟识不屑地撇了撇嘴,价值千金的披风可不是漂亮的。他突然看着眼前恋恋不舍摸着披风的姑娘,眉头微微蹙起,狭长邪气的眼睛随着皱眉而敛下眼尾,显得极为不高兴。

      “这是斐善和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眼角看着沉迷摸披风毛的苏锦瑟。

      苏锦瑟一心扑在珍贵的披风上,喃喃自语:“真好啊。”

      孟识脸色一沉。

      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姑娘是喜欢斐善和这个花花公子的。

      突然门口有人走动声。

      苏锦瑟脸上痴迷之色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瞬间没了血色。

      孟识动作麻利地把苏锦瑟用被子裹起来,单手直接抱在怀里,紧接着脚尖一点把披风扬了起来,用手一把抓住。

      “我先走了。”他从小窗那边像一只猫一样无声地跃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不见,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进来的是三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如兰嬷嬷,嬷嬷看着苏锦瑟裹着被子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神龛,懵懂瘦弱,站在高高的台阶前,像缥缈的烛火,即使风再大也依旧坚强地亮着。

      “七娘子,夫人叫我来收被子。”嬷嬷上前低声说着。

      苏锦瑟连忙回神把被子还给如嬷嬷,低声道谢。

      “都是我家姑娘惹事,七娘子不必多谢。”如嬷嬷扶起她笑说着,她眼角看向睡得脸色红扑扑的苏锦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祖宗,醒醒。”她捏着苏锦然的鼻子才把她弄醒,苏锦然抱着被子愣愣地坐了一会,一跃而且,脱下被子赶紧跪下,自欺欺人,假装无事。

      如嬷嬷忍着笑,带着两床被子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没多久,良姨娘也偷摸摸地走了进来,没想到苏锦瑟醒了,连忙捋了捋鬓角碎发,抿着唇小声说道:“七娘子起得好早。”

      苏锦瑟点了点头,拿着蒲团,坐在苏锦然边上。

      紧接着大夫人和良娘子踩着喜鹊上枝头鸣叫的时间派人收了被子。

      五位娘子又如一开始的样子排排跪好。

      苏锦瑟跪了一会,开始自顾自地坐在蒲团上,脑海中不由想起绝色五官下那双邪气横生的眼睛,以及跃出窗台时那截精瘦的腰肢……

      她,大概是嫌命长了。

      苏锦瑟叹了一口气,孟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而且他应该杀/过/人,那种宛若实质的杀气不是强撑的。

      绝非良配。

      祠堂外,一张巨大的披风落在地上,中间一团鼓鼓的东西开始往外移,紧接着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是重新变成猫形的孟识。

      猫发财抬起头来看着在眼中变成巨物的祠堂,狠狠地拍了拍地面,最后叼着那个披风直接扔到附近的水潭中,颇为忧郁地趴在石头上。

      ——不对,他好像可以离开苏锦瑟三尺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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