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成眠》花成眠

26、斗月

　　华贵园流金溢彩，宫女美姬无数，风景依旧，而当初的人，如今不知都在何处了。
　　澈儿东看西看，对他来说，都是稀奇的。
　　来人纷纷拜会我，我一边顾着澈儿，一边寒暄几句。
　　“王爷这边请。”说话的是前朝的王公公，一直侍奉在皇祖母身边，花继遥称帝，缘席王母妃早故，皇祖母的太皇太后位子也没有变动，只是少了说话的权利，不过到底有我这个亲孙子在。我不可以软弱，我一旦倒下，依附在我身边的无数人，便都会死去。
　　王公公可以压低了声音，眼光在人群中溜了一圈，便不动声色的退到暗中。
　　英华殿如今不似当年繁华，人数骤减，又是黑夜，一条长廊，只有我和王公公两个人。
　　皇祖母，要做什么？
　　有些忐忑不安地跟着王公公，这些年，我每次到这里，明里暗里，都有花继遥的人跟着，说起话来也不方便，皇祖母经历了那么多，要这样引我来，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并且一定要瞒着花继遥。
　　“王爷，皇太后就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
　　我点点头，轻轻走进皇祖母的寝宫，灯光有些暗淡，静悄悄的，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了。
　　“眠儿，是你来了吗？”帘后传出皇祖母的声音，她正半眯着眼靠在一方卧榻之上，一旁升腾着袅袅的檀香，那张几经风霜的脸笼在其中，让我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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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径分外熟悉，小家伙由画眉带着，我从英华殿出来，目光游离于实现之外，有貌美宫娥走过，留下一股子香气，却让我叹息。
　　白非黎正向我招手,示意我去喝几杯酒，如今他虽仍为左相，却已被赐侯爵，其妹白非鸢，已入宫贵为皇贵妃，白家的势力如日中天。
　　我轻笑，不论在哪个朝代，外戚的势力都不可太过庞大，如今后位一直悬空，最有可能踏上这个位子的，自然是白非鸢，可是依照花继遥的性子，真的会让她上位吗？
　　“成王爷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到？”
　　“哦，邱乐师找本王多聊了几句，左相也知道，本王对别得可不行，独独对礼乐还是有些见解的。”
　　“王爷谦虚了。”白非黎似乎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再做深究，就没有说下去，倒是也给我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
　　白非黎是状元出生，饮酒甚是文雅，以往也只见他喝些小酒，今夜如此，倒是有些奇怪。
　　“王爷，今日同那三年前比较，是不是又另有一番情趣？”
　　我倒是未料到他主动提起三年前的事情，对于在那一场宫变之后存下来的我们，甚少提起往昔。历来都是如此，在本朝说前朝之事，那都是禁忌。
　　“左相以为呢？”
　　白非黎笑笑，那副温婉如瓷的面容多少有了些人间男子的俗情，更显真实。
　　“据闻，皇上有意与夜家结亲。”
　　我对于此事，本是略有耳闻，花继遥的朝堂之事，我不参与其中，现在听白非黎亲口提起，那多半是势在必行了。
　　“是吗？”我不作应答，又将问题抛给白非黎，好让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那个人王爷可是熟得很……”灯光掩映着白非黎的脸,带着几分戏谑,杯中的酒气氤氲,他的声音缓缓,“就是当年差年成为成王妃的夜未芷。”
　　我面上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夜小姐天姿国色，美貌非凡，进宫之后必定受宠。”
　　“怎的，你一点也不为所动？”
　　“本王也甚是遗憾啊。”
　　他冷哼一声：“说起来，你和王妃的恩爱倒是京城中的一大传闻。”
　　我不予争辩。
　　不一会儿，明黄色的身影便来到园中，尚英提不急不缓地走在花继遥身后，嘴角含笑。
　　白非黎冷笑。
　　待到花继遥坐下，园内气氛才稍稍提升。
　　“风皇陛下，请看。”尚英提一句话，又把大家的精神集中到他那儿去。
　　一宫人捧着一样物什来到御座之前，尚英提起身离座，慢慢拉起红布一角，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古朴的花纹雕刻其上，古木的色泽映着灯火，却是沉沉如墨，右上角刻着古老而华美的文字：斗月。
　　此琴正是供奉在泽国皇室的斗月古琴。
　　如果单单是一件古物，也只是让风雅之人牵挂了，然四大古琴中又隐藏了一个秘密，据说得到这个秘密，就能得到天下。虽然传说已经离去很远了，但是仍然让人趋之若鹜。
　　“想不到大太子带来的居然是斗月古琴。”
　　“本殿下诚心之大，相信风皇能够感知一二。”
　　花继遥笑道：“大太子之心让朕也甚是感动啊。”
　　两只狐狸心照不宣的笑，众人也不得不赔笑，尽管大家都不知道这其中的意味。
　　“成眠。”
　　被点到名了，我微笑以对。
　　“皇上。”
　　“这件事情，朕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这可是大太子亲自点的名，不要让大太子失望了。”
　　我挑了挑眉：“臣尽力而为。”
　　澈儿乖乖地坐在我的身边，依旧让花继遥的注意了。
　　“记得你小的时候，似乎很少进宫啊。祯妃的性格也是静静地，不知澈儿怎么如此活泼，朕在宫里也常常听到他的传闻啊。”
　　“让皇上见笑了。”
　　澈儿的手脚不动，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当然关注最多的却还是紫袍银面的大太子。
　　我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来，本殿下在来的路上也见识了小世子，真是聪明伶俐啊。”他最后的四个字“聪明伶俐”可是意味深长。
　　“朕倒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成王爷教子有方，小世子将来定有大成啊。”
　　我不置可否：“借大太子吉言了。”
　　“怎么不让小世子开口说几句？”花继遥提点一句，众人都望向澈儿，等着他开口。
　　澈儿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很臭屁地说了一句：“不是你吉言我也能成才。”
　　尚英提哈哈大笑，丝毫不见有气愤的朕兆，众官家也陪着笑了几声。
　　接着又象征性地说了几句两国之间的琐事，看起来气氛和乐，宾主尽欢，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作者有话说

　　一年了，首先向大家道歉，从今开始会继续更新的。希望支持。《看》因为本人大一没有电脑而不能更新，现在没理由拖拖拉拉了，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催促，嗯，我会加油的，你们的留言就是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