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阿罗走走

3、3

　　他坐公交车返回学校，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婚了。他判给他父亲，后来他父亲结婚了，他们在城里买了房，那个100多平的房子没有他和奶奶的房间，所以五岁的他一直跟着奶奶在老房子生活。奶奶是一个哑巴。

　　偶尔过年过节也会给他转一点钱。一年也会来看他一两次，他也接受了这种情况。对他们也没有特别的渴求。只当做是一个亲戚。

　　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他有奶奶全部的爱。

　　小时候，有的小朋友不喜欢他，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有的小朋友非常喜欢他，那是他的好朋友，他们羡慕他没人管束，不会挨打挨骂，就算晚回家也没关系，他奶奶会一直开着门等他回家。

　　小朋友们闯祸了，要挨打了就会跑到他家里躲起来，家长来的时候，奶奶就会做做样子，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一巴掌，看在奶奶的份上，再道个歉，基本就不会再挨打了。

　　小朋友们都说，你有一个好奶奶。

　　后来，他越来越大，奶奶也越来越老。所以他报考了一个最近的大学。

　　回到学校的他上课总是分神，他觉得很累，他想，趴一会吧，他就趴在桌子上了，因为在大学里，老师是不管这些的。

　　还有半个学期，他就要毕业了。他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个高中的同学。所以他总是坐在角落里面。

　　课间，正想找点兼职的他发现灵公馆正在招志愿者。

　　又五年了吗。

　　灵公馆是最厉害的武术组织。他们主持的五年一次的青盟会，是来自各地场馆的青少年，5岁至15岁。第一名可以选择加入灵公馆或者回到自己的场馆，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希望进灵公馆的，毕竟那里有最厉害的伙伴和老师。

　　许心远看着工资还挺高的，他有些犹豫，工作时间只有三天，但是要提前三天过去排练。

　　初选那天，他还是去了，来了很多人，还遇到了很多同学，他知道，他的这些同学就算入选了，也不会真的去做这个志愿者。

　　排练和比赛时间是周天到周五，他们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而请5天假，大家都爱凑热闹而已。

　　初选不过就是量量身高体重，测测心率，再检查一下四肢是否齐全，相貌是否端正。

　　离开的时候填写了时间确认书，他犹豫了一下，填了确认。

　　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入选通知，但他没有开心的情绪。

　　第一次排练时间是周天，地点是山脚下的大会馆，坐个公车也就半个钟。

　　第一次排练，就是讲了一些安全知识，和应急通道相关。熟悉流程。

　　“解散。”

　　在负责人说解散的时候，他穿过走动的人群走到负责人身边，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每天下午5点后来排练吗？

　　在学校一下子请5天似乎说不过去，三天请假，就会容易一些。

　　负责人咬着一支烟，上下打量他，“你为什么要下午来？这个馆子不是你开的也不是我开的。”

　　他的声音很大，许心远觉得尴尬，微微低下头说，“我，我是学生。”

　　负责人回瞟了他一眼，“哦，那别来了，回去吧，好好读书。”

　　许心远急忙说，“可以来”

　　要快些去赶公交车了，出门时才发现车刚走了。

　　“哎，大学生，是不是回学校。”一个穿着黑T加嘻哈裤的男生向他点头。

　　“怎么了？”

　　黑T男带上头盔说，“下一班要半个钟，坐我车回去吧。”

　　“不用了。”

　　他的形象不像好人，许心远甚至有些害怕。

　　那人已经把车拉出来了，是一辆机车，“也不是非要帮你，就想积点德。”

　　说着却发现这车怎么都打不上火。

　　“让一让。”一个长头发的小哥拍拍他的车尾说。“挡我道了。”

　　长发哥把他的小电驴挪出来了，黑T哥还在打火。

　　“行了，坐我车吧。”长发哥挪到许心远身边。

　　见许心远没有动静，他“啧”的一声，许心远就乖乖坐上去了。

　　“死老头，开慢点。”黑T男在后叮嘱了一句。

　　路上，长发哥自言自语道，“大学生，大学生好啊。”

　　许星远低着头不说话，小公路外，连绵起伏的山，像他的生活，一点儿不平坦。

　　在校门口，许心远向他道了谢。

　　长发哥把头盔的挡风片拨上去。

　　“白雾。”他伸出手。

　　许心远慌张握手，“许心远。”

　　“早知道了，校牌都没摘。”

　　低头一看，果然是。

　　回到学校之后，许心远以身体不适为由向辅导员请假一周，

　　“让你家长给我回电话。”

　　他只能发信息给他爸：

　　——身体不适，想休息。给我跟辅导员请5天假

　　——好

　　他就这样顺利的请了5天假。

　　没一会，他妈打电话过来，“你爸说你请了七天假。你哪里不舒服了？有没有去医院看一下？要我过去吗。”

　　“没有不舒服，就想休息几天。”

　　“你不会是请假去看比赛了吧。”

　　妈妈是了解他的，小时候他就经常爱去各种人多的场所，然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看闹哄哄的人群。

　　许心远说，“你真是一个细心的妈妈。”

　　见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许心远直接挂了。

　　周一，他七点半从学校坐车去大会馆，大半天都在练习走场。志愿者的这点工作量对他来说并不算大，只要没有突发状况，单记住自己的站位就可以了。

　　下午五点半回到学校，他又找了一份兼职，在菜市场的海鲜摊给人洗田螺，人多的时候替老板娘打打称。

　　第二天是最后一次彩排，挨他最近的白雾发现他的手被割破了，还有许多小划痕。

　　“咋了大学生。”

　　“没。”

　　排练结束后，他立马赶去菜市场。

　　也是太巧。去买菜的辅导员大老远就认出了他。

　　这不是我学生嘛

　　他靠近他的摊位，一股子腥味。

　　辅导员跨进摊位里，“许心远？”

　　不等许心远抬头，老板娘刺耳的声音就响起，“哎呀，帅哥，你不要进来啊。这个地板很滑的，不要把我的鱼啊虾啊打翻了，要赔钱哒！”

　　“老师，你站外边点吧。”许心远拿起水管清洗地面，他的眼眸始终低垂。

　　比赛开始那天，真的好多人，作为一个工作者，许心远心里是有一些慌张的。

　　他是D入口的指引员，都是vip客户，他要准确的告诉客户，他的座位在哪里，该往哪一条道走，走对道后下一个志愿者就会引导。

　　来了很多人。硕大的场馆一下子坐满了人。徐新元的工作室。引导家属到特定的位置。并提供酒水饮料。服侍家长去。

　　台上的是林公馆的长老。是一个法令。还有两位掌门。旁边的是周瑜。比他大两届。但是年纪比他小。百步集团家的三位公子。

　　比赛开始第一场。

　　大屏幕上是目前的排名。青年组。两两对决。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百步集团趁机推出自己的新产品。是一个机器人装甲。显然，很多人都对他没兴趣。让他赶紧过，主持人也识趣的加快语速。

　　第二场比赛开始。

　　比赛一结束。学鑫远远的手表，叮铃的响。他知道是钱到账了。

　　他们叫他好好学习，他说不想读了。两人说那怎么行？他们一起去看望了他的奶奶。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了。

　　刚好碰上来送饭的继母。他们都说阿姨好。

　　他们出去了，他们说你怎么不叫他？许心远说那不是我吗？

　　最后给他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周末有空就去寻灵社帮他们抓小鬼。徐新远害怕自己不能做。男孩子说怕什么，白雾都能做了，他天天挨骂，你做不好，大不了你们两个一起挨骂。

　　去面试的时候是一个胖子。胖子直接就说不要。他们两个给他求情。

　　胖子说你爸爸妈同意吗？

　　他们不管我。

　　哟，那你还挺任性。父母挺开明。

　　他们离婚了，我从小跟奶奶生活。

　　哦，那你奶奶同意吗？老人家最忌讳这个吧。

　　他在医院还没醒过来。

　　那你。胖子也不知道说啥了。

　　一听胖子就哭起来了，天呐，这么可怜。然后就给他讲解要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许心远觉得很有把握。他每周末就过去抓小妖。结果第一个周末的时候就被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