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难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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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据说月神之力可以治愈一切，我一直好奇是不是真的。”林夕想起来母亲的话。
齐婉儿摇头。
“怎么可能，这种话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
林夕收到了齐婉儿看白痴一样的眼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与她听到的不一样。
“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的星使......”林夕顿了一下，“她说只有你有办法，所以.....”
齐婉儿一时间有点看不懂这个后辈想要做什么。
但她现在不想花心思了解人类复杂的想法。
“我按照我的理解来说一说你叫我来的目的吧。你是想让我治愈你得星使对吧？”齐婉儿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换一位强大的妖做星使呢？”
“您说的没有问题，但是”林夕摇头叹息，“我有我这么做的理由，我的星使只能是她。而且我的星使想要完全好起来必须要经过一次‘茧化’，仅靠我能给她的力量，她有可能撑不下来。”
齐婉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林夕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我知道，妖族喜欢坦诚的人，如果我说出这么做的原因，您是否愿意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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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已近压过来的，白虎星野这个季节其实降雨不多，但林家，或者说这座山有自己的气候特点。这里其实是妖界与人间界的一个连通点，传闻也是一只上古大妖的埋骨地，这里一切的欣欣向荣都是受这只大妖的佑泽。
一路走来，齐婉儿见到不少小妖怪，里面甚至有最难见到的花妖和虫妖。
“抱歉，刚得知凛芷今天被我父母带出去裁衣服了，所以您需要再等一会儿。”林夕和管家交谈过后一脸歉意的说。
齐婉儿摇头表示没关系。
这里的孕育的灵气非常充沛，齐婉儿得到允许后决定出去走走。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喊管家。”林夕说，“这里他比我熟悉的多。”
管家点头说：“齐小姐尽管吩咐。”
“您怎么称呼？”齐婉儿对上管家漆黑的瞳孔，居然有种压迫感。
“乌，乌鸦的乌。”管家回道。
齐婉儿沿着上山的小路一路向上，最后有几段非常陡峭的楼梯，她只能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拍拍手上的土，这是齐婉儿两百年里第一次登高远眺，这里是人间界，一个靠着短短几百年突然繁荣的文明，这里的一切与她从小知道的不同。
这里比妖界更加繁华，有电灯将黑夜照亮，有川流不息的车将人送到远方，有传授知识的学校，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这里的人追求物质生活和精神文明，这里崇尚明主和科学，这里的领袖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奋斗。
她站在这里，与这里相距咫尺又遥不可及。
高处有高出的空旷，它让你觉得孤立无援
就像现在，一眼望去满眼郁郁葱葱，其间有零星的红瓦，那是隐藏在林间建筑。刚才在湖边看到的雾气团已近变大了慢慢将整座山笼罩，像静静地张开怀抱的母亲去拥抱她不爱撒娇的儿子。被笼罩的山体随着雾气的移动，颜色渐渐变得深了起来。
一滴湿润落在了齐婉儿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拂去，却被落下的第二滴第三地猝不及防打湿了手背。齐婉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空，雨落了下来，恰好落在她的眼里。
眨眼，将更多的水寄出，原本就是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加通红。
有寒气随着突然造访的雨侵入齐婉儿的身体，齐婉儿打了个寒颤。这是一种熟悉的寒冷。
就像忘不掉的，玉兔族皇宫里逼仄的楼梯，清冷的祭坛，昏暗的烛光，以及母亲常年冰冷的面容和父亲嘴角化不去忧伤的笑容。
应该去找个避雨的地方，还是......狼狈的回到林宅讨要一条干毛巾那句就快到嘴边的“乌”却迟迟说不出来，不仅如此，连脚步都像是被从心底窜出来的疲惫冻住一样在原地迟迟迈不出去。
一口气叹出，抽干了肺部最后一点空气，像是灵魂也要随着脱离身体。
急切的脚步从身后靠近，下一刻齐婉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顶着外套，从小路寻着她的气息一路跑来，将她和着满世界的冰冷与孤独隔开。
齐婉儿转身，抱住这人狠狠吸了一口气，瞬间所有的感知回到身体。
是孙北啊，也只有孙北能给她如此温暖的怀抱和无可取代的安全感。
孙北还在喘着气，但笑容已近代替了担忧浮现在脸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锁骨一痛，隔着衣服，被齐婉儿咬了一口。
低头，对上齐婉儿湿漉漉的目光，孙北的心软了下来。刚想问齐婉儿怎么了，唇就被凑过来的湿润堵住。
齐婉儿的唇冰凉，含着孙北不断索取温暖，孙北换一只手去顶着外套，另一只手扶着齐婉儿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齐婉儿没来由的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时一个雪夜，当时孙北刚刚成为月狼族的狼王，她被送上朱红的牢笼穿着嫁衣由狼族的人护送去了月狼族的王都。
在祭坛上等她的孙北并没有按照礼仪穿上婚服，她静静地站在风雪中，穿着黑色的风衣，白衬衫上还有未清理的血渍。
齐婉儿已近来不及想那些随行来的玉兔族使者会如何向自己的母亲痛斥月狼族不遵守礼制吃相难看，她缓缓走向孙北平静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孙北也走向她。
这是很冒失的举动，月狼族的新王太年轻了。
孙北试探的伸出手，齐婉儿保持着微笑，回握住孙北的手。
这是她从小学习的礼仪，即便知道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献祭，但，她依旧是玉兔族出嫁到月狼族的公主，她踏上这片土地，她就是孙北的妻子，要以夫妻之礼对待孙北。
礼仪是玉兔族对野蛮的月狼族最后的反击。
齐婉儿握住孙北的手，有种的奇妙的感觉钻进来，接着周围的寒冷开始入侵她的身体，她没忍住一哆嗦。后来才知道，孙北掌心里那种叫人舒服的触觉叫做温暖。
她的手感受到了温暖，身体便恢复了对寒冷的感知，仿佛在想她抗议什么一般。
那天孙北脱下外套批在齐婉儿身上，替她隔绝了满天的寒冷。
今天的孙北只穿了一件短的运动外套，勉强罩住了两个人，也让她们紧紧靠近彼此。
良久，齐婉儿松开抱着孙北的手，头抵着孙北的肩膀说：“耳朵。”
孙北点头，化出兽耳。
狼的耳朵和猫咪狗狗都不同，齐婉儿抓着孙北的耳朵挠了挠。
“好啦，我们该回去了。”孙北痒的受不住，只能用脑袋蹭着齐婉儿的手求饶着说。
齐婉儿收回手，“嗯，走吧。”
孙北终于收回了兽耳，但化成的人耳却红的发烫。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应该是我来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我刚来就闻到你的味道了。”
“你一直说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犬科动物的天赋吧，很难说。”
两人走在雨中，往常很普通的对话像是被打湿了一般黏在齐婉儿心头，没一会儿又发酵出丝丝缕缕的甜流向四肢百骸。
孙北群追不舍的问：“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有人求助，让我帮忙治疗她的星使。”齐婉儿说，“就是林夕。”
孙北点头，“那真的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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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
孙北和齐婉儿一进门，管家就已经准备好了毛巾和热水，雨不大，两人之湿了外衣。管家将打湿了的衣物收走，还为二人安排了热水澡。
齐婉儿的第一次来，有些拘谨，但孙北之前是林家的常客，林铮在二楼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客房，孙北从找拖鞋到洗澡再到找公衣轻车熟路。
孙北一边给齐婉儿身上打满泡沫，一边说：“我和师父在朱雀星野长大，那时候我刚接触星魂师，一直想当星使，可师父总是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后来我师父死了，他的年龄作为人类已经是高寿，但作为妖，我还太小了。”孙北摸了摸鼻子，“他说我不长心，怕我误入歧途，就拜托林铮照顾我，我在林家住了十年，直到林铮孩子出生。”
十年吗？齐婉儿垂下眼睑。
对于妖来说，十年时漫长生命里的一瞬，对于人类来说，十年的相处已经能培养出如同家人一样的感情了。
自己和孙北在一起不过一年多，算得上什么呢？
难怪有些妖爱上人类后会选择喝下爱人的血将寿命和心爱之人相连，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孙北没有察觉齐婉儿情绪读的变化，还在继续说：“可惜了当初林铮并不希望林夕成为星魂师，一直将她养在人间，我也不好打扰。”
热水顺着后颈一路向下，冲走了泡沫和一天的疲惫。
“好啦，接下来就是擦干了！”孙北拿着浴巾将齐婉儿兜头包住。
齐婉儿说：“我会。”
“我知道。”孙北手下的动作不停。
孙北捧着齐婉儿的脸仔细看着，用拇指指腹划过齐婉儿的眼角，轻声说：“你今天不开心。”
“没有。”齐婉儿否认。
孙北放开她，看着齐婉儿背过身去穿衣服吸了吸鼻子。
其实，悲伤也有属于自己的气味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难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