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能修仙就好了》扶摇散人

10、对峙

　　手指粗的小蛇不过筷子长短，像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它缠绕在徐南的胳膊上，小小的身体显得袖珍又可爱。但与它对峙的黎之之却丝毫不觉得它可爱，毕竟看起来越是无害的东西，就越能夺取性命。

　　于修仙一道，黎之之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拥有无数法术，不代表完全掌握了它们，毕竟生死对决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面对徐南的警戒，黎之之丝毫不敢放松神经。她一边通过交谈放松他的戒心，一边驾驭着体外的那缕灵气。

　　灵气围着徐南无法感知的范围绕了好大一圈，在黎之之的操控下缓缓靠近。
　　于二尺距离处，软绵绵的灵气化为一道风刃，猛地砍向徐南毫无防备的后背！

　　汗珠从鬓角滴落，一心二用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要在说话的同时操纵灵气，并将灵气瞬间转化成风刃，着实是个不小的挑战。此刻看着风刃径直削向徐南后背，黎之之更是将全部心神放在这一击，势必一击让徐南丧失行动能力。

　　当风刃的刺痛划破衬衣落在后背，徐南就已经没有了反击的时间。他只来得及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扭头的动作只做了一半，风刃就精准的命中了他。

　　看到风刃劈开空气直直落在徐南身上，黎之之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了松。在这样的速度下，任何一个人类都没有反应的余地，这一击他是受定了。

　　出乎她的预料，徐南并没有倒下。他只是踉跄了两步，就重新站稳了身子。只是他手臂上那条青蛇不知何时跌落地面，蛇身伤口还向外渗着血迹。很明显，是它帮主人挡下这一击。

　　“翠星，快攻击！”

　　趁黎之之来不及反应，徐南突然大吼一声。得了命令的青蛇从地上弹射，如一道导弹冲向黎之之的面门，两颗渗着毒液的毒牙向她咬去。

　　眼看青蛇奔向面门，黎之之双瞳紧缩，全部心神都集中起来。她默念口诀，将剩余灵气聚集在手臂。两米长的风刃从她掌心挥出，砍在伤口渗血位置，飞扑的毒蛇瞬间被砍成了两段。

　　风刃砍断毒蛇后气势未减，继续砍断路旁的几颗树。待它的残余攻势落在徐南身上时，威力虽然消减许多，却仍旧破开徐南的肚皮，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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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色的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徐南仰面朝天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他的腹部开了一个大的口子，随着呼吸起伏，里面的内脏若隐若现。血液混着雨水在身下汇成一个小洼，他整个人都被浸在血水之中。

　　空茫的双目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将他头顶上方的天空遮的严严实实。黎之之低下头看着呼吸困难的徐南，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对不起，我没法救你。”

　　“胜者享有一切，败者任人宰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赢了，你就有权支配我的生命，何必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徐南的神色平静，声音依旧平稳。若不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单看他的表情，甚至会错认根本就没有受伤。

　　他仰头望着打伤他的黎之之，眼中流露出审视的目光，“你的实力很强，又能熟练掌握暗中伤人的偷袭能力。不拘泥于道德法规，想来一定能活得够久。”

　　他也不管黎之之脸上的尴尬，只是轻吸一口气，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他提起精神，冲右前方努了努嘴，自然使唤起她，“去，把我的东西拿来。”

　　在他刚才站立的树下，一团绿光在黎之之视线里不停闪烁，它的光芒时强时弱，像心脏一样不断跳动。翻开表层的泥土，一颗纯白色巴掌大的蛋正静静地待在洞里。

　　“是这个吗？”黎之之手捧这枚蛋送到徐南面前，他点点头，干脆地说道，“送你了。”

　　“这，我不能收……”

　　“我都快死了，除了给你还能给谁？”他将黎之之拒绝的话堵了回去，不容辩驳地下定结论，“叽叽歪歪的，就这么定了。”

　　黎之之混合着无奈和愧疚，小心翼翼地将蛋放在上衣口袋里。她语气郑重，“我答应帮你照顾这枚蛋，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该报复的我全都亲手报复了，没什么心愿了。”他吃力地将头扭到右边，那是男生宿舍楼的方向，脸上带上些遗憾，“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污蔑我的舍友痛苦死去的样子了。”

　　某种恐惧的猜测爬上黎之之的大脑，她突然感到全身发冷，愣愣的看着徐南。

　　他的嘴角不断上扬，惨白的脸上露出扭曲至极的残忍笑容，活像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一字一顿，“我说过，践踏我尊严的，都要死。”

　　徐南剧烈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像是鼓动着的破烂风箱。他身上生命的火炬逐渐黯淡，眼中的光芒却越发明亮。他的视线越过树丛，紧盯宿舍三楼某个寝室。雨丝模糊了窗户，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个男生。

　　“这就是我的必死名单上最后一个了。”徐南语气幽幽，对着身旁唯一一个聊天对象，“来，试着阻止我。”

　　黎之之没心情再和他闲聊下去，在意识到这名男生就是下一个被害者时，就驭起风息术，奔向男生宿舍楼。

　　黎之之飞速奔跑着，心里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从见到徐南第一眼起，自己就已经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凭徐南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想逃跑，一定能平安逃离。然而，他只是按部就班的上课，坐等警察或是同道，能够找到藏匿于人群中的他，击败并捉住他。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即使身处牢狱，即使命不久矣，他的复仇行动也不会停止，伤害他人格的人迟早会为此付出性命。

　　她加快脚下的步伐，速度却不自觉慢了下来。刚才的战斗已经消耗几乎所有灵力，对话时间勉强回复一丝灵力用来施放的风息术，也只能发挥出三成的效力。法术不够体力来凑，她只能迈开不长的双腿，借助□□力量奔跑着。

　　只奔跑一段时间，她全身的肌肉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长久不锻炼的运动废柴在横穿大半个校园后，身体终于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运动。黎之之双膝一软，跪倒在水洼里。

　　算了吧，自己也不是救世主。自己已经尽力了，没法救所有人。

　　水洼里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脸上满是污泥，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她看着那个身影，回忆起从修仙开始的种种经历。她接触到普通人一生也不会碰到的怪事，近距离观察过死因怪异的尸体。然而不知为何，这些经历却在她的心里起不了一丝波澜。
　　残存的道德感驱使着她帮助他人，内心深处真实的她却只想作壁上观。为了毫不认识的人拼尽全力，或许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救这个人，更是为了拯救逐渐冷漠的自己。

　　下定决心的黎之之拿出葫芦，用神识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倒出两滴灵液。她犹豫再三，又把其中一滴倒回葫芦。
　　一直用灵液浇灌植物，从未直接饮用，初次尝试她多少有些犹豫。然而想起玄庆界修仙者对她科普的灵液可直接服用的知识，她终于还是伸出舌头，舔走了手心的灵液。

　　庞大的灵气瞬间充斥她全身经脉，黎之之来不及骂娘，只得立刻催动灵气全速运转。待稍微稳住狂暴的灵气之后，她急忙为自己附上一个风息术和御空术，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前方。

　　于是，当躺在床上的男生突然听见哗啦啦的响声，看见一个全身脏兮兮看不清模样的女生打碎玻璃闯入宿舍的时候，忍不住露出见鬼的震惊脸，“我草，你是怎么进来的？”这tm可是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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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之之一个风刃利落的闯进男寝室，无视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视线扫遍男生全身上下。在他大脑内部，一个绿色光团剧烈颤动着。光团每颤抖一下，就会变大一分，只是短短几秒钟工夫就从黄豆长到乒乓球大小。

　　“我去，你是怎么进来的？学攀岩的？厉害呀！”男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对着黎之之啧啧称奇。

　　“少废话。我问你，是不是你污蔑徐南偷了你的钱？”黎之之不想理他。

　　“哎，可不能这么说。”男生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默认了她的说辞，“那天我钱确实丢了，就他一个人在宿舍，不是他偷的还是誰偷的？”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个自鸣得意的表情。他脑袋里边的绿光团，在他说这段话的同时，闪动的更加剧烈，片刻就长到网球的大小。

　　“闭嘴！”看着光团占据大脑中央，黎之之忍不住呵斥。她的声音无意识带上了精神力量，震动了男生的神经。他一言不发，双眼茫然的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