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笔记》音勿

34、报警

　　华仔拿了一盘录像带，说道：“龙哥，你要的4月1号那天海花饭店的录像，都在这儿了。您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冯龙揉了揉眉心，“怎么找了这么久？”
　　“那天的饭店录像都被洗了，我也是托了关系才找到的这备份。不过这有啥好看的。”

　　冯龙道：“那天的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好像在床边看到了一双鞋，大小看起来像女人的。”
　　奇仔眉头一皱，道：“您的意思是房间里可能还有其他人？我当时好像确实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华仔一拍脑袋道：“不会吧，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卧槽，我还以为你太久没碰女人出幻听了。要真是这样那臭娘儿们不会出去乱说吧。”

　　“这都过去三天了，希望是我想多了。”冯龙指着那盘录像带道，“盯紧点。”
　　“是。”

　　奇仔打开了监控回放，用了4倍速播放，华仔叼着根烟也把头凑了过来。

　　视频上，八点五十分，陈立春进海了花饭店大门，奇仔忙按了暂停键，“龙哥，看到陈立春了。”说着把笔记本电脑显示屏朝向冯龙。

　　冯龙抽出一根烟，华仔连忙递上火，他吐了一口烟，道：“继续。”

　　奇仔按了空格键，画面中，陈立春走进海花饭店后，一个女孩也跟着进来，陈立春回头和她说了几句话，两人看起来认识。
　　冯龙眉头一拧，猛吸了一口烟。

　　他点了烟灰，“调1010号房走廊监控。”
　　“是。”

　　视频中，陈立春和女孩一前一后进了房间，直到他们三人出现在房门外，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

　　华仔道：“卧槽不会吧，这么倒霉，陈立春这逼都能找到学生妹。怎么办啊龙哥？”
　　冯龙道：“继续。”

　　两人把陈立春的尸体运出去后十几分钟，吴念从房里跑了出去。

　　华仔有点慌了，“龙哥，怎么办啊，这要是被告发了，咱可是要把牢底坐穿了的啊。”
　　奇仔在一旁镇定多了，“海花饭店的录像已经洗过了，他们没有证据，仅凭一个人的口供，很难定罪。”

　　“我怎么这么倒霉。”冯龙沉默了几秒，“倒回去，看看那个女的样子，派人去查，有必要就做了。”

　　奇仔找了一张最清晰的吴念正面照，“龙哥您看。”华仔盯了半天，嘀咕道：“这女的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哪个酒吧的妹？”
　　冯龙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狠狠地敲了华仔的脑门，“呲，他奶奶的，这是吴明峰他女儿，叫什么吴念的。”

　　华仔惊讶地收不回下巴，“吴、吴总助？海华集团董事长助理？我听说自从七年前海华集团大换血后董事长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面前，海华集团对内对外一切都是吴明峰打点的。我还听过一种说法，海华集团董事长其实就是吴明峰，或者是吴明峰控制了董事长。总之现在默认都是他是海华老大，怎么会这样，要死。”

　　奇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好办。”
　　华仔一脸疑惑。
　　冯龙斜眼一瞥，道：“继续说。”

　　奇仔道：“海华集团的性质吴总助也清楚，问题出在自家身上，倒是简单，只要他把事情兜住了，大家就都相安无事。”

　　华仔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兜着。”

　　奇仔道：“兜不住也得兜，海华集团的高利贷公司底下藏着多少猫腻，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全靠着一个塑料袋兜着。不管哪块儿破了，里面的东西，干净的脏的就全流出来了。吴明峰不傻，只要他管好自己女儿的嘴，什么事没有，他吴总助的位置安安稳稳。要是他连这个能力都没有，海华集团事发，只是时间的问题。”

　　华仔听得一愣一愣的。

　　冯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吴念怎么说也是自己人，算是卖给吴总助个面子，我还真不舍得下手。这样，奇仔，你现在就打电话和吴总助交涉下。”

　　“是，龙哥。”

　　几分钟后，奇仔挂了电话从阳台进来。“龙哥，吴总助说吴念这几天都被关在家里，过几天就会送到美国去。该交代的他已经交代过了，不会出问题。”

　　冯龙缓缓吐了一口烟雾，“那就好。再去海花饭店确认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

　　-
　　赵阿米搭着易邪的手，平平稳稳地到了蒲城公安局。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下意识道：“这里很安全，没有意外死场景适配条件。”

　　“哦？那真是可惜了，不然我还可以省点力。”易邪漫不经心应道，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赵阿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啊，职业病。”

　　易邪懒散地“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审讯室。

　　一个叫李伟的民警放下文件夹在吴念面前坐下，转开签字笔，“是你报的案。名字？”
　　“吴念。”她指着陈立春的寻人启事，声音有些颤抖：“警察叔叔，这个人我知道，他可能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

　　李伟语气温和，“别着急，慢慢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什么时候？”
　　吴念抠着手，“4月1号晚上，我路过海花饭店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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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对我动手，我挣扎开了，这时候我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就关上门出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我出去的时候，房间里有一滩血迹，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李伟推了鼻架上的近视镜片，“你是说有男人找他，长什么样，见过吗？”
　　“我不敢出去，只听到了声音。”
　　“还认得他的声音吗？”
　　“认得。”李伟听言在本子上画了个标记。

　　“出事的地方是哪里？”
　　“海花饭店1010号。”
　　“还有什么其他目击证人吗？”
　　“没有。”
　　“这件事你还有对谁说起吗？”

　　吴念迟疑了片刻，“没有，我父亲工作很忙，没空管我。”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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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伟一边提问一边记录。

　　“情况我们已大致了解，我们将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排查，请保持通信通畅，有什么新的消息第一时间与我们联系。”

　　吴念问道：“陈立春他如果没死……”
　　“我们将会以涉嫌犯罪未遂进行审理，具体情况我们会另行通知。吴念女士，请回吧。”

　　吴念点点头，出了公安局大门，犹豫着回头看了眼李伟。
　　“放心吧。”李伟说完进了公安局。

　　“等我一下。”易邪转身进了一个拐角。他靠在墙角，拨通了吴明峰的电话。

　　“不是告诉过你，看好你的宝贝女儿。”
　　“伊sir，我确实按照您的要求，这几天都把念念关在家里，下周就送她出国。”

　　易邪语调轻浮，“是吗？这么说来，是我认错人了。”
　　吴明峰有些紧张起来，“您在哪里见到她？”
　　“公安局。”
　　“什么？！”

　　还没等吴明峰说完，易邪挂断了电话。

　　赵阿米跟在易邪身后，看着他的黑袍衣摆飘扬，步调冷静从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是……要继续跟着吴念吗？”
　　易邪停下脚步，“又舍不得？”
　　“没有。”
　　“人固有一死，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不是，我只是不太熟悉红字组工作流程。”

　　易邪淡淡“哦”了一声，“这样啊，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行了，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不介意旁观。”
　　赵阿米:“那我跟着你，保护你。”
　　“你随意。”易邪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赵阿米手腕有些发麻。
　　-
　　公安局的消息显然没有传达到冯龙这里，冯龙正吃着午饭，眼睛盯着午间新闻。华仔喝着啤酒就花生米，时不时砸吧两下嘴，评论几句。

　　手机铃声响起，冯龙:“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奇仔的声音，“龙哥，我现在在海花饭店，刚刚警察来过，是来调查陈立春的案子。”

　　“怎么回事，谁报的案，怎么传到警察那儿去了。那边安排妥当了吗？”
　　“放心，警察查不出什么。”
　　“在那边盯着，小心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冯龙从华仔手中抢过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华仔愣了一秒，和冯龙碰杯。“奇哥办事，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冯龙冷笑了一声，“看什么新闻，换个有意思的。”
　　“好嘞。”华仔用遥控换了几个频道，冯龙连连摇头。周围的灯光闪了一下，电视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面色冷峻，光是看着就有些瘆人。

　　“恐怖片有啥好看的，换台。”
　　话音落下，华仔却没有动作，电视中的男人一动不动，冯龙后脑勺有些发麻，伸手给了华仔一下，“你他妈聋了，换台啊。”
　　冯龙的手打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扭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袍蓝纹的人坐在刚才华仔的位置上，吃着花生米。
　　“你们……你们谁啊，别装神弄鬼的。臭小子，装什么，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拎起一个啤酒瓶就往赵阿米头上砸。

　　啤酒瓶碎开，殷红的血顺着赵阿米的脸流了下来，从下巴一滴一滴往下坠在桌面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呀，流血了。是谁打的我？”
　　赵阿米茫然地左右扫了一圈，将目光聚在冯龙身上，“是你吗？你打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她慢慢站了起来，捡起一个玻璃碎片，露出一抹诡艳的笑意，伸手朝冯龙刺去。

　　冯龙冷汗刷得冒了出来，大吼了一声却忘了躲避，眼见那枚玻璃片就要插进自己的脑袋，电视里的男人突然出现拦住，“别闹了。”

　　赵阿米扔了玻璃片，有点扫兴，“我这不是在配合你嘛。”
　　“把人吓傻了，我找谁办事。”

　　冯龙瘫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