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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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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米看到陈立春时脚步顿了半刻,有些犹豫地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
孙大星和方彦显然没有在意,光顾着斗嘴,不知不觉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易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折回了她身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认识?”他低沉的嗓音生来带着一丝魅惑。
赵阿米点点头。
他漫不经心道:“不动手?”
赵阿米抿着嘴,抬头看他,“现在吗?”
“想挑什么事时候?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易邪靠着光洁的白瓷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薄唇带着很浅的血色。
赵阿米攥紧了黑袍下的笔记,“一定要现在吗?”
易邪带着一丝鼻音,声音低沉,“你以为呢?”
“走吧。”没等赵阿米反应,他已经抬脚朝陈立春的方向去了。
赵阿米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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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春带着吴念进了1010号房,一室一厅,独立卫浴。他进门后将门反锁,外套一脱,甩在床上。
吴念虽然听说过海花饭店的名头,也只以为它是一家豪华饭店,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住宿的地方。
丢助听器的奶奶就在几十米远的一家咖啡店里,他在路上遇到了这个人,他说能够帮奶奶找回助听器。
姑娘没个心眼,听说能帮到奶奶就跟着他来了,反正也没几步路。
只是现在这氛围,愣是再单纯的人也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她靠着门,有些胆怯地朝里张望,“哥哥,东西在哪里?”
“先进来再说,走这么久,累了吧。”陈立春笑着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
吴念没有动,靠着墙,声音有些紧张,“天已经黑了,我作业还没做,那个奶奶还在咖啡店等着我呢,你如果累的话可以先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作业?”陈立春打量了她片刻,“这校服,今年高一吧?”
吴念心怀戒备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别着急。东西不在我这,老太太助听器丢了,我让助理再买一个就是了。”他看了眼手表,“马上就到了,咱们先坐下来喝一杯,等他来了不迟。”
吴念觉得有些不对劲,往门把处移了两步,道:“让助理送过来的话,不如直接送到奶奶身边,那我先回去了,谢谢哥哥。”她说完立刻转身开门,被陈立春按住了手。
“这么着急干什么,来都来了,不坐会儿。”
陈立春明显用了力,吴念眉头一皱想挣脱开:“哥哥,你弄疼我了。我要回去了。”
“陪哥哥一会儿。”陈立春脸上浮现一抹猥琐的笑意,将吴念拖进了房间,借力一拽将她甩到床上。
如今的赵阿米自然是知道陈立春想干什么呢。
易邪并不打算插手,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手指把玩着陈立春方才倒的水,很有耐心。
陈立春俯身过去,被吴念猛踹了几脚,他双手欲将吴念钳制住,又被她挣脱开,有些急躁。
赵阿米迅速搜索着四周可能的杀机,并没有发现下手的机会。
吴念毕竟是女孩,力气不大,不一会儿便有些脱力。她挣扎出了满脸汗水,说:“我能不能先洗个澡。”
“可以,洗得香香的。”陈立春知道她跑不了,搓着下巴看她进了卫生间。
吴念打开了淋浴,坐在马桶上,眼泪忍不住刷得落了下来,又怕被陈立春听到,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陈立春就在外面,浴室窗户对的是十层高楼下的马路。她刚从惊惧中未恢复过来,转眼又陷入了死局。
像是命运的玩笑。
王婆说的话,也是骗人的。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
赵阿米迟迟没有动手。
易邪没心肝地笑道:“我还以为意外组工作轻松,伸手就能搞定。原来也这么麻烦。”
吴念坐在马桶上哭了一会儿,陈立春有些等不及了,开始敲门催促。
“马上就好了。”她擦了眼泪应道。
花洒喷出的水铺满地面,水流冲出了几道螺旋形的纹路,淅沥着灌入地漏。
她突然想到什么。
吴念起身将卫生间反锁轻轻旋开,小心翼翼地挤了厚厚一层沐浴露在地上,退到了马桶边。
赵阿米见状马上搜索到了绝佳的死亡方式——失足滑倒。
吴念套上了浴袍,将花洒一关,喊道:“我洗好了,你进来吧。”
陈立春听言起了兴致,浴室play?小姑娘懂得倒挺多。
他马上穿上拖鞋开了卫生间的门。
吴念站在卫生间里侧,脸上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赵阿米数着陈立春的步子,在不断接近那摊积水。
“1。”
“2。”
她脑中突然一片天旋地转,温墨死亡的画面十分杂乱,每一帧却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白色西装,水晶吊灯,尖叫声,血,好多血……
她的嘴唇变得苍白,步伐不稳往身后一倒,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易邪不动声色地站在身后,稳稳地扶住了她。
“果然。”易邪的语调少了平日里的戏谑,低沉而充满磁性,“看来温墨对你真的挺特别。”
陈立春没有踩中那坨沐浴露,淌着水去到了吴念身边,吴念睁大眼睛眼神满是恐惧,不断地后退。
赵阿米脑中一片混乱,但还是忍着眩晕感抽出神来,她握紧了易邪冰凉的手,“快,帮帮她。”声音有些虚弱。
易邪一手扶着她没有动,冷笑了一声,“帮?我从来不会帮人,你说说,我该怎么帮?”
她的声音决绝而冰冷:“帮我杀了陈立春。”
易邪目光扫过吴念,轻飘飘道:“你觉得一个女孩有本事?”
一语点醒了赵阿米,易邪只能通过人杀人。
“你有隐刃。”
“没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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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哥不厚道啊,怎么自己带着阿米跑了。”孙大星欢脱的嗓门隔着紧锁的房门听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你自己走快了。”方彦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儿,二人就出现在了房里。
孙大星看着陈立春扯着吴念的浴袍,冷不防吓了一跳,“我去,你们在这看好戏呢,不带上俺老孙。”
易邪松开手坐回沙发,慢悠悠道:“老孙,你看看她,什么毛病。”
孙大星听言从浴室收回目光,看向嘴角紧锁的赵阿米,有些不可置信,“这、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阿米,你受什么刺激了?”
方彦道:“死神不是不会生病么?”
孙大星语气严肃了不少,道:“是啊,但严格来说这不是病啊,这是心理创伤,每个人引发的条件和应激方式都不一样。阿米,你这是第几次发作,还记得是因为什么触发的吗?”
赵阿米回想了片刻,默默攥紧了手心。她温吞道:“好像是每次要帮人往生的时候。”
“什么?”孙大星差点跳起来,嗓门能穿破耳膜,他吼道:“你可是一个死神!你这样怎么继续帮人往生,这、这可是会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的。”
方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有得治吗?”
孙大星一脸愠色,没好气道:“这种心理问题只能靠心理治疗,你说说冥界哪有什么心理医生,怎么治啊?我去到阳界给你请一个吗?你说你们一个个心理怎么就这么脆弱呢,净给俺老孙添堵。”
赵阿米听言抬头,“你们?还有谁吗?”
孙大星听言脸色僵了半截,“没有谁,能有谁!俺老孙不管你们了,爱咋咋地。”他说罢丢下几人气哼哼地走了。
方彦无语地追了上去。
易邪全程一言不发,玩着纸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阿米心里一片冰凉。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孙大星那么生气。
死神本就是为往生者而生,如果不能再帮人往生,那么她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必然的结果,王涛会找另一个意外组死神来代替她。
那么到时候她的去处呢?
被销毁,还是永远被禁锢在冥界,日复一日生活在黑暗之中,永远见不到光明?
任何人,知道光明为何物之后,就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了。
赵阿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走向了易邪。
“易邪,帮我。”
易邪转着杯子,语气淡漠,“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之前骗了你。”
“嗯?”易邪修长的手指一顿,终于抬眼看向她。
赵阿米默默攥紧了手心,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其实那天天台上的魂魄,我认识。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帮我。”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嗯。”
易邪指尖轻触桌面,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或许是因为真正触及自己的存亡,赵阿米难得有了勇气,直视着他,语气没有一丝露怯。
“在我的问题解决之前,你要帮我收那些往生者的魂魄,不能让王涛知道。作为条件,我会帮你找到那个人的魂魄碎片,直到所有的魂魄找齐为止。 ”
“行,不过,”易邪尾调上扬,嘴角轻勾,俯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想清楚了?”
赵阿米身体僵成了冰块,毫不犹豫道:“嗯。”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没有向后退,很怕下一刻,易邪就能听到她那快要撞出胸膛的心跳声。
“好,成交。”易邪消失在了房间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补充:
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PTSD的发病率报道不一,女性比男性更易发展为PTSD。——来源《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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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胖.病杀组死神.剧透狂魔.大星:剧透使我超快乐,不用感谢俺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