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他每天都在下降》真欢喜假伤悲

4、交恶

　　上课铃响了，外面传来老师的声音，“你们几班的，都干嘛呢，看什么呢，不回教室学习，杵在这干嘛？”
　　外面好几层的人群立刻散去。
　　谢寻往外看了一眼，看见人群中焦急的哭红了眼的杏龄，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杏龄一边哭着一边露出个笑脸，回了自己班。

　　数学老师进来，扫视了一圈，发现都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坐着，问学习委员，“刚才四班跟二班的都来看什么？”
　　西门娇察觉到来自全班同学的打量，尤其是班长黎衷明显的死亡凝视，没招谁惹谁，怕被新同学盯上的西门娇，露出假笑，“班长数学考了满分，他们不信，都来瞻仰瞻仰。”
　　见识了新同学的惊人战斗力，班上的人谁都不想说实话去招惹她。
　　被蒙蔽的数学老师露出骄傲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黎衷，越看越顺眼，“这群小子，现在知道来瞻仰了，早为什么不学。”
　　又表扬了黎衷几句。

　　沈楫是谢寻前桌的同桌，回头看了一眼谢寻，谢寻正看着桌子上印着黑脚印的书，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安静静的样子，一点不像刚才施暴的人。

　　班上这节课的纪律格外好，连钟表走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除了有几个人偷偷地回头看，数学老师讲了一节课，心情极好。
　　只是没几个人有心情听他讲课。
　　韩琢一节课趴在桌子上睡觉，谢寻倒是认认真真做着笔记。

　　数学老师走到后面，看了一眼她的笔记，发现忽略质量的话，字迹还是工工整整的，“你是谢寻？”
　　班上的人听着这个名字，虎躯一震，用眼神传递话语。
　　谢寻点头，“老师好。”
　　数学老师知道她跟周艾的关系，听周艾提过她不怎么理想的成绩，本来以为是不学习混日子的，没想到学习态度还挺端正，微笑着，“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
　　“好。”谢寻很有礼貌，“以后就麻烦老师了。”

　　下课，三三两两的人出去上厕所，集体往前门走，尽量不从后门过。
　　口哨一号正趴在桌子上装死，谢寻拿着书走到他桌子旁边，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没动静。
　　剩下的在班里聊天的同学集体失声。
　　一号的眼镜同桌咽了口唾沫，推了推一号。
　　一号恶狠狠看了一眼小眼镜，“你找死！”
　　小眼镜低下头，指了指另一边的谢寻，示意他回头看。
　　一号缓缓回头，就看见谢寻站在他旁边。
　　“寻、寻姐，嘿嘿，什么事？”他咧出个笑脸。
　　谢寻把书丢到他桌上，“把书擦干净，放我桌儿上。”
　　“对了。”谢寻低下头，凑近他，低语，“找人的话多找几个，除非把我弄死，否则你以后可不好过。”
　　一号睁大了眼，看她。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找人？
　　看着他戳着手机联系兄弟的谢寻表示，这群中二少年。

　　谢寻从后门出去，去四班找杏龄。
　　走廊上站着不少人，一个个靠着墙聊天。
　　她一出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杏龄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
　　谢寻敲了敲窗户，杏龄抬头，看见是她，咧着嘴笑。
　　“写什么呢？”谢寻问。
　　“数学试卷，我拉下几天的课，有些地方不会。”杏龄给她看自己的试卷。
　　谢寻扫了一眼，还给她，“我也看不懂。黎衷不是考了满分吗？你可以问他。”
　　杏龄摇了摇头，“我自己看书就好。”
　　谢寻把手伸进去，揉了揉她的头，“今晚上去找我写作业。”
　　杏龄点头，“你也看不懂吗？”
　　装模作样做了一节课笔记的谢寻，摇着头无所谓道，“我学习不好。”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前打人的事，谢寻把事情说的简单，安慰着杏龄。

　　江数倚着走廊上的栏杆，“你们班上个课间很热闹？”
　　沈楫指了指跟杏龄聊天的谢寻，“那个，新转来的，跟孙健打起来了。”
　　江数看了一眼，只看清谢寻的背影，“孙健那个狗样的，也就欺负欺负这样的了。”
　　“最可笑的是，孙健被她打的，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江数转身看着楼底下的人，“他越来越不行了。”
　　“也不是孙健的原因，主要是这个转校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没想到打起来就是个疯狗。”沈楫看着她耐心的听杏龄说话，“跟小山关系不错的样子。”
　　小山是他们给杏龄起的外号。
　　江数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问道，“卓子呢？”
　　“睡觉！”沈楫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不睁眼。”

　　十一点五十放学，谢寻去四班后门等杏龄。
　　江数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谢寻只看着杏龄，没看他丝毫，江数侧身从她身边走过，

　　出了校门，谢寻跟在杏龄后面追着她跑，两个人跑到家，杏龄喘着粗气，谢寻拍了拍她，“体力还是不行，今天晚上我们去游泳。”
　　杏龄擦了擦脸上的汗，撑着腿，垂下眼，“游泳池很多人的。”她不太想去。
　　谢寻懂她的意思，琢磨了一会，也不想跟那么多人挤，“到时候再说，你先回家吃饭。”

　　推门进去，谢朗点了几个外卖，摆在桌上。
　　周艾把自己炒的菜端到饭桌上，“谢寻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谢寻换下鞋子，先进厨房拿筷子。
　　谢朗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餐桌旁摆筷子的乖巧听话又勤快的女儿，欣慰的笑，下意识就想摸钱包掏钱表扬她，想了想周艾的教育，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关心的开口问谢寻，“新环境，新学校，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刚进门，在玄关处换鞋的黎衷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穿着拖鞋，抬起头，跟谢寻隔着几米对视了一瞬，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各自转移视线。
　　谢寻点头，“新同学都挺好，老师也不错。”
　　谢朗满意的笑，“这可是个新的开始。”
　　黎衷看着暴发户气质的谢朗，觉得这个继父被蒙蔽着，活的也很不容易了。

　　下午谢寻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听老师讲课。
　　课间，沈楫回头看她。
　　“有事？”谢寻问他。
　　“聊聊天，同学之间交流交流感情。”沈楫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韩琢，“我叫沈楫，你同桌叫韩琢，我同桌叫宋子钰。”
　　宋子钰长得白白净净，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回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谢寻点头，表示回应，“我是谢寻。”
　　“你原来哪里的？怎么来三中上学了？”沈楫问。
　　谢寻细长的眉微微上挑，“不可以吗？”
　　“聊聊天而已，不想说也没关系。”
　　谢寻转着笔，右手掌撑起下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之前把几个同学的腿打断了，待不下去，换个学校而已。”
　　教室里很安静，突然之间，每个学生仿佛都学霸附身，埋头学习。
　　沈楫哈哈几声，打破这安静的尴尬，“那你，哈哈哈，挺牛逼啊。”
　　韩琢闭着眼趴在桌子上，“闭嘴，滚回去。”
　　沈楫可怜巴巴的转过头，不再跟谢寻交流。

　　放学，谢寻在四班窗口等着杏龄收拾东西。
　　江数把自己作业本递给杏龄。
　　谢寻冷眼看着，隔着窗户一把抓住，扔回他桌子上。
　　江数坐着看她，谢寻冷静的跟他对视。
　　杏龄结结巴巴，猛地站起来，“江数，这、这是我朋友，我、我。”
　　才出教室的沈楫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凑上来，“呦，寻姐等小山呢!江哥我们走吧！”
　　江数站起来，没理会他，把作业本递到杏龄面前，意思明显，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杏龄看了一眼谢寻，她觉得自己要是敢接，谢寻就会不理自己，她知道谢寻很较真，呆着没敢动。
　　谢寻冷笑，整个人带着锐利的锋芒，“脑残还是手残。”作业要别人写。
　　江数眯起眼，“你选一个？”
　　沈楫呵呵呵，接过作业本，“选什么选，我给你写，小山你快走吧！”
　　谢寻冷冰冰的看他，“你叫她什么？”
　　“我是说杏龄同学。”沈楫笑呵呵。
　　江数拿过自己的作业本，强硬的递到杏龄面前。
　　韩琢站在后门，总算开口，“江数，差不多行了。”说完转身就走。
　　江数把作业本扔给沈楫，手插口袋，走出后门。
　　沈楫跟上去。

　　三人出了校门，江数看着马路对面的几个人，站住。
　　沈楫跟着停下，也看见马路对面的人，“赵清溢？他来干嘛？”
　　“不是有个孙健吗？”江数回头看了看学校，“那个叫谢寻的转校生，今天不好过。”
　　韩琢抬眸扫了一眼，没说话。
　　沈楫有点鄙视，“孙健这孙子被谢寻教训一顿，还好意思找人？谢寻一女的，他找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人家。”
　　江数看他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笑着，“才一天，就被那转校生勾搭走了？要不你留在这儿去帮她？”
　　沈楫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哥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