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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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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绪虽只是受了皮外伤,但下山的路有些颠簸,安庆绪只得弃马上了马车,珍珠陪着,虽男女大防,可也为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适才那等惊险,她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劫后余生,她不免多看了安庆绪两眼,“安二哥,刚才,你不要命了?”
他以身挡刀,此等情谊已非朋友交情那样简单,珍珠这才相信,安庆绪往日所言句句属实,他心心念念的,的确是与自己成其好事。
“珍珠,我早与你说过,我可以为你豁出命,什么太湖相救,我可以救你十次八次,只要我活着……”他语无伦次,却下意识的拉住珍珠的手,他眸色显得有些慌乱,好在珍珠在关心他的伤势并未曾发觉。
只等安庆绪讲这话说完,珍珠才反应过来,“太湖相救?”好似熟悉的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正要问,马车忽的一阵颠簸,她身子微倾,恰好靠在了安庆绪的身上,“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她正要正身而起,安庆绪却就势抱住了她。
“珍珠,你就允了我吧,嫁给我,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可以等,只是,你务必把这个念想留给我。”他竟已经知道珍珠要去长安的消息,这话语之中,满是眷恋不舍,纵然伤口又裂开了,他也不管不顾了。
“安二哥,你伤口又流血了。”珍珠却恍若没有耳闻,只是焦急的想要推开安庆绪,一时哭腔,满是心疼,“我给你再上药吧。”
“珍珠!”安庆绪猛地喊道,那声音决绝,响彻在珍珠耳边,“我也可以舍命救你,为何你不肯留个念想给我。”
珍珠感恩他救命之恩,见他这样激动,又不肯上药更不肯松开自己,只得胡乱应对,“好好好,你先上药,旁的事,我应了就是。”
“真的!”安庆绪一时心绪不平,惊喜异常,只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全数捧给珍珠看,那伤口疼痛一点也没感觉。
李俶赶到范阳已是次日黄昏,风生衣在范阳等了整整一日,才见城门外,他纵马而来,丰神绰约间显然有疲惫之色,跃马而下,一身玄色披风被风撩起,风生衣连忙上前为李俶解下披风,“殿下。”
“可见着珍珠了?”他第一句话,问的却非别的。
风生衣不知该如何禀报,只将袖中褶皱的书信递交给李俶,李俶眼角余光扫过,颇为不解,“怎么,你还没送过去?”
“是,是沈姑娘不要。”这总是事关主子的面子,风生衣迟疑了一会儿,才委婉道,“沈姑娘说,定是殿下送错了。”
李俶好似并不在意,也未及细想,只道,“无妨,到时候本王亲自给她也是一样。”忽想起什么,自语道,“许是珍珠恼我这会子才来?”转而环顾四周,城门内外,都是寻常百姓行色匆匆,他亲身低语,“可到幽州刺史府查了?”
风生衣本就疑惑,李俶为何亲自来范阳,若真是为了一个女人,倒不是他认得的广平王了,此下,才明白,早两日李俶就已吩咐他时刻注意幽州兵马动向,而今到了幽州范阳郡,怎可不去探查一番。
安庆绪回了府,自然是要好好休养的,珍珠本打算这两日就去长安,但见安庆绪伤势未愈,便在一旁照料,那日黄昏,恰好去药房抓药,这事情本不该她亲历亲为,可她心中愧疚,只想事无巨细的照顾安庆绪,想着在城内,无甚危险,因而孤身出了安府。
但见暮色临近,百姓归家,街道渐渐冷清下来,她徐徐步履,想着快些去抓药,莫要打烊了,忽眼前闪过荼白衣衫,那人恰好挡在自己面前。
她抬头看去,恰见夕阳洒在他肩头,玄色云纹笼在袖口,眸色融化些许他本带有的轮廓棱角,那颀长身影挡住暮色,他薄唇微扬,那发髻上的东珠璎珞更添他几分难以直视的贵气,可偏生让人想多看两眼。
“珍珠。”他薄唇轻启,夕阳恰好洒在他的鬓间,绾发的发簪衬着温润如玉,他忽扬起个笑来,恍若冰山之下潺潺流动的泉水,清冷之间,却偏偏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珍珠一时看着他,瞳孔处倒映出他的模样,波光荡起,不变旧人,“你?”她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那人却笑着将身后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竟是一串小孩玩意的冰糖葫芦,他像献宝似的放在珍珠眼前。
珍珠脑中忽的一阵轰鸣,好似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晚了,只能吃一串,你若喜欢,明日我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