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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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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物件纯黑无比,在玄色衣衫上原本不显,可对于孙若欢实在眼熟。
一把无坚不摧的匕首,凤兄珍惜无比,藏于胸前。
“前辈,您,您不会是国师大人吧。”
匕首被他送给了少师,据少师而言,因匕首罕见,被其师尊拿去研究。
少师的师尊,不就是仙临观的国师吗?
号称仙临观里仙境般花谷的主人,除了少师大人,不就只有国师大人名正言顺。
“你已经成了魂体,存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花的确很迷人眼...但也不过是看着美好无比,你还是带走尸身,另寻地方吧。”
反正就是不准孙若欢把尸身埋在这处山谷里。
“国师大人,你是正统修行者,我现在魂魄未散,不知还有救吗?”孙若欢给国师端正行了一礼,询问最关心的问题。
“生死有命,即便魂魄未散,也是命尽之时。”国师看着这个略有不甘的魂魄,她离体应该有一段时间,魂体已经模糊。
不说能不能救,因为根本不会救。
天上生灵,在他眼里,无有区别,无论是死在眼前的魂魄,还是位高无上的皇帝,临死之际,他都不会救。
若是救了,就是插手生死,背逆天行。
“国师大人,我也知道生死有命轮回之理,只是我如今魂魄未散,实在余愿难忘,您是真正的修行者,可否赐予我一点时间,去完成未尽心愿。”
山谷是别人的,不让埋就不能埋。
可凤兄还在等着他归还匕首,还不知要行何危险之事,若是就此消逝在无人的花谷,怎能放心得下。
生灵终究死魄不同,死魄若有执念,最可能的是怨憎恨生,祸害人间。
而眼前生灵,虽然魂魄开始模糊,却存有理智。
“你的愿望是什么?”好像有很多年了,他一直呆在这仙临观里,非天下大事再不愿出。
修行不知时光,只有到了皇帝要立太子之时,他才恍然,又一次祭剑的时候到了。
我的愿望?
突然被国师问道,孙若欢怔了一下。
他最先想着的是凤兄,也只有时间想到凤兄,然后却又想起孙家,还有他未尽的仇恨...
可是,一想到孙家,他得眼光不自觉的看向花丛边静静无语的尸身。
满怀善意的姑娘,已经被他亲手杀手。
即便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再回去崖边,缩回这双如同魔怔的手。
孙家啊,他依然恨着,恨着那不曾相处过的孙祭酒,恨着那占领娘亲位置的孙夫人。
因为他们,娘亲受尽困难,不得展颜,而他们尽享荣华,安枕无忧。
可是,可是孙怡秋的尸首,叫他只看了一眼,就如被烫到一样,躲开了眼睛。
“国师大人,我有一至交好友,我想这世间,或许只有他,若知道我死了,肯定会伤心难过,我不愿他难过,却也不想就此不告而别,更叫他以后伤心。”
既然注定要死,那死之前,我想去见他,再见他一次。
“不知生死,就还有期盼,若是生死别离,只会更加难过。”国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劝慰一句。
“国师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是个凡人,如果虽然要离去,也还是想要他知道,并不是我忘了他,离了他。”
“虽然他会难过,但至少这样他会知道,在我心里一直很在意他。”
“你宁愿他面临死别,也要告诉他你的心意。”国师不解,若是换成他人,知道无法相聚,当都是悄然离去,不叫生者伤心难过。
为何这个魂体,却是逆反而行。
“即便过去无数年,即便他以后再遇见其他人,但我的消失不见,一定会成为他心里永远不能触碰的地方。都说时光无情,冲散一时浓烈,国师,您是修道之人,应该见过世间悲欢离合,那您觉得在漫长时光里,是所有的伤痛都能消失不见的吗?”
“你的话有些道理,有些事情无论过去多久,也不是不见了,反而变成更沉重的伤悲,即便藏在心间,也叫人眉伤心痛。”
他不知那个字打动了国师,原本并不准备帮助魂体回复的国师,说完这句好似带着无言叹息的话之后,玄色衣袖一动,孙若欢就不受控制的往一处而去。
速度很快,快到孙若欢都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国师站在不远处。
这?这是?
他从地上爬起,整个人都有些懵。
“少师大人,怎么是你,刚才来的不是国师大人吗?”他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玄色衣衫的人,赫然就是一贯温柔可亲的少师。
可是怎么可能呢?
明明花谷主人话语很冷淡又疏离,一点都不向平时的少师啊。
少师明明是生来温柔,即便无语也带着一点笑意。
叫人经不住就生了好感。
哪像刚才,若不是他苦苦哀求,感觉国师都会一袖子把他甩飞,只教他埋不成尸首即可。
“你识得我。”国师微微皱眉,感觉事情有点复杂了,少师从来清修,不问世事俗务,天下见过他面的人可说用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这位血污满面的小姑娘,竟然记得他模样?
他的语气实在与柔和的少师大相径庭,更叫孙若欢迷惑不已。
“国师大人,您跟少师是不是有血脉关系,怎么长得如此相似?”他胆子不小,明明国师的语气听着不善,还是鼓着胆子凑近过去。
“你是何人?又是何时见过少师?”国师自然没有回答他的胡话,但他对眼前的姑娘没有印象。
我还很小的时候,听说仙临观的大名,就一直心向往之。
偷偷一个人跑到仙临观来,想看看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国师是何等模样。
可是仙临观好大好大,我又头一次来,不知道道路方向,只能东西乱走,想着或许能撞见国师?
但我最终没有见到国师,最后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就遇见了少师大人。
清盏白衣如画虚幻,如墨长发披垂而下。
他很耐心的问了我的名字,又问了我来的缘由。
我告诉他我想见国师,他就温柔的笑了...
孙若欢一个抽手,拿到了国师手中的匕首。
国师正仔细听着他的胡编造次,没设防下被他得手了。
“你是谁,干什么顶着少师的样子,还冒充国师。”拿到匕首,就像拿到了定心丸,孙若欢也不急了。
“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竟然看得出这把匕首的神异之处,知道拿来可以对付我,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可是无论你是谁,有多机灵聪慧都没有用。”国师被他拿走匕首,却根本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