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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s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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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地挑选，沈昭暮直接来到走廊口的第一间房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咚咚。”
没人应。
沈昭暮耐心地等了几秒，再次敲响房间门。
“咚咚咚。”
——还是没人应。
又是几秒过去，沈昭暮第三次举起手放在门上，在想是该敲四下还是五下的时候，门板突然往后撤了。
门只拉开了一小截，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面色阴沉地问:“做什么？”
声音放得很低，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态度极其不好。
沈昭暮也像是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对方，挤出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微笑:“叔叔，方便借个手电筒吗？”
一双眼一直紧盯她的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重复一遍:“——手电筒？”
“对。”沈昭暮很自然地点头，有点紧张地解释，“我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坏了，里面的东西取不出来。我找到了工具箱，但没找到手电筒。那儿背光，修理的时候看不太清。”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坏了就坏了，要么拆要么扔，修什么修。”
“那柜子挺好看的......”沈昭暮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窘迫，“放里面的东西也很重要......”
男人再次打量了一下她，懂了。
柜子挺好看的，但贵，赔不起。放里面的东西重要，舍不得丢在这儿。
面前站的毕竟是个看起来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男人也没再说什么，留下一句“等着”，随手将门关了。
沈昭暮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之前的胆怯仿佛在一瞬间散去。
这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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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中年男人径直走向床边的柜子，拉开抽屉后——
没有。
可他明明记得就在这儿。
“手电筒......”他一边呢喃一边站起身扫视了一遍房间。
这间房有点像别墅里众多房间中的VIP，空间出奇的大，柜子抽屉也不少，挨个找的话要找上好一会儿。
中年男人本来已经去往下一个他觉得最有可能放手电筒的柜子，可走到一半他又停下了。想了想，他还是再次回到房间门口，将门拉开。
外边的小姑娘似乎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叔叔找到手电筒了吗？”
“没有。”男人不耐烦地应了句，又把门拉开，直到抵着后边的墙，说，“我忘了放哪儿了，你进来坐着等。”
沈昭暮有点懵:“......这不太好吧？”
——剧情怎么往这边发展了？
站在外边的话还有余忆接应她，到里边去就真的是单枪匹马了。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随便你。”
然后他率先转身走了进去，任门就这么开着，也没管后边的沈昭暮。
后者犹豫了两秒，还是咬牙走进去了，只不过进去之后没把门关上。
于是等到余忆探出头看的时候，走廊上早就空空荡荡了。
她皱了皱眉，正要走近一点看，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对方的手是热的，肌肤相碰的时候有温度传递过来，给人的感受有点微妙。
她转过头，看到了一头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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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没让沈昭暮帮忙找东西，后者也没有自告奋勇，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视线一直暗戳戳地紧随着前者，借此机会打量这个房间。
这样的话，中年男人即使察觉得到，也不会怪她，只可能以为她在紧张。
沈昭暮把这个度拿捏得很好，活脱脱一个戏精再世。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翻了多少个抽屉的男人终于找到了手电筒。他打开开关试了一下光，然后才将它递给沈昭暮。
在伸手递过去的时候，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太久没来了，记不清东西放的位置。”
沈昭暮接过手电筒，连忙摇头，又真心诚意地说:“谢谢叔叔。”
顿了顿，她又试探着开口:“叔叔经常来这儿吗？”
“一年一次吧，”男人不甚在意地说，“也不算频繁。”
或许是因为沈昭暮看起来太过无害，他似乎完全没有戒心。
这让沈昭暮松了口气。
“这样啊。”她随意地应和了一句，然后自然而然地告别，“那我回去修柜子了，叔叔再见。”
微微点头示意过后，她转身往敞开的房门走去。
“等一下。”男人突然喊住她。
沈昭暮一颗心高高悬起，但还是镇定地转过身，脸上的疑惑和浅浅的戒备表现得恰到好处:“——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会不会修柜子？”男人下意识冲她抬了抬下巴，“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沈昭暮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已经给您添很多麻烦了。这个我会，您不用担心。”
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开口:“那你走吧。”
沈昭暮再次冲他点头示意，说了句“打扰了”，之后转身离开。
轻轻的一个声响，门被关上了。
中年男人走到桌子前，用手摸上了放在上边的摆饰。
这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好像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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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每年都会来这儿一次。”沈昭暮跟在余忆背后，一边走一边说，“看起来挺正常的，大概属于面相凶但心地不坏的类型。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在演戏的可能。”
“没必要。”余忆适时接了一句。
沈昭暮点头——确实没必要。
像她这样看样子就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跟她示好有什么用？而且那个人又不是要占便宜的变态。
“屋子很大，里面有一个独立卫生间、一张床、一扇落地窗、一张桌子以及好几个带抽屉的柜子。”沈昭暮继续，“卫生间我没进去，床看起来很整洁，落地窗配置的窗帘是拉开的，采光很好。”
沈昭暮往回望了望，补充:“这个杂货间是不能比的，那儿不开灯都亮得不行。”
“嗯。”余忆举着手电筒在前面照路，闻言应了一句。
“他一直在翻抽屉，但我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倒是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有点奇怪。”沈昭暮怀里抱着盒子，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用手指轻轻点了几下盒子的表面，“那是一个摆饰，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小童。”
余忆顿了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样子的？”
“他整个人是跪着的，头埋得很低，”沈昭暮努力回忆细节，“双手掌心向上，高举过头顶，看样子很恭敬。”
余忆没回头，但又问了一句:“他手里的是什么？”
沈昭暮也很快地答:“是一把裹着鞘的匕首。”
余忆一双眼睛随着手电筒的光左右观察，听到这儿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再次发问:“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没了。”沈昭暮摇头，“我只看到这么多，再看多了怕引起怀疑。”
“嗯。”顿了下，余忆补充了一句疑似夸奖的话，“足够了。”
沈昭暮:“——！”
她正琢磨着这三个字的意思，就又听到余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到了。”
“吧嗒”一声响，沈昭暮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跟前边那条路相比异常明亮的房间。与杂货间不同的是，这儿有很多实验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玻璃器皿，看起来像是个搞研究的地方。
可为什么会建在有那么多人住的别墅密室里？
“这别墅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沈昭暮嘀咕了一句，总觉得不太妙。
“死人。”余忆一边往实验室角落走，一边回了句。
“......？”沈昭暮有点懵，下意识朝着余忆那边望，这才注意到被锁在那头的不明生物。
那生物浑身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鳞片，从头顶到尾尖的中线上都有均匀分布的尖刺，但光泽暗淡，看得出它的状况不太好。
余忆在此刻转过头对愣神的沈昭暮说:“盒子。”
沈昭暮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将盒子递出。
看着对方毫不避讳地当她面掏出钥匙开锁，沈昭暮在脑子里捋了捋思路，开口道:“......这钥匙是尸体上的？”
“电池也是。”余忆肯定了她的猜测，然后将盒子里的碎块倒进那个被围在栏杆内的大碗，最后又直接把整个盒子都塞进去了。
清脆的敲击声似乎将不明生物吵醒了，它动了动，缓缓抬起眼皮，露出一直被遮挡的灰色瞳孔。
跟之前追两人的怪物一模一样。
沈昭暮没看清那怪物的长相，倒是记得那只被余忆一扳手戳瞎的眼睛。
刚才站得太远她没发觉，现在走近之后她才看到这小怪物身上的每一根尖刺都有一个平整的切口，侧腹的位置还插着几根类似于导管的东西。
它睁眼之后，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余忆这个站得最近的陌生人，做出了防御姿态，跟人大眼瞪小眼。可过了一会儿，它慢慢挪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导管在，它动的时候身体微微发颤，像是痛的。
悄悄凑近了大碗，小怪物试探着咬了几个，嚼得“嘎嘣”响。确认无毒后，它没心思再管面前奇奇怪怪的人，大口吞咽起来。
它咬食的时候张大了嘴，那张血盆大口里，被周围的深色衬得异常白的牙齿时隐时现。
沈昭暮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违和。
到底是哪里不对......？
“它的牙齿也被锯了。”余忆起身，回答了她尚未问出口的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