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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Chapter 90 鼻涕虫过多 ...

  •   “两只冰老鼠,谢谢。”
      西奥多换完了校袍,直接去了餐车给自己买点东西吃。他的余光瞥见排在他前面的安东尼戈德斯坦还没走,正在角落里数零钱。
      “喂,诺特。”
      西奥多没想到戈德斯坦会叫住他。看后者的表情,他似乎不是来找西奥多茬的。
      “有事?”西奥多冷淡道。
      “她写信来了。”
      戈德斯坦的话让西奥多的心跳漏了一拍,可他知道李素的信里不会有他。要是有,那就见鬼了。
      “噢。”
      “别急着走,诺特。她提到你了。”戈德斯坦数完了零钱,把手上的一堆零钱塞进了口袋,示意西奥多过去。
      “什么?”
      一团欢喜的烈火在西奥多胸口熊熊燃烧起来,促使他走向戈德斯坦。
      “喏,给你。”戈德斯坦把一直捏在手上的一张纸条递给西奥多。
      那是一张撕下来的羊皮纸。西奥多想起去年的第一节算术占卜课,李素气鼓鼓地撕下笔记本后面的一页纸递给他,上面是完全错误的乌姆里奇的人格占卜。那天他们两个都在骂人,算不得一个美好的开始,但西奥多已经满足了。
      “……那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是我的态度太差了,代我向他道个歉吧。他挺可怜的,安东尼,就算他做了那个人的仆人,也没有必要憎恨他。他跟莱斯特兰奇不一样,他从来就没得选。我曾尝试过拯救他,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区区一个普通人,我又不是哈利波特,我的力量怎么可能和一个魔头的力量抗衡呢?
      “当然了,我也不是在要求你和莉莎去跟他做朋友,我只是觉得你们有权知道我的内心所想。
      “不瞒你们说,我在我还不了解他的时候确实喜欢过他,毕竟他长得帅(安东尼,别盲目自信了,他真的比你帅!哈哈哈哈我就喜欢想象你打不着我的样子)。至于后来嘛……我努力维持我作为一个拉文克劳的理智,我也很庆幸我并没有为他死心塌地,因为我实在无法原谅……天杀的,我好像还是有点喜欢他,怎么办?算了不管了,青春期的躁动总会被时间冲淡的。
      “可是……唉,你们想笑就笑吧。目前看来,他仍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男孩之一(安东尼你睁大眼睛看好了!别急着拍桌子!我说的是“之一”!)。我告诉他我不会记得他,那是骗人的。我要是不记得他就见鬼了。
      “没在一起过应该不算初恋吧,莉莎?应该不算吧?肯定不算吧?绝对不算吧?我现在很为这个问题焦虑,再想下去我怕是要把我的头发抓没了,它们本来就没多少……”
      西奥多有点想哭,但他笑了。
      对西奥多来说,那应该算是初恋了。他从未对一个人那样掏心掏肺过,李素是第一个。往厚颜无耻一点的方面说,西奥多甚至觉得他的喜欢在某些时刻达到过爱的程度。父亲以前总说“小屁孩懂什么爱”,西奥多觉得他还是懂一点点的,不过他不知道掏心掏肺还把人推进火坑算不算爱。
      “平心而论,诺特,你还有机会。”戈德斯坦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西奥多了,那是一种近似于朋友之间的基于平等关系之上的怜悯,或者说同情。
      “我没有了。”西奥多把纸条叠好还给戈德斯坦,后者却摆了摆手。
      “你留着吧,反正也是个复制咒的产物,当个念想也好。”戈德斯坦把他放在窗边的黄油啤酒拿起来喝了一口,“大半封信写的都是你,莉莎都快气死了。素这个人总是口是心非,她不会忘记你的。她不太会为人牺牲——连作业都不肯借给我们抄,但是你看,她能为你牺牲到那个地步,你自己想想。”
      西奥多不需要思考,他很高兴,但他也只能高兴了。
      “我……不可能的。不过,戈德斯坦先生,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难道没有——”
      “当初是素让我配合她演戏刺激你的,就算我有私心,那也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戈德斯坦十分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都相信素的判断。你是个可怜人,愚弄你对我们没什么好处。素是对的,如果你真的和那帮人一条心,你也不会留下来跟我说话了,你说是吧,诺特?”
      西奥多刚想说“是的”,但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妥当,于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如何,谢谢你,戈德斯坦。”
      “不用谢我,我还是看你不顺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戈德斯坦没好气地说道。他没有再说别的,也没有道别,拿着他的酒杯径直走出了餐车。
      真当是难以想象。西奥多已经是食死徒了,竟然还会有人对他展露善意。而这也是因为李素的缘故。
      她真是善良得过了头。西奥多虽然高兴,却开始迫切地希望李素在以后的信件里不要再提他。他怕自己一直惦念着她,有朝一日就真的会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怎么行?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西奥多回到包厢,正好碰上从鼻涕虫俱乐部回来的布雷司。
      “怎么样?斯拉格霍恩有没有拉着你合影?”
      “别提了,”布雷司揉了揉他看起来吃得很饱的肚子,“那鹌鹑还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呢,甜点倒是不错。”
      西奥多本想给布雷司一个冰老鼠,但他看后者吃得有点撑,就作罢了。布雷司拉开包厢门,那门却关不上了。
      “这玩意儿出什么毛病了?”
      西奥多伸手想帮布雷司一把,下一秒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刹那之间他还以为自己生了什么间歇性摔倒的怪病,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是被推了一把。西奥多差点倒在德拉科身上,后者倒在此刻展现出了找球手的灵敏,一下子弹到边上去了。
      “啊!”西奥多揉着撞到座位靠背的额头,没忍住叫出了声,“布雷司,你推我干嘛?”
      他看向布雷司,却发现后者也是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好西奥多一直捏着刚才戈德斯坦递给他的纸条,不然要是它掉出去了可能会惹出大事来。
      “我没推你!”布雷司的声音更高。他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
      “你们怎么回事?”
      西奥多这才发现达芙妮也在这里。她在窗边,怀里缩着她的小白猫布兰西,拿着一叠羊皮纸兀自写写画画着。她抬起头来问问题不是出于关心,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打扰了她的清净。
      她这么清高,怎么不直接离开呢?西奥多讥讽地想。有时候放下颜面会过得舒坦许多,达芙妮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德拉科一边伸出手把西奥多拉起来一边问道,“怎么样,布雷司,斯拉格霍恩想干什么?”
      布雷司揉了揉额头上的肿块“只是想巴结巴结跟显贵人物沾亲带故的人,不过他没能找到多少。”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他还邀请了谁?”
      “格兰芬多的麦克拉根。”
      “噢,对了,他叔叔是部里的大官。”
      西奥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布雷司的力道不小,他显然不知道不停地揉搓一个肿块对于消除它不起任何作用。于是西奥多拿出魔杖,对准布雷司的额头念了一个恢复咒。
      “噢,梅林的裤子,西奥多,谢谢你——还有一个叫贝尔比的,是拉文克劳的——”
      一直没说话的特拉蒙塔娜忽然冷笑了一声,“别提他了,他是个草包!”
      她看向西奥多,似乎也想替他揉揉额头或者干点别的。西奥多条件反射地摸了摸额头。谢天谢地,他还算皮实,头上没撞出包,也没有淤青。
      “——还有隆巴顿、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姑娘。”
      德拉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还邀请了隆巴顿?”
      “对,我想是吧,因为隆巴顿也去了。”布雷司耸了耸肩。
      “隆巴顿有什么地方让斯拉格霍恩感兴趣呢?”达芙妮漫不经心地插嘴道。
      没有人理她。
      在这个包厢里,西奥多、德拉科和特拉蒙塔娜算是同伴,布雷司是特拉蒙塔娜的表弟,只有达芙妮一个局外人。她要是想被人好好倾听,就应该去找她妹妹和米莉森伯斯德,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不合群的人突然选择合群是有罪的,尤其是出于她平时不受欢迎的情况下。
      “波特,稀罕的波特,他显然是想亲眼看看‘救世之星’,”德拉科冷笑道,“可是韦斯莱家的那个姑娘!她有什么不寻常的?”
      “许多男孩喜欢她。”达芙妮轻描淡写道,手里的动作依然没停。她终于说上了一句包厢里的人愿意听的话。达芙妮瞟了一眼布雷司,似乎是想跟他交换一个眼神,但是没有成功。
      听到“漂亮”,西奥多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李素来。他想起她缎子一样的黑发,想起她咧开嘴大笑时整齐洁白的牙,想起去年圣诞节她被寒风吹得起了皮的嘴唇,他甚至还想起她喜欢的绣球花。家乡的风土会让她眼中的光芒回来吗?西奥多还有机会再看一次吗?
      梅林呐,看看这个蠢货,西奥多在心里痛骂自己,你得清醒一点,面对现实吧。
      “我没觉得她有多漂亮,狮子们喜欢的姑娘我才懒得看呢。”
      达芙妮哼了一声,立刻放弃了合群。
      特拉蒙塔娜眉飞色舞地说道,“唉,我真为斯拉格霍恩的品味感到遗憾。大概他有点儿老糊涂了。可惜啊,我父亲一向说他是当时一位很出色的巫师。我父亲和我伯母曾经在他面前挺得宠的。斯拉格霍恩大概没听说我在车上,不然——”
      “我认为我们都不太可能受到邀请,”西奥多实在是忍受不了特拉蒙塔娜的愚蠢了,“毕竟——你也是知道的,是吧?”
      这时反应最大的却是德拉科,“哼,谁在乎他对什么感兴趣?再说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愚蠢的教书匠。”德拉科哼了一声,又夸张地打了个假到西奥多不忍卒观的哈欠,“我的意思是,没准我们明年就不在霍格沃茨了,某个过了气的老胖子喜欢不喜欢我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没准你们明年就不在霍格沃茨了?”布雷司瞪大了眼睛,“你们要去哪儿啊?”
      “是啊,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德拉科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也许我高升了,要去做——嗯——更重要更精彩的事情。”
      “德拉科,差不多行了。”西奥多睨了德拉科一眼,示意他闭嘴。
      布雷司扬起了眉毛,眼里有些许的艳羡,“你指的是——他?”
      德拉科刚要继续说,西奥多连忙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达芙妮不是自己人,她母亲又是那种人物,万一她起了好奇心去问她母亲就完蛋了。
      莫名其妙表现欲泛滥了的特拉蒙塔娜接下了话茬,“罗齐尔家的那个蠢女人希望我们完成学业,那个老杂种……想想吧,黑魔王得势之后,他还会在乎谁通过了几门OWLs或NEWTs吗?当然不会……他只关心别人怎么为他效劳,怎么向他表示赤胆忠心。”
      “特拉蒙塔娜莱斯特兰奇——!”西奥多咬牙切齿地叫道。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斐克达。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特拉蒙塔娜?”德拉科也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他总算明智了一点,想起来他是跟西奥多抱了团的。
      特拉蒙塔娜只是又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你们家不是成日里自诩血统纯净吗,德拉科?怎么突然包容了那个老杂种?”
      “我们是纯血,”德拉科斩钉截铁地说道,“斐克达姨妈也是。这毋庸置疑。”
      西奥多总觉得德拉科的语气里有些心虚,但是前者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你认为你能为他做事?”布雷司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也许他不在乎我是不是有资格。也许他想让我做的那份工作是不需要多少资格的。”特拉蒙塔娜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勾起一个骄傲的微笑。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说?”布雷司眼中流露出失望。
      “你能干什么,布雷司?”特拉蒙塔娜毫不留情地奚落她表弟,“像你这样的还是坐在家里不出门更好,毕竟你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是不是?”
      布雷司的脸上暴起了青筋,“你——西诺苏拉姨妈要是知道——”
      “噢,她早就已经死了。”
      “——我看见霍格沃茨了。”德拉科生硬地打断了特拉蒙塔娜,他指了指漆黑的窗外,“我们最好赶紧换上校袍吧。”
      他们都起身套上校袍,只有西奥多还坐着。他凝视着车窗上倒映出来的包厢里的人们,任由一连串的疑问占据自己的脑海。西奥多和特拉蒙塔娜一样失去了母亲,怎么后者就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她早就已经死了”这种话呢?难道是因为她母亲生下她就死了吗?难道她从来就不渴望母爱吗?
      算了,不想了。特拉蒙塔娜这种人的脑回路很难参透,毕竟不是正常人。西奥多总去想别人的事情也没有意义,他现在更应该担心自己。
      行李架上的箱子突地动了一下,把西奥多吓了一跳。
      “布雷司,那是你的箱子吗?”
      “是啊,怎么了?”布雷司系好校袍上的纽扣。
      西奥多刚想说话,特拉蒙塔娜就抢先训斥道,“今年霍格沃茨的安全措施强了好几倍,别让费尔奇逮到你。”
      “我又没在箱子里放什么不能放的东西。”布雷司皱起眉头,似乎对表姐的语气十分不满,接着他一把把自己的箱子从行李架上扯了下来。
      火车开始减速,德拉科把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到身上,眼睛还盯着行李架。
      “怎么回事?”西奥多围上了围巾。
      “没什么。”
      德拉科低下头转了转他手上马尔福家传的戒指。
      与此同时,火车停了。
      特拉蒙塔娜腾地站起来冲出了包厢,横冲直撞地挤开了一群二年级学生,仿佛火车里的空气使她不能呼吸似的。达芙妮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了她的画稿,西奥多粗略地瞟了一眼,发现她画的是这个车厢的速写,车窗外的风景里映出她自己的影子。达芙妮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也走了。
      “你不走吗?”西奥多转过脸问德拉科。
      “你们先走,我还要查看一件东西。”
      西奥多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德拉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念头。“不用等我了,布雷司,记得在礼堂给我占个座。”
      “行吧。”布雷司看起来也没打算留下来等。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行了,德拉科,你要干什么?”西奥多问道。
      德拉科拉下了包厢的帘子。
      “出来吧,波特,别累着自己了。”
      行李架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统统石化!”
      说时迟那时快,德拉科对着行李架施了一个石化咒,被石化了的波特砰的一声砸到他们脚边——差点砸到西奥多脚上,,他披在身上的隐形斗篷被压在身下。
      “这斗篷看起来真不错。”西奥多嘀咕道。波特毕竟是救世主,什么宝贝都会被这个名头吸引去的。
      “我就猜到是这样。”德拉科扬起眉毛,“是你撞到了布雷司的箱子。而且,西奥多和布雷司回来后,我好像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在波特的运动鞋上停留了一下,“我猜,他们进来时,就是你把门挡住了吧?”
      德拉科弯下腰仔细端详了波特片刻。
      “你听到了什么我不在乎,波特。不过既然我抓住了你……
      “——喂,德拉科!”
      西奥多没来得及拦住德拉科跺波特的那只脚。波特的鲜血流了一脸,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西奥多的眼睛还盯着波特,手却伸进了自己的包。
      “这一脚是为了我的家人和西奥多的父亲。现在,让我瞧瞧……”德拉科把隐形衣抽了出来,罩在波特身上,“我想,他们要等火车返回伦敦时才会发现你,再见,波特……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德拉科,你犯不着这样,”西奥多无奈地摇摇头,手里已经拿到了他想拿的东西,“这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就还是不能看着他过得这么逍遥,是吧,波特?”德拉科又低头看向已经看不见的波特,嘲讽道,“在你教父那个狗窝里住得舒心吗?他教你怎么啃骨头了吗?”
      很遗憾,波特没法回答这些个问题。
      “走吧,西奥多。”
      “……走。”
      西奥多临走前把手上的那一小瓶白鲜丢到座位上,希望波特看见了。下次可能就是波特施舍西奥多了,西奥多这么做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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